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有了神力,還有作為匠人的技藝。
不過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凝聚出足夠維持完成鍛製的力量。
……
閒魚並沒有等到鍛造神,在一目連動身的前一天,她也接到了賀茂忠行的通知,讓她帶著三日月宗近與小夜左文字一同前往嵐山進行對妖怪的鑒彆訓練。
僅僅隻是靠在紙麵上認識,是很難體會到人與妖之間實力的落差而造成的心理壓力,為了避免年幼的陰陽師們在實戰中見到妖怪後膽怯而無法使用出法術,大人們通常會對他們進行訓練。不過大多人都是在家裡用妖怪式神或形代來代替野生的妖怪,賀茂忠行也是藝高人膽大,居然帶著年幼的徒弟們跑去嵐山實戰。
由於前段時間因為天皇物忌一直被鎖在宮裡的關係,賴光得到了一些假期,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同樣被迫關了禁閉的藤原道長終於忍無可忍的出手了,他安排了清水寺的高僧給天皇輪流念經做心理輔導,有了這些大師在,他才不必一直巴著賴光和忠行不放了。
得了空隙,賴光也終於騰出時間可以繼續調查油赤子的事情,因此這一次他與閒魚同行,是打算在保護小家夥們的同時,繼續對嵐山的搜查。
這次的嵐山之行賴光換了打扮,穿上了更為輕便的武士裝,他帶上弓箭,特地將一邊的袖子褪下收入腰帶裡,見閒魚好奇的看過來,便笑道:“怎麼了魚姬?”
“為什麼隻穿一邊袖子?”閒魚好奇問道。電視劇裡中國武將們也經常這樣,在鎧甲外麵穿單邊罩袍,稱之為左右袒。一目連在遊戲中風神之佑的皮膚,也是這個造型。
“方便啊,無論是使用刀還是弓的時候。”賴光說著將衣服穿好,然後舉起弓箭演示了下,果然長長的袖子在這個時候顯得非常礙事,弓箭的一端若是不小心便會碰到袖子。而在戰場這樣分秒必爭的時刻,一瞬間的耽誤都是致命的。解釋過後,賴光又收回弓箭,道:“魚姬可以拿刀試試,其實這袖子太長打起來是很礙事的。”
賴光剛說完,一旁的渡邊綱便抽出了髭切,遞給了閒魚,道:“姬君。”
沒想到居然會這樣接觸到髭切,閒魚伸出手握住了刀柄,不過這太刀對於她而言不僅長還很重,她兩隻手都用上,才將刀身舉起來,她吃力的揮了揮,揚起的袖子便差點打了自己的臉。她趕忙將刀放下,對渡邊綱道:“那個…綱叔,如果髭切能夠付喪神化的話……”她想探探口風。
“不敢!請您直呼我的名字。”被叫叔的渡邊綱誠惶誠恐的提醒,才又回到原本的話題,道:“隻要他的化身不是女性就好,不然的話……”渡邊綱說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們這群武士可是常年刀不離身,吃飯睡覺尿噓噓什麼的。
髭切是賴光借給渡邊綱的,這把刀遲早還會回到他身邊,聽到女兒和綱的對話,作為真正主人的賴光蹙眉道:“是女的才好。”魚姬對三日月比對自己還依賴。
渡邊綱震驚的看著自己的主公,想不到您竟然是這樣的賴光大人。
“哈哈哈哈,大家都在啊,久等了呢。”三日月帶著小夜到臨走的時候,才慢悠悠的從院子裡出來,他的手裡還拎著點心,對閒魚招招手道:“是栗子糕,魚姬要試試麼?”後者立刻忘記了他帶壞小夜遲到的事情,喜滋滋的湊過去捏了一口進嘴裡,又塞給了小夜幾塊,才左右手各捏著一塊在侍從的示意下爬回牛車裡。
小夜作為短刀,也在賴光的授意下跟隨閒魚一起上了牛車,貼身保護。
三日月笑眯眯的把點心收回,他對著自己的袖子比量了下,還是將放點心的小包裹遞到牛車中閒魚手裡,道:“騎馬的話,可是會被壓壞的。”
閒魚趕緊把手裡的兩塊都塞進嘴裡,將他遞來的小布包收入懷中,拚命的咽下嘴裡的東西,道:“我不會偷吃的,等到了嵐山我們一起。”
三日月微笑頷首,很期待呢,年輕的晴明公還有…通靈王。
少將府在閒魚和賴光離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兩位主人帶走了府邸大半的人,留下來的隻有四天王之首的渡邊綱和一眾侍從。為了避免被關押的那唯一還活著的溯行軍趁守備空隙時逃離,渡邊綱慎重的交代過下麵的守備不準偷懶後,上了閣樓親自去看管那隻溯行軍。
等他上了樓,方才被嚴厲交代過的侍從之一便不滿的嘀咕道:“這都是魚姬大人的錯啊,惹來這種怪物,害的我們也累得慌。”
他夥伴趕緊示意他閉嘴,道:“不能這麼說,這可能是衝著賴光大人來的。”
方才說話的侍從撇撇嘴哼道:“反正就是鬼姬嘛,惹是生非,若不是她的話,賴光大人也不會被說和羅生門鬼有一腿。現在還要拜托賀茂家的大人傳授陰陽術,女子學習這些東西,京裡人知道了肯定會笑話的。”
閣樓上的渡邊綱作為人類並未聽到他們壓低聲音說的話,他和閣樓上的守備打過招呼後,打開了拉門,但在他進入的時候,腰上的髭切忽然轉了方向碰撞在門板上。刀身隨著衝力劇烈的搖晃了下,緊接著喀拉一聲清脆的刀音響起,渡邊綱低下頭,便見腰上的髭切滑出了刀鞘,直直的穿過二樓的木板滑落下去。
一樓傳來了慘叫聲。
渡邊綱臉色一邊,趕緊下了樓,就見髭切擦在方才說話的那位侍從的腿之間,同時一條血痕,出現在那人的鼻梁上,隻差一點,他就會被劈成兩半。而那人襠部位的布料已經完全被刀劃開,他簡直要嚇死了,捂著下麵不停地用屁股後挪。
作為武士,這實在是不成樣子,渡邊綱嫌棄的皺眉,命令那人回去養傷,隨後才走過去拔出從二樓墜落下,半個刀身嵌入地板的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