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儘全力的掙紮也彷如蚍蜉撼樹,腦袋被整個浸入水中時,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就在摁著自己的那個人一念之間,為了不被生生淹死,劉媽媽是絞儘了腦汁,把下毒過程編造得天|衣無縫。
“劉媽媽,你告訴我。”王青青聲音顫抖:“我母親她,她真的曾要你害了我腹中的胎兒嗎?”
劉媽媽還是一動不動,楊季瞪大眼一聲嗬斥:“老虔婆,沒聽到夫人問話嗎?”
“是。”楊季這一聲吼,把劉媽媽嚇得哆嗦得更厲害了:“楊夫人親口所言。”
“嗚嗚嗚~”王青青拿帕子捂住嘴痛哭:“母親啊母親,女兒拿鄴哥兒當親子,我為鄴哥兒的一片心,您全都視而不見麼?因何卻還要如此防著女兒?您往日裡對女兒說得那些話,淨都是哄我的不成?”
王青青哭得撕心裂肺,平安紅著眼圈勸慰:“夫人,您仔細眼睛莫要再哭了,就算為了小主子,您也收了眼淚回房歇著吧。”
平安半拖半拽把王青青拉走了,主仆倆一路相攜回到了芳菲苑,一群仆婦心惶惶地圍上前來伺候,王青青拖著有孕的身子演了這一晚上的戲,早已疲憊不堪,稍稍洗漱之後直接上床歇下了。
放鬆下來這一覺她倒睡得香甜,一夜無夢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來,見她醒來,平安上前稟報:“大管家帶著賬冊對牌在外間等著夫人。”
賬冊對牌?楊遜這是怎麼了?想要自己管家?
待洗漱完畢去了外間,楊季一見她就畢恭畢敬站了起來:“老奴見過夫人。”
“大管家不必多禮。”王青青示意楊季坐下:“不知大管家一早前來所謂何事?”
“回夫人,侯爺回營之前交代,自今日起,家裡所有事物,全由夫人做主。”楊季拱了拱手。
“由我做主?侯爺敢放權,我卻是不敢接呢。”王青青眉頭一挑:“我萬事不管,這府內都有如此多的人想要了我的命,我要是再接了這管家權,豈非更是礙了某些人的眼?若是再有人往北大營裡去一趟,叫侯爺回來再奪了這管家權去,那我還有何臉麵在這府內立足?”
“夫人說笑了。”楊季尬笑:“侯爺又豈是如此朝令夕改之人。”
“東西你帶回去吧。”王青青毫不猶豫拒絕了楊季:“我不會接手的。”
王青青站起來不顧楊季的勸說轉身回內室了,楊季又不能追進去,隻得把東西留下準備走人。
平安緊走兩步追到院子裡拽住了他的袖子:“大管家,夫人不願接手家務,東西你還是帶走吧,放在此處若有個閃失,奴婢可擔當不起。”
硬送都送不出去,楊季臉黑如墨,無計可施之下他隻得帶著東西走人了。
平安送走楊季回轉到房內,王青青正繞著放山茶花的案幾轉圈。
平安站到王青青身邊,看著案幾上的兩盆山茶花兒壓低了嗓子道:“夫人放心,昨日你同劉媽媽前往花廳之時,奴婢就把花兒搬到淨房裡拿水反複衝過了,保證乾乾淨淨,任誰也查不出來。”
“嗯,你辦事兒我向來放心。”王青青拍了拍平安的手:“昨日凶險,嚇著你沒有?”
“沒,奴婢不怕。”平安兩隻眼睛晶晶亮:“夫人您真厲害,您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把藥下到那湯粥裡的?”
“說簡單倒也極簡單。”王青青環顧四周無人,對平安耳語道:“不過是提前做了三枚蠟丸罷了。”
“蠟丸?”平安不解:“蠟丸有何用?”
“蠟丸自然是用來裝藥的。”王青青微微一笑:“無論是紅花膏或馬錢子粉末,要想眾目睽睽之下放到那湯粥裡,自然是極其不易的,把它們裝到蠟丸裡,就簡單多了。”
“先把一枚裝了紅花膏的蠟丸放到我自己的粥碗裡,等藥粥把魚兒驚動起來,再喊破粥裡有毒,趁著眾人驚慌失措忙著給侯爺催吐的時候,再把裝有馬錢子粉的蠟丸放到羊肉湯裡,隨便再把另一枚紅花膏蠟丸放進臘八粥內,一切都齊活兒了。”王青青仔細同平安解釋。
“夫人好厲害!”平安滿臉崇拜之色:“奴婢全程都在仔細看著您,卻完全沒有看出來夫人您什麼時候動的手。”
“這個計策哪裡算得厲害,實在是咱們沒有信得過的人,隻能如此兵行險著。”王青青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這個計劃,最大的弊端就是其他人的粥碗裡都沒有藥,幸好侯爺沒讓人挨個檢查桌上所有的粥碗,不然他定能想到粥內是我做的手腳。”
“這麼說,侯爺先前吃的那塊兒海參也沒毒了?”平安瞪大了眼睛。
“正是如此。”王青青笑眯眯:“掏喉嚨催吐,我可是把侯爺折騰得不輕呢。”
“府醫說羊肉海參湯裡下得是馬錢子粉時,侯爺臉白得厲害呢,想是怕得不輕。”平安笑彎了眼睛:“侯爺心裡不定怎麼感激您折騰他呢,我看他一點兒怪您的意思都沒有。”
王青青暗笑,楊遜這個二傻子,怕是真的對自己心懷感激,不然他怎肯把管家權還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