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晟身邊立即有人說:“晟哥,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這女的。”
藺南決聞言將林稚水扯到身後,將她遮了個嚴實。林稚水很快又擋到他前麵,說:“阿決,你可彆讓我剛剛白出頭啊。”
藺晟看著林稚水護著藺南決的這決心,就嗬嗬笑一聲:“嫂嫂真是帶勁兒,還是這麼講義氣。”
藺晟也不是真的傻。他知道,他就算跟藺南決乾架,也不能打林稚水。藺老爺子要是知道他打了林家的女兒,他爸也兜不住他,負荊請罪肯定跑不了。
更何況,林淵這隻狐狸在申城也算一號人物,瞧著文雅但可不是吃素的,心狠手辣著呢,真動了他女兒,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要收拾林稚水,也不能在明麵上做,隻能來暗的,隻有先忍下今天這一巴掌。所以,藺晟隻針對藺南決:“哥,你真是孬種啊,隻會躲在女人背後嗎?”
藺南決這時心情卻很好,他看了看林稚水圓圓的後腦勺,絲毫不以被女人護著為恥,慢慢看向藺晟,說:“躲女人背後怎麼了,總比你這麼個惹了事隻知道找你爸擦屁股的巨嬰強。”
林稚水噗地笑了出來。
藺晟的臉色再度變了,有兩個藺晟的小弟的表情也有點怪異,估計是想笑但是不敢。
藺南決接著說:“濛濛,我們走。”
林稚水詫異看看他,藺南決居然就這麼叫她走了,在她印象中,這哥們兒可是最喜歡打架鬥毆的啊。她當然說:“好。”
藺南決沒有動手,藺晟居然也按捺下來了,並沒有先出手。
上了車之後,藺南決卻有些沉默。林稚水發現他的麵容隱在暗處,透著幾分看不分明的冷色。她明白,藺晟的話其實多少對藺南決是有影響的,他並不像表現出的這麼不在意。
不過他卻生生隱忍了,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被藺晟一挑就爆。看來這幾年,他是真的改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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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南決這時接到電話,是藺矯成打來的,問他在哪兒。藺家老爺子居然也在附近。
藺南決就帶著林稚水一起過去了。是個曲藝茶舍,藺老爺子的老朋友新開張的,過來捧場。
林稚水就看到,藺南期也赫然在旁邊一個半封閉茶室裡。
他的黑發被燈光暈上淡金的輪廓,唇邊極淺一點笑意,是慣有的斯文和涼薄。在和兩個她不認識的人聊著什麼。
看到藺南決帶著林稚水一起來了,藺南期目光微凝,隨即移開。
藺老爺子看到林稚水,則很是高興,笑容一下就掛到了臉上。
他向來喜歡這個小丫頭,嘴甜,率真,愛臭美,小時候每次穿了新的公主裙,總愛牽著蓬蓬的裙擺走來走去,忍不住要讓大家都看到,可把他和藺奶奶逗得不行。
藺老爺子又意味深長地看看藺南決,自己這孫子還沒追上人家呢。
“藺爺爺。”林稚水上前打了招呼之後,就和藺南決也在另一桌坐下。
她還是有點擔心藺南決的情緒,她先前之所以那樣杠上藺晟,就是因為她從小就知道,藺晟母子給藺南決母子的陰影有多大。
現在看到藺老爺子顯然又是先叫了藺南期,後麵才叫來藺南決。擔心藺南決多心,在淺抿了幾口桃膠牛奶之後,她斟酌片刻,就說:
“阿決,其實,藺南期這人還是不錯的。”她頓了頓:“至少他對親人是真的不錯。你也知道,藺晟就是巴不得你跟藺南期鬥起來,他好撿便宜,所以,千萬彆把他的話放心裡啊。”
藺南決看看林稚水,他沒有她想的那麼敏感脆弱,不過,被她關心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就見林稚水又安慰:“真的,你一定要放寬心。你就把藺南期當成給你打工的,活讓他去乾,心讓他去操,你就安安心心等著分紅。然後,還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做出一番成績。這樣多好,是不是?”
林稚水正說著“打工論”,總覺得藺南決的眼神變得微妙,她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隨著對方的視線朝後看了眼,然後才是一愣。
唉,她這體質真的不適合八卦,每次一在背後說那誰,那誰就能聽到。站在她後麵盯著她看的,不正是藺南期嗎。
林稚水很快反應過來,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一個位置:“期哥,你坐。”
藺南期沉默坐到她讓出的位置,朝她笑了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幽深的黑眸微眯了一些,有種漫不經心又冷感的感覺,配上他長相,極其撩撥人。
林稚水恍了恍神,聽到他對她說:“以前還不知道,濛濛這麼會安慰人。”
他意味深長看著她,這偏心都偏到馬裡亞納海溝去了吧?活讓他去乾,心讓他去操,然後他弟弟拿著他掙的錢,和她花前月下談戀愛?
林稚水嗬嗬乾笑了幾聲,看看藺南期,沒好再說話,隻在一旁默默聽著兩兄弟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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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曲藝茶舍的時候,藺南期倒是主動對藺老爺子說:“我送濛濛吧,順路。”
藺南決想說什麼,林稚水卻已經答應了:“行啊。”
她知道藺南決現在都跟藺家二老住老宅,跟她家是反方向,就跟著藺南期上了車。
林稚水今天實在有些困,她看看藺南期,這男人一直在接電話,基本都是彆人講他聽,間或嗯一聲示意一下。
無聊之下,她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漸開始耷拉。
藺南期還沒放下電話時,就注意到林稚水的頭在一點一點的了,還幾次撞到了車窗玻璃上。他隨即收了線,伸手把女孩的臉轉過來,果然見這傻孩子的額頭都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