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行並沒有出聲反對,他將手裡的書文整理好,便離開將書房的空間留給弟子。不過他前腳剛離開書房,狐之助便偷偷摸摸的跑了進來,它沒有打擾她,隻是蹲在閒魚身邊看她認真的寫著符籙,隻是不意外的,寫好的雷咒又和先前無數次一樣以失敗告終。
“唉……”閒魚挫敗的歎了口氣。
狐之助在一邊乾著急,他剛想開口安慰,便被門外的腳步聲嚇得趕緊鑽到了閒魚的袖子裡。來的人是麻倉葉王,他抱著一疊書走了進來,目光在狐之助躲藏的袖口停留了一秒,便滿不在乎的挪開。
閒魚鋪開一張新紙張,拿起筆繼續開始書寫,但她才剛沾好墨水,毛筆的頂端便被葉王按住。他握住竹竿的上方,帶著閒魚的手在紙上流暢的寫出雷咒的諱字,並道:“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無疑則心正,心正則法靈。守一則心專,心專則法驗。”他漂亮的收筆,靈力也在同時運轉於符籙上:“非法之靈驗,蓋汝心所以。”
拿起那張完美的雷符,回想著方才在毛筆上感受過的靈力運行,閒魚道:“謝謝你啊,葉王師兄。”
“今天所學都出自神霄雷法,你不妨先回去看看。”葉王轉身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新書,回頭見閒魚還在看他,便道:“課程進度不能放慢了,我們在這裡學習的時間可是有限的。”
“如果無法靜下心來,那就出去走走。”晴明不知何時出現在外麵,他隔著禦簾站在午後日光下,透過竹簾狹小的縫隙,道:“心亂的時候,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也隻會適得其反。”隔著簾子,閒魚和葉王看不清他的臉,可腦中卻能自然而然的描繪出他笑的樣子。
去外麵啊……說起來閒魚來到平安京後,活動空間便隻固定在賴光和賀茂的府邸,晴明這麼一說,她也有些心動。
葉王並沒有反對晴明的提議,彆說是閒魚,便是他被收養後,也很久沒有離開過府邸了。
門外的晴明看了看天空,道:“那麼,明日我們去嵐山。”說完,他將目光移回室內,意味深長道:“隻不過,到時候要委屈一下師妹了。”畢竟是風頭正盛的源少將之女,當然不能肆無忌憚的和外男跑去山野。
閒魚一臉懵懂。
……
第二天,閒魚便知道晴明所說的冒犯是什麼了,她被式神簇擁著換上了一身男孩的打扮,頭發也被梳成了她先前嘲笑過的總角。但閒魚這時候便不會計較那麼多了,因為男童的打扮要比女孩子涼快的多,相比起來也更方麵活動。也拜這萌二發型所賜,平安京好看點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都長的男女莫辯,她的臉多精致可愛,也不顯突兀。
踮著腳轉了一圈,閒魚體會到久違的清爽暢快,不過在見到保憲帶著幾個武士騎馬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趕緊回到葉王身邊站好。
這次要和他們一起前往嵐山的大師兄保憲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身邊還有幾個貴族少年,其中一個見到晴明等人,便問道:“保憲,這便是你的師弟們,這晴明和葉王我倒是見過,另一個呢,也是忠行大人的弟子?”
聽到這麼問,不擅長撒謊的保憲立刻緊張起來,倒是閒魚不慌不忙的站出來,道:“沒錯,我也是在忠行大人門下修行的弟子。”
方才問話的貴族少年臉上一閃而過羨慕,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源賴床。”這個格式完全沒有問題,一看就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