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2 / 2)

李仲卿似乎勾了勾嘴角:“我沒有見過那人,倒是牧羊人對東皇從來忌憚很深,他沒有讓我接觸過盜火者深層。”

“若不是他決定將我送到特戰,送到老師你的身邊,我也不會有機會。”

特戰裡有童校長,有時不時來做客的薑大校和顧隊,就算是牧羊人也會忌憚。當他沉睡的時候,李仲卿就能進行自己的計劃。

喬雙鯉瞬間便想明白了,他心尖像是被誰掐了一下,說不出的酸澀。許多話梗在喉頭,看到李仲卿那雙黑沉卻明亮的眼時卻再說不出口,最後,他沉聲慎重道:“我尊重你做出的決定。”

時至今日,喬雙鯉不會再追問‘值得嗎’。因為他知道許多情況下人是身不由己的,李仲卿從一條死路走到另一條死路,看起來決絕不留後路,不過是因為他彆無選擇。

“螳螂捕蟬的時候,誰能想到黃雀在後。”

聽到喬雙鯉的話,李仲卿勾起唇角,露出一絲短暫笑意。

“我就是陷阱,一旦他進入我的體內,就再也出不來了。”

牧羊人為了擺脫東皇掌控,以南皇壽典為機引來唐月涼,想趁機奪取西皇心臟。誰知道東皇也覺得棋盤上某枚棋子太過跳脫,想換一枚更聽話的來。

一斟一酌,皆是天定。人生如棋,踏錯一步就再不能悔改。

這一瞬間喬雙鯉想到很多,情形向更糟糕的地方滑落,如果李仲卿今日投向東皇,那今日他必死無疑,遠比被牧羊人操控更要嚴峻。

“老師……現在你想殺了我嗎。”

像是在說無關緊要人的生死,李仲卿語氣很平靜,饒有興致望向年輕的老師,像第一次掙脫囚牢,肆意生長的植物,追問時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你還認我這個學生嗎。”

“你當然是我的學生,我不會不認你。”

喬雙鯉收起金紅火鞭,龍鱗長刀出鞘。他望向李仲卿,目光坦誠堅定:“所以當事不可挽回,我會親手殺了李仲卿。

是李仲卿,而不是牧羊人或者東皇走狗。

這是隱藏在決裂話語背後,喬雙鯉給他的承諾。

“真好,真好。”

李仲卿低低笑了起來,笑聲病態,他笑的喘不過氣來,笑的開始咳嗽。

“真好,老師你從來不對我說謊,真好。”

他劇烈咳嗽,幾乎說不出話,喬雙鯉嗅到海中彌漫起血腥味。血腥彌漫同時他心臟劇烈跳動,狂躁感瞬間上湧要占據他全部神經。窮途末路下牧羊人妄圖引起喬雙鯉毒·癮反複,搏條生路。隻可惜這是喬白淼的身體,喬雙鯉的火種也早被他融了個一乾二淨。

相比自己他更擔心李仲卿,必死的牧羊人絕會破釜沉舟,他被李仲卿身體困著,反抗時的破壞全都反應到李仲卿的身上。

但麵對現在的狀況,李仲卿卻像是早有預料,他還在大口大口吐血,微笑望向喬雙鯉,眸光熠熠生輝。

“我不能決定我的生,但我能決定我的死。”

生在李家,他無從選擇。

“這種肮臟悲哀的血脈應當毀滅。”

他是李仲卿,永遠不會成為下一個牧羊人。

“師父,麻煩你了。”

“送我最後一程吧。”

話音落後,李仲卿身體散發出瑩瑩輝光,是美麗純粹的翠綠色,像一枚翡翠,悲哀火焰在燃燒,將周圍海水都暈染成了碧翠的海洋,就像那天初燃時一樣。在他心口燃燒的火焰中纏繞著一絲幽綠火光。

這縷火焰隱隱成型,燃燒時像是個痛苦不甘的蒼老人臉,拚命想要掙脫悲哀火焰的纏繞。

牧羊人垂涎七情火焰,李仲卿又是最年輕也最有天賦的李家人,是他物色的下一具主體。寄生火種早就跟悲哀火種糾纏到難以分開,再加上半折耳的純粹化,更讓悲哀火焰成了囚牢。

埋葬牧羊人的囚牢。

他從李家來,也該在李家死。

完全釋放火焰,獵殺者必死於反噬,李仲卿決絕沒給自己留半分退路。

喬雙鯉短暫閉了閉眼,再睜開。他來到李仲卿身旁,像抱孩子一般將他摟住,低聲道:“仲卿,閉上眼。”

李仲卿依戀將頭埋在喬雙鯉頸側,聞言乖巧點了點頭。

利刃泯滅火焰,金紅烈焰燃燒,徹底絕了後路。

李仲卿的身體很輕,也很瘦,喬雙鯉再看時發現他眼沒閉上,失去光彩的瞳孔中映著他的身影,似乎想要將他長長久久永遠記住。

喬雙鯉親手幫他合上了眼。

轟隆!

海中忽然掀起波瀾,似是極遙遠的地方發生巨震。喬雙鯉突地心悸,冥冥中一股與他同源的恐怖氣息蘇醒,情緒傳到他心底。那是極端的瘋狂,暴戾與冰冷,仿佛徹底墜入黑暗,再沒有半分光亮。

王盼之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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