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皇商妹妹三歲半(1 / 2)

見到顧飛流都可以掀開被子自己坐起來了,小朋友頓時高興的咧開了小嘴,露出了一口的小米牙。

“嘶~”由於太過高興,小朋友忽略了藥碗的滾燙,被燙了一下想要鬆手,又想到藥很難得,抿著嘴硬生生的拽住了。

小朋友怕燙,趕緊加快步伐,快速將藥碗端到床前。

“飛流哥哥,喝藥!”

小朋友清脆又摻雜著幾分沙啞的小奶音,頓時將顧飛流從走神中,快速收回心神。

顧飛流看到顧憐小臉上滿是的黑灰,拽著小碗的手指黑中發紅,明顯已經被燙傷,這會兒甚至還在隱約發抖,顧飛流頓時心疼了。

他趕緊接過藥碗,將藥碗隨手放在床頭櫃上,連忙一把將小朋友從床下抱了起來,趕緊檢查。

“怎麼了?被燙著了嗎?”

“哪裡被燙了?飛流哥哥給你呼呼。”

連續發燒,將少年的嗓音燒的沙啞不已,但真的聽到顧飛流出聲,小朋友連日的委屈,瞬間席上心頭。

“哇嗚~飛流哥哥,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憐憐好怕你醒不過來,憐憐好怕飛流哥哥被燒成傻子!”

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小朋友也明白自己好像又一次連累到飛流哥哥了。

十三年後,要不是自己任性打了大壞蛋,被人追殺,飛流哥哥肯定不會為了救她,殺出一身血,還被人踩在腳下。

昨天,要不是自己任性的將真相公布,顧夫人怕她將真相說出來,肯定就會幫著給飛流哥哥請大夫,而不是讓憐憐親自熬參湯,去害飛流哥哥。

“飛流哥哥對不起,都怪憐憐,都是憐憐的錯!”

“憐憐不任性了!飛流哥哥可不可以不生病!嗚嗚嗚~”

又是燒成傻子,又是不要生病。

從十三年後重生歸來的顧飛流,滿顆冰冷、陰暗的心臟,瞬間就被懷裡的小可人,燙的滾燙起來。

“好啦好啦!憐憐彆哭了,飛流哥哥沒事了,也沒有燒成傻子。”

顧飛流一邊安慰小朋友,也一邊整理記憶。

記憶中,在幻城發燒,得是他十歲那年吧?

那場高燒醒來後,他一直寶貝著的妹妹,就被送去了主院。當時不管他怎麼反抗,父親還有張氏,壓根就不讓他見妹妹。

過了很久,甚至離開幻城去往京都後,顧飛流才知道,他們將妹妹送去主院的原因,竟然隻是想要霸占妹妹救下端王世子那份功勞。

顧飛流一邊溫言安慰妹妹,一邊疑惑。

若是記憶沒有差錯的話,憐憐這會兒應該已經在主院了。

本該被送去主院的妹妹,這會兒怎麼還在西苑?

此中,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

顧憐一番哭泣,也將昨日的委屈,以及親眼目睹十三年後的顧飛流為了救她獨自一人留在密室廝殺的事情,做了一番發泄。

哭著哭著,一晚上光顧著照顧哥哥,壓根就沒睡什麼覺的小朋友,就趴在顧飛流的懷裡睡著了。

聽著懷裡的哭聲越來越小,發酵到最後竟然還響起了小小的呼嚕聲,顧飛流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他小心地將小朋友放在床上,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

回到十三年前,用著由於身體不好又長期營養不良,明明滿過十歲卻如同七八歲孩子那樣瘦弱身體,顧飛流著實還有些不習慣。

他看著床頭櫃上放著滿上小黑手印的豁口碗,還有一旁到處濺的到處都是水的銅盆,眼底不由得乏上一絲溫暖。

顧飛流看著銅盆裡的兩塊布巾,突然皺起眉頭。他伸出手指挑起其中一塊,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這……這看起來,怎麼有點像襪子?

顧飛流頓時將目光移向枕頭邊。

看著小朋友的腦袋旁,一雙小襪子還在冒著熱氣。

“臭丫頭,用襪子給我降熱?”顧飛流剛剛的滿心感動,瞬間被小朋友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

他搖了搖頭,端過還冒著熱氣的豁口碗,低頭聞了聞:“方子簡陋,藥材低劣,勉強算是風寒藥。”這應該不是府裡請的大夫。

張氏一向很注重麵子,不請就不請,若是真請了大夫給自己看病,定然不會在藥方處短缺。

畢竟照她看來,自己一個身患絕症遲的庶子,遲早都得死,沒必要在這上麵多留把柄。

顧飛流看不起那碗藥湯,但看著累得已經睡著的小朋友,還是抬手將半碗熱湯一口氣吞了下去。

滾燙苦澀的湯水,順著喉嚨流金胃部,顧飛流習慣了苦味,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他挑起床上那隻小襪子,隨手扔在銅盆裡,端著盆打開房門。

就像記憶中一樣,西苑依舊是一片荒涼。

顧飛流將視線放向廊下,廊下並沒有食盒。

“這怕是辰時都過了,早膳還沒送來?”顧飛流皺眉,端著銅盆往小廚房走去。

一走進小廚房,顧飛流頓時被滿地的狼藉,駭的後退一步。

“這都是憐憐乾的?”兄妹倆一日三餐,都是由大廚房派專人送來,小廚房也就熬個藥燒點水什麼的,平日裡本來就沒怎麼用。

雖然記憶已經久遠,但看到小廚房裡東一塊木頭、西一塊炭,熬藥的火爐也不知道被誰搬到房中央。

火爐周圍,又是烏七八黑的雜草,又是半乾不濕的木材,還有零零散散灑在外麵的竹炭。這都沒燃起來,純粹是因為天氣冷,運氣好。

不用想,顧飛流都知道,妹妹為了給自己熬那碗藥估計沒少折騰。

顧飛流沒好氣的歎了口氣,趕緊滅掉拿過火鉗將冒著火星的竹炭夾進爐子,又將小朋友胡亂丟的木材一根根的歸整好。

之後又拿過門後的掃帚,撐著大病初愈的身子,開始打掃起來。

本該去往主院的憐憐,如今還在西苑。

本該每日按時送來的早膳,今早無故缺席。

剛剛喝過小孩胡亂熬煮的,不知從哪個赤腳大夫那裡抓來的風寒藥,顧飛流覺得事情貌似脫軌的有點嚴重?

當然,現在還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顧飛流拿過火折子,點火燒了一點熱水,先將自己擦洗一遍後,又端著銅盆送到房間給小朋友擦洗。

幫著妹妹將那一身完全看不見本來樣貌的衣服換掉,又專門去她的房間,取了另一套棉服折疊好放在床尾。

瞧著擦完臉總算是乾淨了的小朋友,眼下留著深深地烏青,任自己怎麼折騰依舊睡得跟個小豬一樣。

顧飛流知道,昨晚肯定是累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