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不但在口供中把楊夫人的籌謀打算給交代得一清二楚,居然還承認了臘八粥和羊肉海參湯裡的藥都是她下的,她這份口供倒是讓王青青暗自鬆了口氣。
如果她拒不承認,楊遜惜命,絕不會輕輕放過凶手,定然會繼續追查下去,王青青雖有信心自己不會被抓住把柄,卻也難保得不到真相的楊遜會對自己起疑,現在劉媽媽想不開,把這兩件事兒都承認了,倒是省了自己事後的許多描補。
楊遜把劉媽媽的口供細細看了一遍之後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身為超品的侯爺,楊遜內心是非常自傲的,然而這十年間為了手中的權柄,他都得對著二品老丈人和丈母娘著意討好,而柳尚書夫婦也自矜於嶽父嶽母的身份,麵對楊遜時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尤其是楊夫人,向來強橫霸道,對侯府內務屢屢指手畫腳,在親女過世之後更是態度強硬地直接塞了個庶女給楊遜,楊遜表麵上樂嗬嗬地接受了,可在他內心深處,是覺得非常屈辱的,他早就忍得極度不耐了。
哼!楊遜對著劉媽媽的口供冷冷一笑,多行不義必自斃。
楊夫人手伸得如此之長,竟然膽敢指使家中仆婦毒害已經出嫁的庶女和女婿,若這個消息傳揚出去,莫說人人都得罵她一聲“毒婦”,怕是柳家和她娘家的女兒們定然再也無人敢問津,就連那些已經出嫁了的,恐也會被夫家休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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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嶽父柳尚書也定會因此事被禦史彈劾,日常想扳倒他的政敵又豈肯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不借機群起而攻之才怪,能否保住尚書之位,恐怕都要看天意了。
手握這份口供,就等於捏住了尚書府的命脈,楊遜暗自得意,想來自己的嶽父嶽母以後定要好好考慮考慮麵對自己時的態度了。
“以後這婆子就在我侯府養老了,把她關到祠堂的偏房裡去,著幾個人日夜看守,萬不能讓她出了差池。”楊遜氣定神閒地安然一笑:“爺拿她有大用。”
領了命令的楊季乾脆利落地辦事兒去了,王青青卻還在嚶嚶哭泣:“母親怎會如此對我?不!我不信!定是侯爺令人嚴刑逼供,劉媽媽受不住才屈打成招的,我要親去問問她。”
逼供肯定是逼供了的,不施加酷刑,這些刁奴又豈肯老實交代?楊遜對王青青的話置若罔聞,有證物有證言,這是一份分量十足的把柄,管它是怎麼來的,隻要能起到該起的作用,那就是好東西!
楊遜還沒高興多久,楊季報上來一個讓他覺得極其不爽的消息:“稟侯爺,廚房二管事死了。”
“有口供嗎?”楊遜皺眉。
“還沒有問出來。”楊季低著頭。
一聽沒有口供,楊遜頗有些氣急敗壞:“底下人是怎麼辦事兒的?”
楊遜對於彩蝶的死無動於衷,是因為在彩蝶房裡隻搜出來了一枚蝴蝶釵,不管彩蝶是做了什麼事兒才得到的那枚釵子,對他是沒有什麼妨礙的。
而二管事就不同了,她極有可能是往飯菜裡下水銀的人,不管她下這極其容易暴露的水銀是為了誣陷劉媽媽也好,劍指柳青青也罷,總之這舉動卻極有可能傷到他,楊遜自然極其在意。
現在幕後之人沒抓到,疑犯卻死了,楊遜自然不高興,想到二管事被拉走的時候那滿含期盼的眼神,楊遜轉臉向著姨娘群的方向挨個打量過去之後暗自歎了口氣,左不過是這幾個乾的好事兒!
今兒晚上這一出大戲,牽牽連連,自己這幾個妾怕是沒一個乾淨的!
想到這兒楊遜心裡升起了絲絲悲涼,他不喜歡柳青青,為了打壓這位繼夫人,一向對自己的幾個妾室多有抬舉,哪怕是不甚討他喜歡的武氏同魏氏,除了少去她們的院子留宿之外,該有的恩寵也一樣不少,結果呢?這些女人,為了陷害彆人,居然把自己置於如此險地!
水銀放在湯裡,萬一自己不用勺不用箸,直接端起碗來喝呢?那豈不就腸穿肚爛了?
最毒婦人心!後院裡的這幾個,沒一個省油燈!
楊遜苦笑了一聲,此刻倒是覺得憨直的柳青青有幾分可親可愛了起來,雖說此女對楊夫人的話言聽計從很讓人著惱,可畢竟性子憨,所有喜怒都擺在明麵上,做什麼事兒都喜直來直去,倒是比那些麵甜心苦的要讓人放心得多。
“柳氏,你也彆哭了,若是不信這口供,我允你去親見那老刁奴問個清楚。”楊遜難得對自己這位繼夫人有如此耐心。
“謝侯爺,妾現在就去見劉媽媽問個清楚。”王青青拿帕子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王青青在祠堂的配房裡見到了麵無人色的劉媽媽,一看到劉媽媽的樣子,王青青就明白那口供不是這老婆子想不開才認下的,怕她是被折騰得狠了,為了躲避刑訊,順著審問人的話說罷了。
頂著滿頭濕漉漉長發的劉媽媽麵無人色地蜷縮在牆角的乾草堆上,或許是楊遜不想要了她的命,她倒是有一床厚棉被,她拿棉被把自己緊緊裹住,被子下的身體還在抖個不停。
“媽媽!”王青青站在窗口淚如雨下:“你告訴我,你那口供上說得話,都是真的麼?”
劉媽媽默然不語,口供上的話當然不是真的,那湯裡和粥裡的毒,分明不是她下的,但是她能說嗎?
審問她的人下手狠辣,隻要覺著一句話答得不對,就把她整個腦袋摁在水桶裡,待憋到極限,再把人提起來,不待喘勻這口氣,立時又開始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