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裡的苦情小白菜70(1 / 2)

孫平川丟了錢就跟丟了命一樣, 他慌亂無措地吵鬨了半天才算鎮定下來, 緩過神後他一句話不說把人全攆出了屋子, 留了趙秀雲跟他一起在屋裡翻箱倒櫃。

羅青青給的十萬塊錢,兩口子分成了好幾處藏匿,現在這一處丟了,他得趕緊翻翻藏在彆處的錢還在不在。

倆人把藏錢的犄角旮旯翻了個遍, 把剩餘的錢收集到一起數了數,孫平川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 渾濁的眼淚沿著枯樹皮一樣的老臉滑了下來, 他心裡湧起無限的憤懣。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是窮困潦倒的命嗎?年輕的時候老爹孫長山有錢, 退休工資加各種補貼一個月足有百十來塊,可他的錢輪不著自己花, 那個腦子有坑的爹把錢都寄給了戰友遺孀遺孤。

爹死後沒兩三年大集體就結束了, 正是趕上能掙錢的好時候, 自己兩口子又年富力強,本該好好乾活兒給自己攢點兒家底,偏偏又被王二賴子給打成了半殘廢, 生活自理都勉強, 更彆提出去乾活兒掙錢了。

臨老快動不了了, 跟自己不對付的後娘羅青青竟然發癔症般地給自己拿來了十萬塊錢, 有了這十萬塊錢足夠讓自己餘生過上舒心日子了,結果呢?竟然被人偷走了一大半!

孫平川拿著手裡僅剩下的一萬來塊錢淚如雨下,指著這萬把塊錢,養老是可以, 想要過舒心的養老日子那就難了,誰知道自己會活到啥時候呢?這一萬塊錢又能花多久?

兩口子抱頭痛哭了一氣兒後,孫平川站起來咬了咬牙:“不行!這錢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黑心賊,誰一輩子能掙來這麼多錢?狗日的偷我一次就發了家,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我要去報公安!非把狗日的抓起來不可,現在正嚴打,這麼多錢夠他吃花生米了!”

“對!咱去報公安!”趙秀雲也一抹眼淚站了起來,她比孫平川更渴望能找回來這筆錢,這幾年她年紀大了,舊傷處疼痛難忍,一直靠止疼片來消除傷痛,這一兩年止疼片也不大管用了,村衛生所的大夫告訴她,想要不疼,得去省城裡的大醫院做手術。

去省城的大醫院做手術?這念頭趙秀雲連想都不敢想,五個閨女沒一個跟她們兩口子親近的,逢年過節來探望也都是麵子情,指望閨女們出錢那是不可能的。

大兒子二兒子早年間就搬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日常上門想討要點兒買止痛片的錢都千難萬難,想要他們出錢送自家去省城做手術,趙秀雲裡門清這想法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孫小軍倒是對老兩口不錯,奈何這人不往正道上走,田裡的活兒一件兒都懶得做,隻一門心思就想著發財,見天兒地東顛西跑不著家,錢沒見他掙著,賬倒是欠了不老少,指著這個養老兒子送自己去省城做手術,趙秀雲覺著那也不太現實。

好容易天降橫財羅青青給了十萬塊錢,有了這筆錢,彆說去省城做手術了,去京城做手術也儘夠了。

趙秀雲心裡已經盤算過好幾遍了,自家做個胳膊上的手術,頂多能花上個幾千塊錢,對於擁有十萬塊錢的人來說,幾千塊錢那就是小事兒一樁,孫平川絕對不會不同意。

問題是毛賊來光顧了一圈,十萬塊錢竟然隻剩了這麼萬把塊,這種情況下孫平川還會讓自己去省城做手術嗎?趙秀雲壓根就不敢往這兒想。

趙秀雲咬牙切齒詛咒了一番缺德帶冒煙兒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子孫後代男盜女娼一輩子翻不了身的狗賊,然後跟孫平川倆人拿著手裡僅剩下的萬把塊錢,一路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往縣裡的公安局去了。

兩口子痛失了前所未有的一注大財,這悲傷的事實把他們給衝懵了頭,倆人竟然都沒仔細思考一下,家裡東西紋絲不亂,唯獨丟了錢財,會不會是家賊乾的?

無心思考的兩口子一路著急忙慌趕到了公安局,對著接待他們的公安同誌涕泗橫流一通哭訴,公安一聽竟然是涉及八|九萬塊錢的大案子,重視非常,派了七八個擅於刑偵的公安人員齊赴桃花村。

公安人員到了桃花村,一群人分散開來各行其事,有負責調查現場的,有負責走訪問話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這天還沒黑呢,調查結果就出來了,被孫平川夫婦翻來覆去詛咒了上百遍的狗賊正是他們的小兒子孫小軍!

孫平川兩口子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無奈經過公安人員的突擊審訊,孫小軍已經交代了他盜竊孫平川錢財的所有經過。

看著被公安人員追繳回來的幾千塊錢,兩口子傻了眼,孫平川彎下腰翻著白眼緊盯著被公安給喝令蹲在地上的孫小軍:“錢呢?你拿走的是八|九萬,可不是八|九千,那麼多錢都哪兒去了?”

孫小軍低垂著頭:“還賬了,剩下的推牌九都輸了。”

“還賬?輸了?”孫平川氣得對著蹲在地上的兒子一頓猛踹:“狗日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你爹娘的養老錢?你竟然偷走賭博去了?你他娘的到底有沒有一點兒良心?”

孫小軍被自家老爹的又打又罵弄得心頭火起,他站起來對著孫平川猛推了一把:“我又沒有給你拿完,不是還給你留了一萬多嗎?”

可憐孫平川本來就殘疾的抬不起頭,走不直道兒,半殘廢的糟老頭子被孫小軍這猛一推給弄得摔了一個大屁|股墩,尾巴骨上一陣鑽心的疼,孫平川坐在地上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旁邊的公安看不下去了,厲聲嗬斥孫小軍:“老實點兒!蹲下!”

嗬斥完了孫小軍,公安同誌把孫平川給扶了起來,剛一挪動孫平川就覺得腰上一陣刺痛,他忍不住哀叫連連,趙秀雲趕緊地找了左鄰右舍把他給抬到了衛生所。

衛生所的大夫左邊按按右邊兒摸摸,長歎一聲:“約莫著是骨折了,我這兒看不了,送到縣醫院拍片子去吧。”

這一折騰,孫平川住進了縣醫院,第二天公安同誌追到縣醫院來和孫平川通報案情調查,巴拉巴拉一紙文書念完,孫平川一聽孫小軍要被拘留,頓時著了急。

他五個閨女三個兒子也就孫小軍一個跟他們兩口子親近點兒,現在自己又摔骨折了,身邊兒少不了人伺候,老婆子胳膊上有舊傷,生活自理都費勁兒,哪兒還有餘力來伺候他?

所以關鍵時刻還是得指望兒子,要是兒子被關到了監牢裡,那誰來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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