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是這時候斷電,電梯失去向上的動力,在這個高度瘋狂的向地麵撞去,那時候一定能毫無痛苦的死去吧?”
電梯升到一半,太宰治突然不太正常地笑著道。
聽到他的話,我則想起了之前在網上傳播的一種流言:“說起來,有在電梯墜毀的一瞬間向上跳去就能避免死亡的說法。”
“肯定是假的啦。”於是太宰治也收起了有點病態的笑意,變回了正常的樣子,“衝力太大了,以人類的雙腿是做不到的。”
“那真是可惜。”雖然我早就知道了。
“叮咚”一聲,電梯門慢慢地打開了。
“太宰,你這家夥怎麼在這?”意外地,這裡居然還有一個熟人。
“呀,中也居然也有來檔案室動腦子翻卷宗的一天呀。”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麵前桌子上一大推資料,故意笑的很欠扁,“放棄吧中也,以你蛞蝓的腦容量是看不懂這些的。”
“哈?你個青花魚是不是又欠揍了?”中原中也咬著牙,怒視太宰治,在看到我的時候,又有些警惕的皺眉,“他怎麼來了。”
明顯還記得之前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事。
“彆這麼說嘛中也,夢見可是港口黑手黨的大股東,股東想要視察公司也在情理之中。”
太宰治攤著手,先一步出了電梯,“雖然這次夢見是以朋友的身份,被我邀請來港口黑手黨參觀的。”
聽到朋友二字,中原中也狠狠的皺著眉,“你帶你“朋友”來本部的檔案室參觀?”
“不行嗎?”太宰治一臉無辜地反問。
“……”中原中也又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剛剛下電梯的我,隨即眼不見心不煩地低下頭看自己的資料,“隨你。”
……
“夢見夢見,來你看這個!”太宰治隨手抽出一疊卷宗,指著卷宗對我說道。
那是明顯最近新出的卷宗,上麵寫著太宰治的名字。
我接過卷宗,問他:“你的?”
“對,是我的。”太宰治大方地承認了,“夢見不是說想多了解我嗎。”
“自己說也不夠客觀,所以還是直接看資料比較好。”他這麼說道。
莫名的,我心裡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檔案室隻有一張很大的桌子,而且燈光很暗,還沒有窗戶,中原中也大概是早就知道,所以提前帶了一盞台燈過來。
太宰治給我卷宗後就說“還有東西要找”跑沒影了,本著保護眼睛的原則,我主動開口向中原中也搭話。
“中原先生?”
一直暗自警惕我行動的中原中也很快抬起了頭,挑起眉,一副“有事?”的表情。
我指指他的台燈,“能不能拜托你和我用一台台燈?”
我又揮了揮手裡署名太宰治的卷宗,“太宰已經跑沒影了。”
遲疑了一會,中原中也還是把本來偏向他的台燈擺正,讓燈光能夠照到兩個位置。
“謝謝。”我拉開中原中也附近的椅子,坐好。
“不用。”中原中也把原本雜亂無章擺在桌子上的卷宗收起來放在一起,狀似無意的問我,“你真的是川端康成嗎?”
我剛要翻開卷宗,聽見他問我,於是停下了動作看過去:“如果你說是寫書的那個的話,的確是我的筆名沒錯。”
“……”
“離太宰治遠一點吧。”中原中也語氣中帶著複雜,“和我們靠的太近不是什麼好事。”
這什麼,娘家人的“我不同意這樁婚事”嗎?
我有點想笑。
“嘛,彼此彼此。”
聽到我的回答,中原中也有些震驚地回望我。
“你……”
話說到一半,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之前在首領辦公室看到的,古見夢見那股不詳的力量,直到現在,那股仿佛直麵深淵的寒意還不時纏繞在他的皮膚上。
那種不詳,和荒神的汙濁何其類似。
中原中也沉默了。
古見夢見不是普通人。
他是能讓首領在兩天前的會議上親口說出“警惕”
二字的人。
還是日本文壇名聲鵲起的超級天才。
中原中也曾經被尾崎紅葉推薦著,看過川端康成的書。那書上的文字,仿佛籠罩著一種空寂氣息,隨處可見死亡的陰影。
尾崎紅葉說過,文如其心。
古見夢見的外表過於純粹了,甚至讓中原中也下意識認為他是光明下行走之人的其中一個,並對他發出遠離黑暗的警告。
於是中原中也沉默著,不再言語。
中原中也莫名的沉默中,係統大致能猜到中原中也在想什麼。
他歎為觀止——港口黑手黨的人可真能腦補。
但隨機他又反應過來,聰明的人往往會想到更深,更遠,接著被自己挖掘出的東西所誤導。
古見夢見寫出來的文字並不是真的來源於他,但在其他人眼裡卻不是這樣。
真實資料過於少的結果,就是對古見夢見的過度深估。
因為在黑暗世界中,像古見夢見這樣的人並不少。
外表看起來越是純粹無暇,實則越是壓抑濃重。
行吧。
係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