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經被“氣死”的孫家老太拿著曹子皙眾親友們的回信仔仔細細逐字逐句地翻看了一遍,失望地歎了口氣對幾個“兒子”們道:“這個姓曹的也廢了,再難榨出油水,明兒就把他跟那幾個作廢的一起拉出去吧。”
幾個“兒子”應了諾,老媽媽惆悵無比地歎了口氣:“這人長得倒是俊俏,可惜了兒的就是年紀大了點兒,要是再年輕個十歲,我就把他留下了。”
孫家“兄弟”得了媽媽的吩咐,第二天就把地窖裡“作廢”的幾個人拉出來洗刷乾淨套上衣衫後捆綁了個結實送上了牛車。
見惡棍們這番作態,曹子皙先是心裡一喜,難道葉青青終於收到了自己的信,給自己寄來了大筆錢財?
還沒等他喜完,牛車就到了地方,孫家“兄弟”粗暴地把他們一個個給拖了下來。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把他們仔仔細細地給檢查了一遍後一邊兒抱怨一邊兒給孫家“兄弟”數錢:“這些人是要被賣去乾活兒的,你把手指給他們砍斷,太影響他們乾活兒了知道不?這些缺手指的統統扣五個大洋!”
孫家“兄弟”點頭哈腰應著是是是,接過瘦猴臉遞來的洋元,轉身就走了。
瘦猴臉的手下們拿著刀槍把曹子皙一行人押送到了一條漁船上,漁船裡早已裝了許多同他們一樣手無寸鐵眼神驚懼的男男女女。
漁船趁著月色朝海裡劃去,靠近了一首停泊在海麵上的洋人輪船,兩船之間搭起了木板,他們又被趕上了洋人輪船,輪船上高鼻深目的洋人挨個數著數目,把他們全都攆到了最底下的船艙裡。
到了這種地步曹子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是被那群惡棍當“豬崽兒”賣給了西洋人,要被西洋人拉去大洋彼岸做苦工了!
輪船在大海微微起伏的波浪上一晃一晃,他的心也吊起來一晃一晃,完了完了,高官厚祿成泡影,如花美眷全成空,這下什麼夢都不用做了!
恍惚間他想起了那個頭頂用粉色發帶纏了兩個圓髻的小姑娘,她紅著眼圈含著淚詢問自己:“曹哥哥,你不要去相看彆人,你娶我好不好?”
他怎麼回答的?“好呀,不過你商戶出身,我隻能娶你做妾,哈哈哈!”
小姑娘含在眼裡的淚水落了下來,轉過身一言不發跑走了。
曹子皙拿袖子擦了一把流了滿臉的淚,如若自己當初娶了她,是不是一切都會和現在不同了?
第二天輪船迎著太陽嗚嗚鳴笛向著遙遠的未知之處開去時,曹子皙發起了高燒。
此時王青青背著太陽踏上了津門港口的棧橋。
半年前在史密斯先生那裡訂購來的織布機也到貨了,這批數量龐大的織布機和棉紗機的到來引起了津門商圈的廣泛議論。
“葉老東家精明一世,可惜,臨老卻糊塗了,那棉紡行當能是好進的?”德行好些的看到這大批織布機搖了搖頭替葉家惋惜不已。
“哼!女人就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才是正經,她們哪裡會做什麼生意?看著吧,大盛昌這下完了,葉老爺一世心血要儘付流水嘍!”看不起女人的幸災樂禍。
“可惜了兒的大盛昌了,葉老爺就該早早給葉小姐招個夫婿,早年那許多人上門提親他都不願意看不上,架子擺得太高摔疼了吧?現在誰還敢娶他那姑娘?”心懷不軌的出言奚落。
偌大一個津門,竟沒有幾個看好大盛昌的。
葉家父女對外界的種種評論充耳不聞,王青青安排了棉紗機開始正常生產,大批的紗線紡出來堆積在倉庫,她卻不忙著織布,先要改造機器。
史密斯當初給她提供了十幾台織布機做樣品,除了用作練習和實驗的機器之外,其餘的儘數被她找來的工匠給拆了個乾淨。
經過半年的實驗,機器終於被改造得能織出三尺五寸寬幅的布匹了,王青青大喜,花費大量錢財物力把所有機器全部都進行了改造。
在一開始訓練新員工的時候,王青青就招聘了幾個做綢布的老師傅,要他們實驗在機器上做斜紋棉布,王青青看遍國內外的市場,此時不管是洋布還是土布都是平紋,斜紋棉布卻還未見蹤跡。
王青青提供了思路,老師傅們經過半年多的實驗,終於能在改造好的機器上織出大幅的斜紋棉布了。
被眾人詬病不已的大盛昌機器織布廠悄悄兒地開始了試生產,一切都順利非常,一米二寬的斜紋棉布織出來後,王青青意氣風發宣布大盛昌機器織布廠正式開業!
在王青青的熱情邀請下,總督張大人親自蒞臨,給大盛昌機器織布廠進行剪彩,得知總督大人要出麵替葉青青剪彩,津門商圈的商家們哪怕不看好大盛昌,還是給總督麵子,俱都送了賀禮花藍。
哪怕眾人心思各異,剪彩儀式還是熱熱鬨鬨地舉行了。
剪完彩後王青青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張大人呈上了大盛昌最新研發的產品,張總督摸著手裡的料子,眼珠子瞪得都鼓了起來。
把那塊兒藍瑩瑩的料子捏在手裡揉去揉去好半晌後,激動不已的張總督不顧男女大防重重拍打王青青的肩膀:“葉小姐!我恨呐!你如果早生三十年該多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