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謝謝您……]

[風神大人……]

[請您庇佑我們的村子……]

紫薇樹下淺櫻色發梢的神明睜開眼睛, 僅存的獨眼迷茫的眨動了下,他錯愕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久違的信願之力化為神力將他模糊的身形重新凝實, 滿溢出的力量, 讓周邊的風靈也變得活躍起來。樹與花在風的驅動下,舞動搖曳。

趴在他腿上酣睡的神龍被他的動作驚醒, 它半闔著朦朧的睡眼在溫柔神明的衣服上蹭了蹭口水, 這才茫然的抬頭看去。下一秒, 風龍忽地瞪大了眼睛飛了起來, 激動地繞著主人盤旋了一圈, 嚷嚷道:“啊!一目連大人,神力、您的神力在恢複!”

一目連點了點頭,道:“是的,有村落在供奉我。”

可是為什麼?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沉睡, 並沒有幫助任何人。況且就算是他做了什麼,普通人也是看不到的。

帶著疑問,一目連閉上眼睛,開始讀取風中傳遞的信息, 憑著無處不在的風, 他能夠知曉過去與現在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縱然身為風神,但一目連是尊重生靈**的神,幾乎從不動用這力量。這次,也僅是為了了解與自身有關的情報。

嵐山腳下那小小村落裡發生的事情,通過風所記錄的聲音, 傳達到風神的耳中。暗中飼養油赤子,最終反被燒死的人類。燃燒的大火,與為之獻身的木魅。還有使用風符,保護下平民的小小女孩……

原來是這樣。

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裡,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一目連想起來也有些後怕,那孩子,在遭遇火災的時候,是否有念起自己的名字呢?可在那樣危險的時刻,他卻在沉睡,不僅無法回應她,甚至是沒有聽到她的呼喚。

這樣子就算那孩子對自己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的。

風龍不清楚為何主人的臉上露出自責,他盤在一目連身旁,大腦袋蹭了蹭他的側臉道:“一目連大人,這段時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如果是的話,您也不要自責,修複那把刀同樣是在完成信徒的願望,會力竭陷入沉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它又擺動身體竄到另一邊繼續蹭臉,道:“如果錯過了什麼,以後再補回來了好了!”

一目連伸手摸了摸風龍的腦袋,苦笑道:“希望我還有補正的機會……”他的話音剛落,腦中便傳來了本坪鈴的響聲。給風龍順毛的手頓了頓,可等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任何信徒的訴求。

這是……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一目連忽然笑了起來。

風龍歪著腦袋看著心情忽然好轉的主人,也是摸不清頭腦,雖然它是誕生自風中的神獸,可卻遠沒有一目連大人對風的控製力,隻能詢問道:“這是怎麼了啊一目連大人,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又高興的?”

“有人在為我跳神樂舞。”看樣子,並沒有被討厭呢。

“哇,怪不得!”風龍一下子明白了主人的想法,它歡快的供起身子鑽入主人的懷裡,親密的磨蹭著道:“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感謝他!一目連大人可以恢複,我真的好開心呢!”前段時間,神明脆弱的好像一用力就會碎掉,它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子儘情的撒嬌了。

在一目連的照顧下,這條存活了幾百年的龍依幼稚的像個孩子。

揉了揉風龍的腦袋,一目連抬頭望向身邊的紫薇花樹,另一隻手接住了被鳥兒戳落的花朵。這一次,紫色的小花穩穩地躺在他的掌心裡,再沒有穿透他的靈體掉落到地下。

……

動畫影視中的神樂舞,為了視覺效果通常會加一些誇張的動作,哪怕利用到原舞步也會快進上十倍,還要多添一些精致打扮後演員們的特寫。但真正的神樂舞是緩慢而莊重的,巫女們神態恭敬嚴肅,絕不會視線漂移更不能嬉皮笑臉,以外國人的眼光來看,神樂舞與其說是舞,更像是在展現姿態。不同的是,普通舞展現的是舞者本人的美,而巫女之舞卻是對神明的態度。

神樂舞並非隻有巫女舞一種,它還有這更多形式,比如圍繞湯鍋灑水的湯立神樂,雙人舞獅的獅子神樂,以及在影視劇中常見的,帶著假麵扮演鬼怪的出雲係神樂等等。

說到這個,閒魚便想要吐槽,在岩戶神樂中,神職者們會扮演神明來表演出天岩戶的故事,也就是天照大神被糟心弟弟折騰的躲到天岩戶不出來,諸神想方設法,最終由天宇受賣命跳脫衣舞引出來的故事。如果說神樂是讓人神明開心的儀式,可一次次的把自己的黑曆史翻出來表演,天照大神真的開心的起來嗎?

閒魚兩手捧著扇子,難以這個國家神和人的奇妙邏輯。

乳母一低頭便見自家姬君在走神,立刻敲了下她的肩膀,道:“雖說如今隻是在訓練,但跳神樂舞時可不準胡思亂想,你的思緒可是會傳達給神明的。”但願姬君未來侍奉的,是為大度的神明。

聽到這話,閒魚趕忙繃緊了身子,不敢再亂想那些瀆神的東西了。

這個時代的舞都是緩慢的,神樂舞更是如此,乳母與閒魚一同跪坐在地上,雙手捧著扇子緩慢的挪動,就仿佛在神前聆聽教誨一般。原本閒魚還認為,這都是極為簡單的動作,定然很容易學會,可真的練習起來的時候,卻覺得異常疲憊。一直舉著手臂緩慢挪動,比跳快節奏的減肥操還要痛苦。且由於所有的動作都要慢而莊重去進行的關係,她完全不知道要停頓多久,才能進行下一個動作。

正兒八經的跪坐了好久,乳母才緩緩地起身,她目不斜視,將扇子置於胸前道:“不能直立,雙膝要微曲,大腿並攏,小腿展開,腳不要離開地麵,輕輕滑動來調整身體……”這其實就是個行禮的動作。

閒魚在後麵點點頭,嗯嗯,並攏大腿半蹲著嘛,簡單簡單。

看到這一幕,對麵三日月茶杯後的嘴角勾起,歌仙挪開臉,肩膀不停的聳動。從觀眾的表現意識到不對的乳母回過頭去,就見自己姬君板著臉蹲著,一個優雅的動作,硬生生被她做成了大號憋不出來的樣子。

乳母好一會兒才找回語言,忍住頭疼糾正道:“您是在為神明獻禮,不是要模仿鴨子。”解釋不通,她隻能走過去把閒魚拽起來。

“話雖如此,但[娛]神的效果是達到了呢。”三日月在一旁笑道。

“…姬君年幼,總要有成熟的過程。”歌仙覺得,若非有乳母在,她手裡的扇子就要砸在三日月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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