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自請下堂,楊遜卻不能就讓她這麼走了,要說他不同意王青青的請求是因為他愛重自己的這位繼夫人,那就大錯特錯了,楊遜不肯放她離去,還是因為仕途權柄。
若真的放了自家這位繼夫人去南山庵內修行,哪怕是她主動的,外人也會猜測她是因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過錯才會被發落到庵堂去。
身為尚書府的小姐,卻被夫家給攆到了庵堂裡,這對尚書府的名譽來說是極大的打擊,是把尚書府的麵子放在地上踩,對尚書府其他子女的影響也是巨大的,怕是柳尚書立時要找他談談心了,柳尚書要是不給楊遜一個教訓,也枉他在兵部尚書的位子上坐了那麼多年。
楊遜一甩袖子對王青青道:“休要胡言亂語!你是我的正妻,你肚裡的孩子是我的嫡子,這府邸又有何人膽敢不容你?”
“侯爺,這些東西,莫非都是她們準備了給自己用的不成?”楊青青抬手一指托盤裡的瓶瓶罐罐苦笑道:“妾有孕在身,而仆婦們卻私藏了如此多落胎之物,妾身若是繼續在府裡住下去,隻怕哪天一個不防,就是一屍兩命的結局,離了這府裡,或許還會有妾的一條活路。”
喜歡看一點螢寫的《快穿之叫媽也沒用》第212章嫁給姐夫的小姨子嗎?那就記住<ahref=://>舊時光文學</a>的域名
“柳氏,出家修行一事休要再提。”楊遜一擺手表示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這些惡逆之外因何而來,又準備使喚到哪裡去,爺自然能讓她們交代個清清楚楚。”
楊遜心意已決,王青青決心也不小,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楊遜長歎一聲親手把她扶起來送到椅子上安坐:“青青,你且安心,此事爺自有打算,你腹中胎兒也是爺的親子,爺絕不會坐視它遭人戕害,此事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妾信侯爺。”王青青眼含熱淚輕輕點頭。
楊遜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轉身又令楊季帶人去大廚房柴草房等地搜檢,往鴨湯裡下水銀那個人或許真不是劉媽媽,楊遜惜命,不把這個人揪出來他是寢食難安。
一通翻檢過後,楊季一無所獲,惱怒至極之下楊遜令人把家裡搜查出東西的人拉下去單獨審問,剩下的統統打上四十軍棍。
他這命令一出,花廳裡頓時一片哭嚎,三十軍棍已經能把人骨盆都打爛,僥幸不死之下也會變成下肢殘疾的廢人,這四十軍棍,是侯爺鐵了心不想讓人活了!
“侯爺!”一個穿褐色窄袖棉夾襖的丫頭撲出來趴跪到了楊遜跟前:“奴婢負責大廚房的丙字灶,奴婢無意間曾見過廚房的二管事往丁字灶的灶堂裡塞過東西。”
有人告發,那就好辦了,楊季很快就在燒火丫頭的指點下在灶膛裡扒出了一個被燒得焦黑還有裂紋的小瓷瓶。
府醫查驗過後一無所獲:“水銀遇熱即逝,此瓶內空空如也,實是難以判斷是否曾裝過水銀,不過看這青花細頸小瓶的圖案,應是春暉大藥堂所出。”
楊遜冷笑一聲詢問二管事:“你這刁奴還有何話講。”
“這藥瓶……”被拉出來壓著跪在地上的二管事斜眼往姨娘群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頭一低答道:“這藥瓶裡裝的是開胸健脾丸,奴婢吃完了裡麵的藥後此瓶無處可扔,偷懶就隨手塞到了灶膛裡。”
“幾家大藥房裝藥的瓶子都有定式,不同種類的藥,於藥瓶上也有分彆,這瓶子裡裝的是不是開胸健脾丸,明日一問可知。”楊遜冷哼一聲手一揮:“拉下去單獨關押。”
手腳癱軟的二管事被拖出去了,領走前她眼含企盼死死地盯住了姨娘群的方向,楊遜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幾位姨娘擠擠挨挨站在一起,看到他眼神不善地望過來,幾個人有低頭的,有強笑的,有掉淚的,有麵無表情的,各樣表現不一而足。
疑凶被找了出來,楊遜也不再多言,一撩袍服的下擺坐到了太師椅上靜等被審人員的口供,花廳裡的眾人,從小主子到姨娘再到下人,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兒也不敢出,偌大個花廳,除了隱隱從那不知名處傳來的慘嚎,就隻有王青青時不時的抽泣聲。
沒一會兒口供陸續呈了上來,先是灶房裡的張婆子交代了馬齒筧膏的來曆,楊季呈送上了口供:“沒用刑,張婆子直接交代了,她祈請侯爺念在她尚未鑄下大錯的份上,賞她一個好死。”
楊遜未發一言把口供接在手裡,他剛一看完,王青青就衝他伸出了手去,楊遜瞪了王青青一眼,把手裡的口供翻折兩下塞進了袖袋裡。
“侯爺若不肯讓妾看這口供,妾不介意親去刑房裡令她再寫一份!”王青青瞪著楊遜態度堅決。
兩人對視一陣,楊遜緊了緊眉頭後從袖帶裡掏口供遞給了王青青。
王青青展開一看,口供裡說得清清楚楚,某日某時刻,孫姨娘的貼身婢女拿了絞絲金鐲給了張婆子一盒藥膏,要她伺機加到柳夫人的飯食裡,因孫姨娘分管大廚房,她不敢不從,但是毒害主子罪孽太重,她又沒這個膽量,隻得把藥膏好好地放到了家裡,卻始終未敢動手。
王青青看完之後慢慢兒地把口供疊放好塞到了自己的袖筒裡,放好了口供她冷著臉開口了:“這老婆子一麵之詞,又如何能取信於人,侯爺不找孫氏詢問一二嗎?”
旁邊兒安靜站著的孫姨娘一聽這話猛一抬頭,看向主位上的二人,口裡強笑一聲柔聲詢問:“不知何事牽扯到了妾?夫人若有相詢,妾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