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鄴闖禍了?
王青青頭也不抬:“大管家,你自小就在府裡伺候,侯爺把你視作第一等的心腹之人,五年前我同侯爺的約法三章想來你也知道罷?”
楊季啞然,當年的事兒他熟知內情,這夫妻倆約法三章的內容也沒瞞他,他自然是知道的。
柳夫人當年放言不會再管鄴大爺的任何事,侯爺也是允了的,這麼些年來,隻要事關鄴大爺,無論大事小情,柳夫人果然不聞不問,隻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侯爺又不在京內,若夫人也不出麵,鄴大爺安有命在?
“夫人,夫人您不能不管啊!”
楊季急得滿頭大汗淋漓:“侯爺不在京中,府內就您一位主子,若您不管,那鄴大爺他此命休矣!”
“他到底闖了什麼禍事,因何就到了要命的地步?”
王青青皺眉。
楊季穩重老道,楊鄴闖的禍若是小事,也不至於令他如此驚慌失措,楊遜此時不在京中,自己若堅持不出麵,萬一再牽連到侯府,甚或牽連到自身,那未免也太過不美,莫非今兒自己還非得走這一趟不成?
“鄴大爺今兒與幾位相熟的公侯子弟去打馬球,因輸了球一時氣憤不過,就對出言譏諷的衛國公府三爺動了手,一球杆下去當場就把鄧三爺給打得倒地不起,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衛國公府的下人把鄴大爺給捆回了國公府,衛國公放出了話來,若鄧三爺有個好歹,就要鄴大爺償命。”
楊季一邊兒說話一邊兒擦了擦額頭急出來的汗珠。
原來是這件事,王青青放下手裡的刨刀微微蹙了蹙眉,原劇情中就有這件事,原主為了替楊鄴求情,寒冬臘月在大雪裡跪了三天三夜,直到跪得昏死過去,衛國公府才願意和解此事。
這一場跪傷了原主的腿,沒過幾年原主就不良於行癱瘓在床了,這一躺就是五年,直到三十三歲那年被楊鄴用弓弦勒死。
王青青自然是不願意替楊鄴出頭露麵的,隻外人可不知道當年楊夫人對自己下毒的前因後果,也不知她同楊遜的約法三章,世人本就愛用挑剔的眼光看待繼母,若她在楊鄴犯了如此大事兒時還不管不問,少不了要惹來許多閒言碎語,於她自己的名聲,於鄑哥兒的名聲都是極為不利的。
既如此,少不得要去走上一遭了。
為了名聲被迫營業的王青青坐了馬車去往衛國公府,到了門口下車,親手對門房送上了自己的拜帖,門房接了拜帖進去稟報主子,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回轉來對她道:“我家夫人說了,不見,博望侯夫人請回吧。”
說不見就不見,連個借口都不肯找,顯然對於衛國公夫人來說,此事沒有回轉的餘地。
王青青做出一臉悲痛狀歎了口氣對著門房詢問道:“三爺如何了?可有醒轉?”
門房拉著臉對她微微搖頭。
“佛祖保佑鄧三爺吉人天相,早日醒來。”
王青青對天拜了三拜又轉向門房道:“我也是做母親的人,三爺遭此大難,國公夫人的傷痛我都能感同身受,還請你代傳我的話,此事我歉疚萬分,博望侯府願儘力補償,隻要夫人提出要求來,我無有不應的。<ahref=://>舊時光文學</a>”
門房搖搖頭再不肯再傳話了,剛才他進去回稟,夫人屋裡傳出來的原話是“把她給我打走!”柳夫人是侯夫人,自己當然是不能動手把她打走的,但自家夫人那態度,他也不願意再進去討嫌,因此搖頭拒絕了王青青。
門房不願傳話,王青青也不強求,表達了一番對傷者的關切對家屬的同情之後,留下了一堆貴重補品打道回府了。
此時鉛灰色的陰雲已經壓得極低了,王青青坐上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往侯府去,雪花兒紛紛揚揚開始灑落下來,她掀起車窗上的簾子看了眼大街上縮頭縮腦形色匆匆的人群,忍不住微微一笑,今次沒有人豁出命去替楊鄴跪地相求,也不知這事兒到了最後該如何解決?
回到府裡,侍女掀簾子把她扶下了車,她臨進去前對著愁眉苦臉的楊季交代:“國公夫人不肯見我,於此事我是再無它法可想,不若你去尚書府走上一趟,看看柳尚書同楊夫人有何話說?”
侯爺不在京中,自己身為一介下人說不上話,柳夫人又無功而返,楊季無奈,隻得打馬冒雪去了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