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德貴被帶了下去,趙貴妃又慌又怕,站在殿中失魂落魄難以安坐,王青青且不去管她,請了皇帝陛下跟自己同坐主位。
宮人們手腳很快,太監德貴一被拉下去,大殿眨眼間就被人打掃的乾乾靜靜,王青青同皇帝陛下一盞熱茶沒喝完,太監德貴就已經被帶了回來。
他那件沾了油漬的袍服並鞋子,也被整整齊齊地疊好當作證據給擺放到了大殿上。
“自打太宗一朝暴室建起,多少不守宮規膽大妄為之徒在裡麵送了性命。”
王青青端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太監德貴,先威脅了他一通又一臉悲憫地開口了:“本宮向來見不得嚴刑峻法,如你交代了實情,本宮可以做主,饒你不死!如若不然……本宮少不得請你去暴室裡走上一趟了。”
太監德貴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顧背主的名聲招認了,也隻不過想求一個好死而已。
現如今一聽王青青說可免一死,他灰敗的臉色瞬間就有了神采,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
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如今有一線生機,他又如何肯去死?
太監德貴滿是希冀的眼神望著王青青,忍不住大著膽子出言問道:“娘娘此言當真?”
“大膽!”宮女順意豈容人質疑自家主子?王青青還未有所表示,她對著德貴就是一通嗬斥:“皇後娘娘金口玉言,一諾千金,豈容你這小小罪奴來質疑?”
被順意一頓訓斥,這德貴反倒放下了一顆心,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保住自己一條小命的念頭,至於以後注定要背上的背主奴才的罪名,他現在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德貴牙一咬心一橫,決定一件不漏全交代了事兒:“今日奴婢縱火之事,起因還要從上個月貴妃娘娘罹患風寒說起。”
隨著太監德貴的詳細敘述,不但趙貴妃臉色難看到站不住,高妃也開始紫漲了臉色。
在德貴的敘述中,暗地裡打開了窗子害得趙貴妃罹患風寒之症,又打濕了碳並關緊了門窗欲置趙貴妃吸碳氣致死的人,妥妥的就是高妃無疑。
畢竟鐘粹宮隻住了趙貴妃並高妃兩個人,這些事兒都發生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就算其他妃子想要下手,她們也沒這個機會。
說完了高妃對趙貴妃的屢次陷害,德貴終於說到了關鍵部分:“正巧三個月前貴妃娘娘遷入這鐘粹宮時,奴婢們在後殿內一間小室中發現了這件藍色妝花錦的褙子。”
他說著話一指那托盤裡被當作證物的藍色褙子:“奴婢們認出了這是高妃娘娘的舊衣,貴妃娘娘當時就讓奴婢們把這件褙子仔細存放了起來。”
“因著高妃娘娘的屢次陷害,趙貴妃娘娘惱怒不已決定回稟一二。”指認完褙子,德貴繼續招認:“貴妃娘娘命奴婢們做了偶人厭勝之物,準備把這些東西放到高妃娘娘的宮殿內。”
德貴的供詞讓趙貴妃再也站不住了,她衝到德貴麵前怒吼一聲:“德貴!我素來待你不薄,你因何如此害我?”
“且把貴妃娘娘先請到一旁安坐。”王青青對著底下一揮手,就有兩個太監上來捉住趙貴妃的胳膊把她給硬是摁到了椅子上。
德貴頭也不抬一個勁兒地繼續竹筒倒豆子:“因著高妃娘娘一直把守得仔細,奴婢們始終沒有找到機會。”
“這次貴妃娘娘因著高妃娘娘向皇後娘娘進言要她遷出宮去養病之事徹底厭了高妃娘娘。”德貴說著話偷偷抬頭看了站在旁邊臉色蒼白的趙貴妃一眼,低下頭繼續招認:“貴妃娘娘實在不堪忍耐,她命奴婢找來燈油縱火。”
“火勢一起,奴婢們就能趁亂見機行事把厭勝偶人置於東偏殿,且皇後娘娘必定會嚴查縱火之人,正好能發現這些惡咒之物。”
“事情果如貴妃娘娘所料。”說完了話之後德貴微微抬頭長長歎了一口氣不無遺憾地道:“如若不是奴婢潑灑燈油時過於慌亂把燈油濺了一身,想必此刻皇後娘娘也未必能發現端倪。”
“這你卻想錯了。”王青青站起來緩步走到大殿正中對著跪了一地的鐘粹宮眾宮人道:“若本宮未能發現你一人,那你們所有人都必將被本宮送去暴室接受嚴刑詢問,到時重刑加身,又有幾人能撐得住?”
這倒也是,德貴沉默不語,自己對貴妃娘娘一片忠心,想到那些酷刑都忍不住背叛了娘娘,到時真的被剝皮削骨挖眼割肉,又有幾人能扛得住呢?
“油從何來?油瓶又在何處?”王青青追問關鍵證物,她想知道除了這鐘粹宮的人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宮人參與到這場爭鬥裡。
“燈油乃奴婢們近日裡積攢下的,七皇子並貴妃娘娘貴體不適,奴婢們日夜在主子們的殿內值班,燈油損耗極少。”德貴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油瓶被奴婢趁救火之機給沉到了水井內。”
根據德貴的證詞,油瓶很快被打撈上來了,鐵一般的事實令趙貴妃失去了辯白的**。
王青青瞄了高妃一眼到:“人偶的來處有了,這青磚又自何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