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發的少年先是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才對森歐外行了一個禮。
我看他們穿的都人模狗樣的,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西裝,再看看自己身上藍色格子條紋的睡衣,有點想自閉。
“老師。”森歐外又叫我。
“您能為中也君作一段文字嗎?”
不隻是我,赭發的少年也明顯有些不解,其中還夾雜著些森歐外居然叫我老師的震驚,但他還是順從森歐外的意思,轉過來正對著我。
少年有一雙如海洋般寧靜的藍色雙眼,麵容精致。
不僅如此,我發現原本站在我身後的褐發少年也上前一步,輕輕按住了我的肩。
【咋回事啊?】表麵上我沒什麼表情地注視著赭發少年,一副沉思的模樣,其實心裡超懵的在call係統。
【……沒事,他就是想試試你是不是這種異能力。】係統停頓了下,【你跟著我念就行,記得裝一裝文化人的樣子。】
懂了。
於是正對著古見夢見的森歐外和中原中也,意外地發現對麵的少年慢慢收起了全部表情,變得和他表露出來的性格截然不同,沉默了一會後才開口: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我剛說第一句,就敏銳的發現赭發少年的瞳孔驟縮,仿佛對某物感到不可思議一般,就連一直一副萬事皆在把握中的森歐外也一愣。
但係統還在接著念,我也就繼續跟著讀。
【(今日細雪懸而欲降)】
“今日細雪懸而欲降”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今日微風吹而將訪)】
“(今日微風吹而將訪)”
讀著讀著,我突然感到係統的聲音再一次變得帶了幾分疲憊與歎息。
就好像之前遇見江戶川亂步的那次,雖然是歎息,卻又摻雜著些我讀不懂的情緒。
係統的聲音還在繼續。
……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痛楚連連滲心恐慌)】
“痛楚連連滲心恐慌”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汙濁了的憂傷之中”
【……(夕陽入暮湮沒四方)】
係統的最後一句,語氣變得輕柔無比,仿佛能夠隨風散去。
我於是也不自覺放輕聲音:
“夕陽入暮湮沒四方”
隨著係統的沉默,我的聲音也停頓下來,可房間內剩餘的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在我對麵的赭發少年震驚地看著我,瞳孔緊縮,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森歐外臉上徹底的沒了笑意,他抬頭詢問地看向太宰治,後者無聲地搖搖頭。
的確不是異能力。
森歐外注視著對麵念完詩就一副狀況外的少年,心底升騰起了一個答案。
是才能。
近乎恐怖的才能。
不如說古見夢見剛剛創作時那副毫無感情,一眼就能看穿一個人的樣子,才是他真正的本我。
正所謂文學上的天才。
難怪。
森歐外摩挲著桌麵上《舞女》的書麵,腦海中有了一個想法,那是在剛才古見夢見讀詩時突然出現的念頭,隨著詩句的吐露,這念頭變得越來越清晰。
於是我看見森歐外突然雙手手指交叉,搭在桌上,做出了一個塔的形狀。
他再次溫文爾雅地笑起來,直視著我,語調輕鬆地問:
“川端老師,有沒有興趣加入港口黑手黨?”
我:????
這年頭黑手黨都開始搞文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