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南期的黑發還帶著濕氣,狹長的眼睛清冷而沉靜。好像有點倦怠,想趕客了。又好像在審視著她。
??這屋裡隔音效果好,林稚水沒注意到他已經把澡都洗好了。
她趕緊回想一下,她剛才好像也沒有說什麼特彆出格的,就是跟沈韻韻科普了一下藺南期喜歡的女生類型而已。這應該不會犯他的忌諱吧。
她趕緊把手機給關閉了,裝作什麼話也沒說過,朝藺南期笑了笑:“藺總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就好。”
還好這男人顧及有她在家,倒是沒穿浴袍,隻是換了件白T和灰色長褲,也光著腳,拎著一聽水,慢條斯理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隨即聽他說:“不忙。”
也是,都這個點兒,還能忙什麼呢,隻能是忙著睡覺了。想到睡覺,林稚水也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
“困了?”他偏過頭看她。
她點點頭,聞到藺南期身上傳來的淡淡雪鬆木香,是香皂的味道。
林稚水又低頭看了看兩人光腳的明顯對比,有點兒不自在了。
興許是受了沈韻韻的影響,她坐在這兒,心裡開始打鼓。也可能是源於藺南期身上天生的侵略感,特彆是在發現藺南期洗過澡之後。
藺南期倒是淡定,略微揚眉,說:“既然困了,不如今晚就留我這兒。反正我對你不感興趣,你挺安全的。”他眼裡帶著促狹。
林稚水一愣,隨即想到他是在重複她之前的話,是在故意打趣她,就說:“不要。我覺得我可以回去了,我爸爸應該已經走了。”
藺南期看看時間,也覺得林淵應該是走了:“我送你。”
林稚水想推說不用,但看到藺南期的目光,覺得應該是推辭不掉的,就說:“謝謝。”
兩人一起走到林稚水的樓層,林稚水驗證了指紋,開門一看,果然沒有人了。
藺南期沒有進屋,隻在門口看這姑娘換鞋,居高臨下看著她,突然說:“濛濛,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林稚水一愣,抬頭看向他。
她不明白:“什麼誤會?”
那得問你啊。藺南期總覺得,林稚水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最開始,他以為是兩人生疏了的原因。
後來又覺得不是。怎麼說呢,他覺得,林稚水看到他,表麵雲淡風輕的,實際總是對他釋放一種防備的抗拒。
他自認為從小到大,對她還算關照,他有對她做什麼值得讓她如臨大敵麼?
他記得,林稚水以前對他的態度不是這樣的。
藺南期想了想,隻說:“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嗯。”林稚水看著藺南期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才伸手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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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韻韻果然一回申城,立即來接林稚水了。
沈韻韻的家境很不錯,不能跟林家的安林集團比,但也過得相當瀟灑快樂。她把林稚水帶回自己裝修華麗的小窩,告訴她:“寶貝,隨便住。”
林稚水當然不會客氣,就開始整理自己東西。
沈韻韻身材高挑,長相是豔麗掛的,作風也要比林稚水大膽許多。她上下看看對方,很快拷問道:“濛濛,昨晚上,你和藺總……”
林稚水白她一眼:“當然什麼也沒發生。”
沈韻韻搖著頭:“你居然不老實了。”
“真的。”林稚水認真說:“你怎麼總以為藺南期喜歡我。他其實,就是那種最大男人主義的,覺得對他睡過的女人,多少會伸手幫一把而已吧。”
沈韻韻擰著眉頭,明顯不信:“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就我們濛濛這樣的,他吃過一次居然能不惦記?他還是個男人嗎?”
“沈韻韻,總有男人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吧?”林稚水懶得再理她。
“是有。那是ED。”沈韻韻嘁一聲,不以為然地回答。她給林稚水端來一杯冰咖啡,又觀察她片刻,說:“好吧,我相信你沒騙我了。”
林稚水看她一眼:“本來就沒騙你。”
“我可不是相信了你的話,我是自己判斷的。藺總那樣的,一看就知道斯文隻是表象,你看他那個腰,就知道在床上是個極品,絕對能做到讓女人求饒的。就你這麼嬌滴滴的,真跟他戰上一晚,今天絕對不可能這麼活潑。”
“……”林稚水表情管理很到位,沒有讓嘴裡的咖啡噴出來。
最重要的是,沈韻韻檢查過了,林稚水身上都沒有吻痕,那她就放心了。
林稚水拿紙巾擦了擦嘴,暫時不打算和沈韻韻再說話,說:“我要先出去工作了,回頭再跟你聊。”
“行吧,寶貝兒,晚上見。”知道林稚水想完成她外公的願望,操心著她的美術館,沈韻韻也不纏著她閒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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