眾人散去,士族們一下子將駱家家主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少數幾個察覺出不對勁的家主,主動離得遠遠的之外,其餘都巴結著駱家家主。
駱家家主被吹捧得有些飄飄然,雙目發直望著前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家女兒當上皇貴妃、誕下皇子公主、自己成為皇親國戚的美好前景了。
駱家馬上就要一飛衝天了!
駱家家主衝眾人擺擺手,顧不上寒暄,“下次再與諸位聊,某要趕著回去擬個納妃章程,這可是陛下第一回充盈後宮,馬虎不得。”
說完,興衝衝走了。
“駱大人慢走,微臣送送您……”
“微臣一起、一起……”
一眾吹馬屁之流追在駱家家主身後,跟著一起走遠了。
眼瞅著一群人都走遠了,與江堂江術兄弟二人走在一處的武將們,紛紛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大老爺們口拙,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尤其是張猛,更是氣憤道,“不知陛下如何想的,明知道駱老頭子居心不良,竟還應下!皇後娘娘賢良淑德——”
管鶴雲匆匆打斷他,“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妄議主子!”
張猛氣惱,“我這不是咽不下這口氣麽!”
江堂江術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倒不算太擔心,總覺得陛下不是那個意思。
還是管鶴雲出言安撫,“行了,陛下不是重色之人,自有他的打算,我等不要多言了。”頓了頓,未卜先知一般道,“陛下多半要尋你們兄弟二人過去的。”
話音剛落,還真有個太監喊住了江堂兄弟倆,“國舅爺,陛下有詔。”
江堂江術二人對視了眼,同眾人告彆,跟著那太監去見陛下去了。
兄弟二人進門,陸錚抬眼,擱下手裡的筆,抬抬手招呼二人坐下,“坐。”
江堂江術二人入座。
陸錚沉聲道,“叫你們二人過來,是為了納妃之事。其餘朕也不多言,你們回去給嶽父嶽母帶句話,我必不負知知,教嶽父嶽母不必憂心此事。”
“就這事,”陸錚剛想放兩人走,忽的又想起了一樁事,衝江堂道,“朕打算重開鴻山國院,屆時天下名士都會彙聚於此。給你家兩個小子留了名額,屆時記得去。替朕帶句話,教他們好生學,彆丟朕的臉。也不要他們名列前茅,若仗著身份在裡頭欺侮人,便是知知來求情,朕也不會輕易饒過的。”
鴻山國院可是一等一的書院,梁朝立國時建立,諸多名士名臣均出自此,隻可惜後來隨著梁朝的腐朽,鴻山國院也逐漸落敗了,上一個有名有姓的學生,還是丞相呂漸之。
江堂自己沒讀過什麼書,但對於子女的教育卻十分上心,當即立馬應下,“是,臣回去定然好生教導他們兄弟倆,若兄弟倆在書院犯了事,不肖陛下罰,臣自己便拿鞭子往死裡抽!”
江家人的品行,陸錚還是放心的,那兩個小的,他也見過幾回,不是那種紈絝子弟,遂頷首。
……
幾日後,駱家家主便在各家士族的宴請中,擬定了最終的妃嬪初選名單。
名單擬定後,便要繪各女子的小像。
畢竟那麼多人,皇帝分身乏術,哪能一個個親自看過去,更何況,看一遍,能記住個屁。秀女服侍打扮都有其章程,多帶隻簪子都得罰。
按舊製,小像應該等到秀女們入了儲秀宮,再由宮中的畫師一一為其繪製小像。
但駱家家主這回悄悄藏了一手,來同陸錚稟報時,沒按舊製擬這章程,反而把繪製小像放在了入宮之前。
陸錚也不在意,看也沒看,就同意了。
駱家家主樂嗬嗬應了下來,抱著初選名單就下去了,心裡美滋滋,新帝果然不知這其中的貓膩,他將這繪製小像的權力攬在手裡,能得的好處且不少呢!
就這般,駱家家主尋了一處彆院,又找了十幾名畫師,開始著手操辦替各家秀女繪製小像一事。
繪製第一日,駱明穎便大張旗鼓來了,身後跟著十幾名的丫鬟,浩浩蕩蕩進了彆院。
十餘名畫師俱停下手裡的活,被人喊到一處,各占一個角,開始替駱明穎繪製小像。
其餘秀女皆畫到一半,便被喊停了,心裡自然不舒服,一秀女壓低聲音同身邊人抱怨,“這駱娘子架子真大,她一來,我們都得讓她,分明是我們先來的!”
身旁人趕忙拉住她,“素素,快彆說了,駱大人受陛下信重,這回的選秀一事,全權交由駱大人負責。隻怕駱家娘子這回最少是個妃位,定是要受寵的,日後指不定就是貴妃、皇貴妃了呢!沒看唐家娘子都巴結她麽!”
林素素一下子住嘴了,嘴上不敢說,心裡卻忍不住想,那也未必!駱娘子生得也不算國色天香,心胸狹隘,遠比不過皇後娘娘,如何就敢說自己一定能受寵了?
想到這裡,林素素又忍不住想起,陛下登基那一日,她扮成男裝,偷偷跟著兄長出去看熱鬨,見到帝後一起登上天階的般配模樣。
唉,一點也不想進宮。
明明皇後和陛下很恩愛,感覺誰都擠不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