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校長離開後的第四天,雨停了。喬雙鯉去校醫院看望了梁乙萱,她身體恢複的很好,懷中抱著寶寶。出生幾天後的寶寶像吹了氣似的張開了,小臉粉撲撲的,小手胖的手背上一個個小坑,渾身泛著好聞的奶香味。喬雙鯉去的時候正看到她睜著眼,黑葡萄似的眼珠軲轆軲轆轉,盯著喬雙鯉看。
梁乙萱晃著搖籃,說喬雙鯉來的真巧。小樂樂每天要睡十好幾個小時,難得碰到她清醒的時候,兩人肯定很有緣分。
“我剛懷上的時候,天鈞說要讓你們都給小樂樂當乾爹,一個也不能少。等到時候要是有人欺負她了,四個大男人凶巴巴一起上,嚇都能把對方嚇死。”
梁乙萱抿嘴笑,喬雙鯉也在笑,他蹲在搖籃邊,伸手過去逗孩子。
“小樂樂,認識乾爹嗎,記住啊,我是你的乾爹。”
驀然間,他的手指被攥住,嬰兒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力氣卻很大。她緊緊攥著喬雙鯉的手指不鬆,歪頭好奇看他。
“雙鯉,天鈞他……”
“樂哥和校長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不危險,很快就能回來。”
喬雙鯉小心掰開嬰兒的手,抽回自己的手指。小樂樂很乖,不哭,隻是抽了抽鼻子,眼圈紅了,可憐巴巴看著他,看的人心都碎了。
“不危險就好。”
梁乙萱,這個一向堅強的女人低下頭,抱起孩子,唱著搖籃曲哄她睡覺。喬雙鯉輕悄悄起身,向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又被輕聲叫住。
“真的,真的不危險嗎。”
小樂樂能吃能睡,一哄就沉入夢鄉,嘬著手指睡得香甜。梁乙萱略顯單薄的身軀卻在微顫,她緊緊抱著孩子,就像能從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追問時眼圈通紅,臉上是再也壓製不住的痛苦忐忑,害怕擔憂。
“會回來的。”
喬雙鯉堅定道,他衝梁乙萱點頭,關上了門。病房裡傳來梁乙萱低聲的,隱忍的哽咽聲。病房外喬雙鯉靠在門邊,仰頭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童校長離開的第五天,薑大校托人傳來消息,童校長和樂天鈞兩人已到達鹹陽地界,大致確定了秦皇宮遺址的方位。九局一路護送的人都撤了回去,即使嚴密如九局內部,薑大校也不會放鬆任何警惕。秦皇宮的具體位置隻有童校長知道,接下來的路隻能他們自己走。
受到消息的這天喬雙鯉很平靜,他平靜處理好了公務,平靜回禁區和南族繼續商討聯盟事宜,平靜給顧臨安洗了個澡。緬因貓不似其他貓那般怕水,洗澡時候頗為乖巧享受,頭頂著一撮泡泡,還想去蹭喬雙鯉的手。
“明天咱們也該出發前往傳承之地了。”
喬雙鯉洗乾淨泡泡,用大毛巾抱緬因貓出來。剛落地還沒來得及打開吹風機,緬因貓就跟滾筒洗衣機似的吧嗒噠將水甩的到處都是。喬雙鯉剛要板起臉,就見金棕緬因歪頭看他,嘴邊有一簇翹起的亂毛,目光又很無辜。看起來就像顧臨安背著他做了壞事,又沒被喬雙鯉發時,那種表麵無辜,實則偷偷得意在笑的表情。
喬雙鯉因這抹相似愣了愣,在緬因大貓再撒嬌貼過來,蹭得他衣服前麵全都濕透的時候麵無表情抹了把臉上的水,然後一手拎著它的後頸皮,一手托著緬因貓的屁股,將它塞入了寵物用自動吹乾機——簡稱暴風盒子中。
那一晚他抱著吹得乾乾淨淨的緬因貓,整理童校長的東西。整理他的書架時喬雙鯉又看到了唐月涼的筆記本,放在很深的地方,和那本手抄的道德經放在一起。道德經中夾著一張照片,像是看過後沒放好,露出大半張。
喬雙鯉看過這張老照片,是學生時期童校長曾給他看過的。黑白照片上年輕的童半夏,唐月涼,王盼之和王槿之站在道觀前,那是四人第一次出發尋找秦皇陵時留下的照片。
喬雙鯉看了許久,又將它塞回到道德經中。
童校長離開後第七天,喬雙鯉早將公務暫時托付給周副校長和李主任,一大早喬雙鯉就自己開車,帶著顧臨安出發。離開特戰前他正巧收到一封信,是寄給校長的,薄薄一封,寄信人那裡落款是個龍飛鳳舞的‘唐’字。這麼多年過去,有很多人變了,但也有很多人執拗堅持,快入土的年紀依舊永不改變。
喬雙鯉沒有拆開它,而是帶上了這封信。
童校長見到唐月涼寄來的信,會開心嗎。
初雪落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越野車馬達隆隆作響碾過雪痕,向天池傳承之地的方向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前麵的秦王陵統一改成秦皇陵啦,可能有幾個沒改到的地方,等我慢慢捉蟲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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