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青問苗大嫂缺原料的問題該怎麼辦,苗大嫂擰眉細想:“我知道城南二裡巷那個被服廠挺大的,鐵路局擱他們那兒訂過好些列車上用的床單被罩什麼的,不如咱去他們那兒打聽打聽?看看被服廠是個什麼情況?”
“這倒是一條出路。”
王青青點頭:“那咱們抽空去打聽打聽,看他們那兒處理碎布頭是怎麼個章程。”
得了王青青的肯定,苗大嫂神情興奮:“還有街上的裁縫鋪,也去問問,裁縫鋪裡的布頭肯定也不少!舊時光文學”
這也可以,王青青點頭,苗大嫂興奮得坐不住:“離鐵西一站路就有一個裁縫鋪,我過去問問。”
苗大嫂興致勃勃騎了自行車去了,好半天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苗母看著她那樣兒小心地問:“咋了這是?遇見啥事兒了?”
“彆提了,裁縫鋪裡沒布頭,我跑了好幾個裁縫鋪都這情況。”
苗大嫂沮喪地坐到椅子上:“我仔細打聽了,到裁縫鋪裡做衣裳的,多半是自己帶著料子去的,做完了衣裳,人顧客是要把剩下的料子和布頭都帶走的,遇上那少數沒想起這茬的顧客,裁縫順手就都拿自己家了,裁縫鋪裡剩下的都是些連打補丁都不得用的碎渣。”
“裁縫鋪裡是這情況?這可咋辦?”
苗母憂心忡忡,停下了剪刀。
因為苗母對裁剪縫衣很在行,苗家人都沒出入過裁縫鋪,這一茬幾個人都沒想到。
“沒有也是正常的。”王青青倒是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將心比心,我要是拿了料子做衣裳,也會要求把剩下的料子都帶走。”
“被服廠彆不會也沒有吧?”苗大嫂心懷忐忑。
“既然廠子大,就不會沒有碎布頭。”王青青安慰苗大嫂:“明天咱倆去看看。”
苗大嫂滿懷心事開始乾活,第二天一大早,王青青跟苗大嫂就相攜去了城南的被服廠,王青青事先做了準備,拿了一盒卷煙塞給了看門的大爺,老頭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關於廢料的處理情況給王青青倒了個乾淨。
“廢料,除了職工家屬們偶爾來撿些得用的回去,剩下的都便宜處理給了二裡巷拖把廠。”大爺拆開煙盒,抽出一支卷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陶醉地微眯了眼睛繼續到:“二裡巷拖把廠是二裡巷街道辦為了給沒崗位的居民們找生計,自己開辦的街道工廠,你們打聽這,是想買布頭?”
“是啊,想買。”王青青點點頭:“不知道拖把廠用量大嗎?我們能不能買到?”
“用量,也就那麼回事吧,反正後麵倉房裡堆了老些廢料了。”大爺把香煙夾到耳朵上:“我帶你們去找肖主任,他負責這個事兒。”
王青青大喜,跟著看門大爺順利地見到了肖主任,接洽過肖主任,她們去了倉房,一看之下苗嫂子就大失所望。
假領子要套在外褂裡麵,最得用的料子就是淺色的細棉布,被服廠裡的廢料卻以深色的勞動布居也,多半都不適合做假領子,這些碎料買回去,做補丁包都嫌它材質顏色單一。
王青青沒提出什麼意見,很平靜地跟肖主任商定了價格,又簽訂了個為期一年的購銷協議,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廢布頭,苗大嫂超級鬱悶,不過能賣補丁包總好過沒有原材料直接停工強,她倒也知足了。
被服廠的廢料太多,王青青又從兜裡摸出兩包卷煙塞給肖主任,提出了付錢讓廠裡的車輛給送一下貨的請求,肖主任倒也沒推脫,居中協調後事情順利辦成,隻是苦了王青青跟苗嫂子,儘管付出了一盒卷煙的代價讓司機師傅給幫了忙,倆個人還是汗流浹背乾了一上午,才裝滿了一卡車原料。
第二天苗嫂子把王青青攔在了家裡:“他姑,你今兒在家裡乾活,我帶大華二華去被服廠進貨。”
王青青挑高眉頭看著苗大嫂,苗大嫂咬牙切齒:“這裝卸的活兒太累人了,我得讓大華二華知道知道,老娘給他們掙錢不容易!”
這個可以有,王青青忍著笑點頭,轉身騎上自行車又去了橋頭邊兒小樹林裡的黑市,掃蕩過一圈買雞鴨和賣雞蛋的,王青青又買了一袋子紅薯粉。
當天晚上,餐桌上的主食就是黑乎乎的紅薯玉米麵餅子。
王青青扶額:“爸,咱家不是有細糧嗎?您老乾嘛還做這雜糧餅?”
“你買回來那麼大一袋紅薯粉,不吃留著乾嘛?”苗父咬一口黑乎乎的餅子,再喝一口疙瘩湯,吃得噴香。
“您以後做飯用細糧,彆吃這個了。”王青青交代苗父:“咱家現在不缺細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