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在姚聖安的運作下,這個舉動直接受到官方點名表揚。

聖安集團的生意再次火爆起來,名聲也得以扭轉。姚聖安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鬆口氣,有精力跟沈家商討借錢托盤的具體事宜——聖安集團畢竟是一家上市企業,總不能停牌太久。趁著現在火爆的勢頭複牌托盤,法院那邊他再運作一下,大不了跟那幾家餐飲集團商量商量庭外和解。商人重利。沒有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錢沒砸夠。

等到聖安集團與另外幾家餐飲企業達成和解,銀行賬戶得以解封,這場危機也就過去了。雖然傷筋動骨,好歹有驚無險。

至於陶暮和他的飛訊網,姚聖安冷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區區一個剛成立的網站而已,他姚聖安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姚聖安算盤打的好,事情卻不肯向他希望的方向發展。

就在姚聖安找上沈家請求幫助那天,滬城某新聞報紙突然爆出聖安飯店使用地溝油的勁爆新聞。

華夏人雖然不怎麼注重衛生食品安全,甚至老一輩人常有“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的心態。但是“不乾不淨”跟“吃了有病”之間還是有著不可隔閡的鴻溝的。

地溝油是什麼玩意兒,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一些不知道的人,在某新聞報紙詳細報道了地溝油的製造流程和對人體的危害之後,也知道的明明白白。

飛訊網一直在關注跟聖安集團有關的所有新聞。見到這條新聞——尤其是某報紙為了彰顯新聞的真實性和準確性,還在頭版附上一張大大的,可以清晰看出地溝油小販往聖安集團旗下的飯店送地溝油的照片。

證據確鑿了哇!激動的劉耀一邊拍大腿叫好,一邊示意飛訊娛樂在網上瘋狂轉載推送。不到半個小時,聖安集團旗下餐飲連鎖店購買地溝油的勁爆消息就已經傳遍了互聯網。

確保華夏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裡,隻要有網的地方都能看到。

如果說姚聖安和聖安集團之前在商業競爭時采用的種種齷齪手段都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根本沒有人認真在乎。那麼此時爆料出來的聖安集團旗下飯店使用地溝油的新聞,就切實牽動了老百姓的心。也將動搖聖安集團的根本。

華夏人信奉“民以食為天”,老祖宗在幾千年前傳下來的諺語是不會有錯的。老百姓可能不在乎你姚聖安是不是好人,也不在乎聖安集團在商業競爭中到底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但是絕對在乎你飯店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死人。

沈宸將那份報紙遞到姚聖安麵前,慢條斯理,好整以暇的拒絕道:“姚爺爺,我對聖安集團現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聖安集團現在麵臨的醜聞實在致命。如果您不能解決好這個問題,沈氏集團也不敢借出巨額資金給聖安集團。我們懷疑聖安集團是否有能力償還這筆錢。”

頓了頓,沈宸看向姚聖安,歉然表示:“對不起,姚爺爺。沈氏集團不是沈家的一言堂。我們必須考慮股東大會的看法。”

這一點,姚聖安當然明白。但他不明白的是,聖安集團怎麼會跟地溝油扯上關係。負責酒店采買的是他最器重最信任的一個女婿。這個女婿為人忠厚,做事向來踏踏實實,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以次充好的事情來。

姚聖安麵色鐵青,一語不發的離開沈家。當務之急,他必須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看看究竟是他們自己人以次充好,還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們——

出了這種事,姚聖安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陶暮。也不能怪他疑鄰盜斧。實在是因為陶暮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即便陶暮在整件事情中都表現的坦坦蕩蕩,但是他們雙方心知肚明,陶暮絕對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人。

姚聖安可以肯定,如果有必要的話,陶暮絕對乾的出這種故意陷害的事情來。

不過姚聖安這次還真的冤枉陶暮了。遠在燕京的陶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聖安集團旗下餐飲用地溝油做菜?這不可能吧。姚聖安應該不是這種人。”

不得不說,因為上輩子至死方休的那段恩怨,陶暮對沈毓的所有愛慕者,包括他們的家人都了如指掌。在陶暮的印象裡,姚聖安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職業道德還是有的。他絕對不會做出在菜裡加地溝油自毀招牌的事情。就連聖安集團旗下負責餐飲部門采購事宜的采購部經理——姚家的入贅女婿,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該不會是自己提供黑料抹黑自己,然後再想辦法反轉洗白吧?”也難怪陶暮如此猜想。上輩子堪稱電視連續劇的媒體爆料實在給他留下了深刻陰影。就連普羅吃瓜大眾們都已經習慣了“看到新聞等三天,三天之後必反轉”的吃瓜節奏。

上輩子姚文霄的毓霄傳媒就經常乾這種事情。陶暮都習以為常了。也難怪他看到這則新聞,下意識想到姚文霄是不是又無師自通了這種幺蛾子。

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還有一定的逆反心理。現在全網黑聖安集團,還有媒體跟風不斷報道聖安集團的各種黑料。陶暮留意了一下滬城那邊的八卦報紙,甚至還有人拿姚家人在公共場合囂張跋扈耍大牌的事情說事——當然這些敢於上升到姚家本宅的媒體大多數是受到姚文霄指使的,目的大概就是陶暮猜想的最後反轉洗白。隻不過在陶暮有意識的控製下,這種小道八卦幾乎沒幾個人注意。

但是爆料聖安集團旗下餐飲采用地溝油的勁爆新聞就不一樣了。一旦聖安集團在這件事情反轉洗白,沒準真的能夠激發網友的逆反心理。到時候姚文霄再禍水東引一下——比如說汙蔑他陶暮指使人製造黑料抹黑聖安集團落井下石,沒準兒還真能把一盆臟水潑到他和飛訊網的頭上。

劉耀和孟齊聽到陶暮的分析,頓時也後悔了。孟齊皺眉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都怪我,太著急了。要是先來跟你商量一下就好了。”

“沒事兒。既然姚文霄都給我們遞梯子了,我不借著這個機會艸一下人設,也說不過去。”陶暮活動了一下手指,就算姚文霄在傳媒行業上天縱奇才,但是在他這個有過十年被黑經驗的老油條麵前,這點動作還不夠看。

趁著姚文霄的反轉還沒開始——陶暮估計姚文霄肯定是要等這段黑料醞釀一段時間,最好是一天之後,發散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再反轉打臉。從傳播學和傳播心理學的角度上講,這個節奏是最恰當的。到時候再賣賣可憐,營造一下英雄末路,樹倒猢猻撒,牆倒眾人推的悲慘形象。賣慘加收攏人心兩手抓,順帶還能潑他和飛訊網一身臟水。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自覺已經看穿姚文霄表演的陶暮直接打開文檔,劈裡啪啦的敲了一大篇話,上傳到自己的飛訊賬號。

陶暮寫這篇文章的主旨就是一個,那就是表達一下他雖然鄙視姚聖安的為人,但還算相信姚聖安的職業操守。

“……姚聖安就算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品劣跡,但我還是相信宋家的家教。姚聖安畢竟是宋家老太爺親手交出來的大徒弟。縱然此人欺師滅祖手段卑劣極其無恥,但我仍然相信姚聖安不至於在食材上糊弄食客。因為‘民以食為天’是刻在宋家人骨髓中的的家訓。我相信不止是宋家人,稍有良心和道德操守的餐飲從業者,都會遵循食品安全的相關規定。不會做出自毀招牌的蠢事。”

在千夫所指萬人咒罵的節骨眼上,陶暮能頂著民眾的罵聲為姚聖安辯解——雖然丫這篇文章私貨滿滿,捧一踩一的無恥論點簡直直白囂張到了極致,如果發在粉圈裡肯定會被各路粉絲嘲諷無腦吹宋家,並且直接拉黑的那種。但是字裡行間言之鑿鑿的對姚聖安職業道德的信任,還是讓姚聖安瞬間產生了一絲絲“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慨。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姚聖安稍微感慨之餘,還是對陶暮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有機會就扒皮削骨那種。

陶暮及時發了一篇文章,確保他自己和飛訊網不至於落到“落井下石,被人潑臟水”的境地。缺點就是一部分人堅持相信他“清麗脫俗白蓮花兒”的人設一百年不動搖,一部分黑子堅稱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虛偽做作蹭熱度”。但這些都跟陶暮無關了,他終於可以安心吃瓜。

然而讓陶暮沒有想到的是,原來聖安集團旗下餐飲爆料出的地溝油事件真的不是姚文霄想要反轉洗白的戲碼——而是聖安集團餐飲采購部門的負責人——所有人都覺得老實本分兢兢業業的那位入贅女婿,受人蠱惑賭錢輸了一大筆,借的高利貸還不上,又不敢讓人知道。

因為姚聖安生平最恨的就是賭和毒,姚家家訓就是絕對不許沾惹這兩樣,誰要是敢沾惹就家法伺候。那位入贅女婿生性懦弱,本來就在姚家抬不起頭來。更何況他受姚聖安器重,擔任采購部門負責人,也讓姚家其他人眼紅不已。恨不得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擼下去換自己上。

這位入贅女婿藏著掖著,最後被逼無奈,隻得從采購渠道上想辦法。他原本想的是就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這麼幾個月,等高利貸還完了立刻把油還回去。誰知道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聖安集團就出事了。

姚聖安真沒想到事情居然真的敗在他最信任的女婿身上。當下氣的差點沒心臟病發作。聖安集團爆料出來的地溝油醜聞得到實錘認證,集團名譽一跌千丈,很多股東也紛紛想要撤資了。

危急關頭,姚聖安隻能再次找到沈家請求幫助。沈宸代表沈氏集團,答應了姚聖安的請求。但是條件不一樣——不是借過橋資金供聖安集團托盤,而是直接入股聖安集團。

沈家圖窮匕見,直到這個時候,姚聖安才猛然回神:“勾引文遠去賭博借高利貸,又唆使他偷偷換了地溝油還錢的人就是你對不對?你們沈家果然狼子野心。我竟然沒看出來。”

沈宸低斂眉目,輕聲說道:“姚爺爺您誤會了。沈家跟姚家乃是世交,我們沈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理解您,聖安集團遭遇這麼大的事情,您心神疲憊。但我希望您不要傷了兩家的交情。”

姚聖安驚覺。事已至此,不管這件事究竟是不是沈家做的,他也不能跟沈家撕破臉。

姚聖安臉色微微緩和下來,麵帶歉意的說道:“你說得對。我最近一段時間被這些事情鬨的焦頭爛額,看到誰都覺得想要對聖安集團不利。爺爺老了,精力不濟,偶爾也會犯糊塗。你可彆介意。”

“不會的。我們兩家是世交嘛。”沈宸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嘴角,安撫道:“姚爺爺也不要怪我們沈家趁火打劫。實在是聖安集團要借的這筆資金過於龐大。聖安集團現在又是這麼一個情形,沒有足夠的利益,我根本沒有辦法說服董事會。”

“你說得對。”姚聖安沉聲說道:“那麼,如果我答應沈氏集團的注資,你們想要多少股份?”

“沈家跟姚家是世交。我們當然不會動姚家的蛋糕。聖安集團的股東不是想要撤資嘛。我們直接拿錢購買這部分股份。至於複牌托盤這部分資金,就按照兩家出資的比例兌換股份吧。”

姚聖安臉色一沉。沈家果然狼子野心,居然想要控股聖安集團。

沈宸看著姚聖安臉色陰晴不定的模樣,緩緩開口:“姚爺爺放心。我們沈家這麼做,也是為了師出有名。至於注資聖安集團後,沈氏集團絕對不會插手聖安集團的日常運營管理。姚爺爺大可以繼續當您的集團董事長。我們隻會在財務方麵安插一些人手。”

姚聖安心下冷笑。沈家當然不會參與聖安集團的正常運營。他們沈家有一個會做菜,懂飯店管理的嘛?說這些話,不過是惠而不費的廢話而已。

沈宸頓了頓,又道:“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沈氏集團在這個時候注資聖安,對聖安集團來說,也是一劑強心劑。聖安集團現在的名聲太差了。如果能又沈氏集團照拂一二,相信複牌也會容易一些。”

事已至此,姚聖安就算不甘心,也無可奈何——如果沒有沈家注資,他姚家想挺過這個坎兒都難。

沈宸見狀,知道姚聖安暫時妥協了。

沈氏集團注資聖安集團的消息很快就在滬城商界傳開了。隨著兩大集團合夥召開的新聞發布會,聖安集團終於選擇在股市複牌。就像沈宸之前說過的那樣,沈氏集團的注資確實成為聖安集團的一劑強心劑。在新聞發布會結束後,直接複牌的聖安集團的股價就穩住了,並且在一點點緩慢增長。

與此同時,直接注資了聖安集團的沈氏集團股價大增。眼見形勢好轉,一直提心吊膽的姚聖安和姚家人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這樣好的勢頭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聖安集團複牌的第二天,股市上突然出現一股不明勢力狙擊聖安集團的股價。這夥人操盤非常精準,手段非常淩厲。看得出來應該是專業的操盤團隊。

在這夥人的運作下,聖安集團的股價再次一落千丈。連帶著剛剛注資沈氏集團,並拿出一筆巨額資金托盤的沈氏集團都受到影響。損失慘重。

一直按兵不動的厲嘯桁看著聖安集團如同蹦極一般一落千丈的股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無框眼鏡。

他當初就說過了,聖安集團如果因為針對他的私人顧問而影響到嘯桁資本的利益,他絕對不會容忍。

成年人說話要講信用。說在股市上教你做人,就絕對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