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以前對芥川龍之介的態度就不怎麼樣,但這回尤其的差。”
“每天看著芥川龍之介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殺了他。”
最後,中原中也總結到:“太宰那家夥是不是腦子又出問題了。”
我:……我感覺我好像知道是為什麼。
係統心虛的沒有說話。
等我下午坐到lupin的吧台旁的時候,太宰治依舊趴在吧台上,一下一下地戳著酒裡的冰。
“夢見——”他鼓著臉,撒嬌一樣的拉長聲音,“最近工作好累啊,摸摸我的頭嘛。”
“不應該是芥川君累嗎?”我向一旁的服務生點了一杯蒸餾酒,“話說你乾嘛突然針對那孩子。”
太宰治戳冰的動作一下子就停止了,他維持著即將戳下去的動作,安靜了好久。
“夢見,很在意芥川君啊。”他收回手,輕聲說道。
太宰治沒有轉頭看向我,過於朦朧的燈光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就為他寫了書呢。”
太宰治趴在桌子上,聲音很輕,“好羨慕。”
我正在喝酒的動作一頓,朝趴著的太宰治看過去。
我看不到太宰治的臉,隻能看到他的發旋,微卷的頭發乖巧地貼在臉側,白色的繃帶和黑色形成清晰的交界線。
繃帶、濃重的黑色、陰謀詭計、惡意加起來一起構成了名為太宰治的個體。
可是在這樣的他身上,卻聞不到一絲硝煙的氣息。
這是和江戶川亂步一樣純粹的孩子。
“呐,夢見,再多看看我嘛。”
他緩緩從吧台上起身,沒什麼正形的坐起來,明明語調平靜,我卻聽出了隱藏在其下的濃重依戀,“拜托把視線全部放在我身上嘛。”
“如果沒有夢見看著的話,我會做很糟糕的事情的,會被夢見討厭的。”
下午的酒吧沒什麼人,僅僅隻有我和太宰治兩個顧客而已。
酒保站在遠離我們的最右端,輕輕擦拭著杯壁。
在一片寂靜中,太宰治側過了身。
他上身前傾,輕輕蹭了蹭我的脖頸。
“一直在外麵受冷受餓的野犬要是被接進家,感受過溫暖的房子和美味的零食的話,就會瘋了一樣地想變成家犬的。”
“變成家犬的感覺並不好。”
我審視著太宰治,後退避開了他的動作。
“我願意承擔這樣一份生命的重量,但我不會輕易把他抱回家。”
“被管製的感覺並不好,把責任全部推給了我,就要做好自己的權利被掠奪的準備。”
“我可不會讓自己的家犬在外麵胡鬨。”
我看著他微顫的瞳孔,緩緩道:“但這不是犬的天性嗎。”
在鳶色的瞳孔裡,我的表情冷漠的可怕。
太宰治卻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瞳孔顫抖,上身前傾,湊到了我的麵前。
我和他的距離太過接進,以至於我清晰的看到,他鳶色的眼中冒出了仿佛抓住水上浮板的光亮。
“拜托你……”
他的聲音太輕,仿佛被風一吹就散,帶著我從未在他身上聽到過的輕顫和期翼。
“給我帶上‘古見’的名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