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啟恩看看兒子, 從自己煙盒裡給他一支煙。
藺南期現在不想抽煙, 他一會兒上去還要親自己屋裡的小公主。他一嘴煙草味親她的時候,跟他喝了柚子汁親她的時候, 她的反應完全不一樣。
藺南期便接過煙,隻在指間把玩, 沒點燃。問:“爸叫我什麼事?”
藺啟恩也是進屋後才從傭人處知道, 林稚水也在藺家,看著自己兒子這心不在焉的神色,一時有些猶疑。大晚上的, 告訴他也是叫他焦心一晚。
“……”叫他下來,卻不說話。藺南期皺皺眉:“怎麼了?”
藺啟恩就說:“你爭取抽時間去趟美國,這次我過去, 見喬家二老, 他們一直都想看看你。”
“就這事?”藺南期還以為是什麼電話裡說不清的問題。
“嗯。”藺啟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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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南期回到樓上, 就見林稚水曲著腿臥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半邊臉陷在沙發裡。
“怎麼就睡著了, 著涼怎麼辦。”他小心地將她轉過來,因為林稚水的臉龐皮膚太嬌嫩, 已睡出紅色的印子。睡著的神態也像個孩子似的,隻差沒流口水。
藺南期便要將她抱去床上。被他這樣一抱,林稚水卻突然有些蘇醒。
主要是前段時間在大阪, 她和溫荃荃在一家和式旅館, 經常看到兩個也是住宿的男人, 有一次,其中一個變態突然衝上來抱她,倒是讓她虛驚一場。藺南期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他一直派著穩妥的保鏢跟著林稚水,她在那邊的行蹤,保鏢都會告知他。
最近總是住酒店導致她的防備心較重,倒是現在忘記是在家裡。
“期哥……”她很快辨認出,抱自己的人是藺南期,就完全放鬆下來,往他懷裡縮了縮,又閉上眼。
她的睡衣隻是攏在一起,係了帶子,衣襟的扣子沒有扣,這樣翻來覆去的,雪白的膚光,在斜斜岔開的睡袍裡若隱若現。
藺南期眸色變深,他的被她挑起,隻需要一秒鐘。
感覺他在窸窸窣窣地做什麼,林稚水輕輕蹙了蹙眉。她很困,隻想睡覺。
藺南期見她這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終究是說:“睡吧,濛濛。”他將林稚水抱到枕邊,沒忍心磨她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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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點左右,藺南期一覺醒來,就見林稚水整個人半蜷依著自己,手還抓著他的睡衣一角。
他的手指便穿過她柔順亮澤的發絲,輕輕摩挲,撩到近前,她的發香是他最喜歡的一種氣味。
她臉上的肌膚也是,白皙裡透著粉色,就像白色花瓣尖的那一點洇開的嫣紅,美好得令人心顫,也引人想要攀折掌控在手中。
藺南期不再隱忍,決定讓這朵清靈水嫩的白薔薇,徹底蒙上妍麗的粉色。
林稚水睜開眼時,長睫顫顫,目露迷茫,她向來有些起床懵,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而她的聲音早已比她的意識先做出反應。
在藺南期故意的作弄之下,嬌嚦嚦的女聲,婉轉不勝的,充斥在房間裡,每一聲都勾人至極。
林稚水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自己的聲音還完全沒有抑製地配合著他,仿佛在鼓勵邀約。她無比窘然,趕緊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藺南期翹了翹唇角,輕易地拉開她的手,說:“濛濛不用捂著,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
林稚水哪裡聽得進他的“安慰”,這可是在藺南期家裡,季阿姨說不定還在等她吃早餐,就催促:“你快點。”
藺南期知道她臉皮薄,時間也的確有限,隻來了一次,就放過了她。
林稚水洗澡慢,還要護膚,藺南期在另一件浴室衝完澡,先下樓來,就見父母兩人居然都在樓下等著他。
他媽經常大白天在家,不奇怪,但是他爸爸這樣的大忙人,居然也在家。他疑惑問:“爸?”
“都幾點了?年前這樣忙,你不用去公司?”藺啟恩緊皺著眉,言下之意,這樣晚不去上班,還在屋裡跟女人親熱,簡直是沉迷女色,不務正業。
藺南期也不尷尬,隻說:“偶爾一次罷了。”
季辰雯往樓上走去。藺啟恩則說:“你跟我過來。”
父子兩人走進一旁休閒廳,藺啟恩就甩了個煙盒子給對方。
“你老是拿煙給我做什麼?”藺南期笑著問自己父親。
“我覺得你應該會需要。”藺啟恩的神色卻很嚴肅。
藺南期跟著也斂起笑意,倒真的摸了打火機點了支煙,薄唇吞吐一口,才說:“你昨晚想說的其實沒說吧,到底什麼事?”
藺啟恩也就明說:“我聽你母親說,你打算向林家那小姑娘求婚?我建議,你先緩緩。”
藺南期眸光凝住,看著藺啟恩,說:“什麼意思。”
“就是你字麵理解的意思,暫時彆忙著求婚。林淵出問題了。”藺啟恩也直視著對方。
因為都很忙碌的關係,藺啟恩跟藺南期交流得少,但是,不代表他不關心不了解這個唯一的兒子。
藺南期上中學那會兒,就對林稚水格外不同,藺啟恩就看出點苗頭,但是藺南期並沒有追求林稚水,沒有談戀愛那方麵的表示,原本就讓藺啟恩有些意外。
果然,這次林稚水回國以後,他兒子看到那小女孩變大姑娘了,就跟天雷勾地火似的,阻都阻不住。
現在見他把人都帶家裡來,又向季辰雯施壓,非娶不可。連季辰雯也是一個勁兒地誇林稚水好。
在藺啟恩看來,林稚水年紀小歸小,卻是很有些手段。
藺南期心中微微下沉,他父親來往的圈子跟他不是一路,自然有他父親不同的渠道。或者,有些人知道他目前和林家女兒在交往,覺得某些話不好直接跟藺南期說的,就通過他父親轉告,也是賣給他們父子倆一個人情。
他就問:“什麼問題?”
“林淵被人告涉嫌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說他作為安林集團董事長,實際控製人,利用職務便利,在未告知董事會,監事、高管也一概不知的情況下,擅自將公司賬戶中巨額款項轉走,無償供歸其他公司使用,並且還以不合理的價格購買其他公司的產品和服務,使安林集團利益受到重大損失。另外,似乎還有些諸如稅務方麵的問題,一起告的。已在走立案程序。”
當企業做大到一定規模,配合調查、起訴彆人或者被人起訴,實在都不算什麼稀奇事。藺啟恩早年什麼事沒見過,藺南期也是年紀輕輕就見多了風浪。
但是,藺啟恩說:“林淵這次……比較麻煩。據說對方提供的公司內部資料證據不少,幾乎形成完整的證據鏈,完完全全針對的就是林淵。”
藺南期聽完,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他頓了頓,又說:“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這屬於結果犯,隻要在判決之前,能夠把公司損失的財產補救回來,可以免於處罰。稅務方麵,我不相信林叔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等我先找他了解情況。”
他得先知道具體情況,在這裡靠猜測,也無濟於事。
藺啟恩不得不說:“要想補救,談何容易。好與壞都是環環相扣,一旦在有心人的策動下,合作商終止合同的終止,撤資的撤資,再引起股價下跌,安林這個利益損失的漏洞,會迅速擴大,讓人難以預測。你都幫忙賠上?”
“有些話,我說了你不愛聽。”藺啟恩又說:“但是,濛濛怎麼突然就回國找你了。”
林淵這件事一定是早有端倪,未嘗不是林淵知道藺南期對他女兒有意思,和藺家捆綁在一起,讓藺家幫林家渡過這個難關。
藺南期目光沉了沉:“爸,要是當初爺爺質疑我媽對你的感情,恐怕你聽了也不會舒服吧。”
他隨即碾熄煙蒂,說:“我跟濛濛的事,不會有任何改變。”
藺啟恩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也略微沉聲說:“我隻是建議。至於你最後到底要怎樣做。你現在是成年人,我也管不了。”
父子兩人不歡而散,藺南期見季辰雯在樓上沒下來,擔心她對林稚水說什麼,大步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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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南期見季辰雯站在她給林稚水準備的房間裡,在親自理著衣櫃,而林稚水還在他屋裡洗漱,稍鬆了口氣。
季辰雯責備地看看自己兒子:“你就不能讓濛濛多休息休息。”一大清早的就折騰。
她又問:“濛濛喜歡我給她準備的睡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