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乾抱著好幾分鐘, 聽到柳嬸合上門的聲音, 十一才小聲道：“三小姐，走了。”
衛翽輕輕嗯了聲，因為頭埋在她懷中的緣故, 十一察覺胸口傳來震動, 她原本就漲紅的臉更紅透，放在衛翽雙肩上的手也不知如何擺放, 就落在半空中。
鼻尖下還縈繞陣陣香味，十一連低頭都不敢, 就這麼全身僵硬的坐衛翽腿上, 直到她開口：“十一, 下來。”
十一手忙腳亂的下來, 愣是不敢看衛翽, 目光飄忽不定，臉漲紅道：“那, 那我先下去了。”
“等會。”剛走到門口，她被叫住：“過來。”
嗓音依舊清冽, 夾雜明顯的虛弱, 少了鋒利和銳氣，十一大著膽子看向衛翽，見她麵色發白, 額頭布滿細汗, 她斂起所有心思問道：“三小姐, 您還好嗎？”
衛翽搖頭：“不太好。”
“我……”找蘇醫生還沒說出來就聽衛翽說：“不要告訴子彥。”
她自己的身體, 自己最清楚，現在告訴蘇子彥，肯定是要被拖到醫院輸液，很可能明天都抽不開身，她明天還要參加董事會，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所以她不可能聯係蘇子彥。
十一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皺起眉頭道：“三小姐，您不舒服，為什麼不去蘇醫生那呢？”
衛翽深呼一口氣，抬頭看她，瞳孔深幽：“十一啊，你知道什麼是責任嗎？”
生在衛家，享受這樣的待遇，就要承擔這樣的責任，衛天是她爺爺一手創立的，是她衛家的，斷不能在她手上，送給洛洲平，這就是她的責任。
十一聽她的話似懂非懂，她這一刻突然討厭自己的笨拙來，如果她聰明一點，是不是就能明白三小姐的意思了？
她瞪著一雙眼，茫然問：“我能做什麼嗎？”
衛翽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唇輕啟道：“過來把文件整理好。”
散亂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很多，十一壓根分不清楚哪份是哪份，衛翽微微合眼，讓她把所有文件都抱著，率先起身往房間走去。
這不是十一第一次來衛翽的房間，但和上次不同，她沒有過多的打量，而是直接問：“放在桌上嗎？”
“放床上。”衛翽回她：“我下午可能下不了床。”
十一聽著她的話沒來由難受，如此嚴重的病情，被她輕飄飄的說出來，更讓她心塞，嗓子塞了一團棉花般，開口含糊不清：“那我放床上。”
她將所有資料都放在床上，又轉身想扶衛翽坐在床邊，卻見她已經挨到床邊緣，坐下了。
十一定定看她，迎上衛翽看過來的目光，她喃喃道：“還要我做什麼嗎？”
衛翽揮手：“下去吃飯。”
“和柳嬸說一聲，我要工作，讓她彆上來吵我。”
十一垂眼：“那您呢？”
“您不吃嗎？”
衛翽輕緩搖頭，不出意外，她下午會發低燒，過多的攝入食物會引起胃部不適，她道：“不了。”
十一依舊擔憂：“那我等會上來，給您帶杯牛奶，可以嗎？”
甜膩的食物，衛翽現在完全不想吃，但看著這孩子晶亮目光，俏臉滿是擔憂，狠心的拒絕就說不出口，從第一次帶著她回家，到現在越來越破例，衛翽有些想不通自己在想什麼，她抬頭：“隨你吧。”
不是不可以，而是隨你，十一鬆口氣，輕聲道：“那我先下去了。”
“您休息一會，我上來再叫醒您工作，好嗎？”
衛翽搭話；“好。”
說完之後她就愣住了，自己怎麼變得如此聽話了？
還沒細想，十一已經打開房門出去了，伴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衛翽低頭看文件，剛剛被十一胡亂收拾，早就亂糟糟的，她從裡麵抽出幾張，略微看了會，眼皮子酸澀，想到十一說的話，她放下文件，往後躺下，臉靠枕頭上，閉目休息。
算了，聽那孩子一次又如何？
十一下樓後柳嬸看到隻她一人不免好奇：“三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