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的相當的暢快,但是午飯以後,朝硯就開始拿起包袱收拾行李,什麼春夏兩季換洗的衣服,什麼乾糧蜜餞,酒窖裡麵釀的甜酒,黃梨木的床上小桌,看起來真是恨不得將整個家都給搬空了了事。
“少爺,您這是乾什麼呢?”家仆看著他這這也舍不得,那也割舍不了的姿態,真是一頭的霧水。
“哦,最近不是看家裡亂嘛,收拾整理一下,”朝硯笑眯眯的道,“你們去忙你們的去吧,不用管我。”
家仆向來還是聽他們少爺的話的,見他將東西從東頭搬到西頭,又從西頭搬到東頭,當然是沒有相信他們少爺的鬼話,就他們少爺那每天恨不得自己變成大樹栽在那裡的模樣,收拾整理?做夢去吧。
家仆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索性猜測可能最近因為天氣炎熱,爬山這種活動太過於費時費力還容易把人曬黑,所以在家裡搬著家具鍛煉鍛煉筋骨,大不了等他們少爺搬完了,搬累了的時候他們再收拾回去也不遲。
好的家仆,就是要如此的善解人意才行。
朝硯吭哧吭哧的搬了一天,在傍晚的時候總算是站在家具堆的中央手叉腰吐了一口氣,雖然舍不得他的錦被,舍不得他的玉器擺件,但是鑒於背包的格子是滿的,他的那一厚遝的銀票還指不定沒有兩塊靈石的價值高,索性帶不上的,累贅的東西都不帶了,舍得身外物,方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朝硯收拾了一天,朝縱就在這間屋子裡麵看了一天的書,這孩子平日裡讀書都能安靜下來,朝硯毫不懷疑這孩子即使是坐在鬨市裡麵,人家喊殺豬賣魚,地震了他都能不動如山的看他的書。
但是今天他卻是時不時的看一眼朝硯,對於那些動靜視而不見,就好像是確認他這個人在這裡才能安心一樣。
“今天要不要跟爹一起睡啊?”朝硯笑得牙不見眼,小家夥又害怕了,就那三個彪形大漢,在小孩子的眼中可是比傳說中的狼來了還要可怕的。
爹跟兒子一起睡,多麼充滿愛的畫麵。朝硯選擇性的忽略了上次把小孩兒踹到角落裡麵的事情和自己極為糟糕的睡相。
“為什麼要一起睡?”朝縱的小手捏緊了手上的書本,雖然上次睡覺的過程十分的糟糕,但是在這個人的身邊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存在,隻有今晚,想要一起睡。
“嗯......這個嘛,當然是因為......”朝硯看著小孩兒收緊的小手,環著胸口道,“當然是因為你爹我害怕啊,你沒看今天那三個人,凶死了,萬一他們晚上來找我麻煩,崽兒你可要保護好你爹啊。”
“你不是我爹,”朝縱仰著小臉一本正經的糾正道,“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可以陪你睡覺。”
“我兒子真孝順,”朝硯笑眯眯的,隻聽自己想聽的話。
朝縱鼓著包子臉再次強調:“你真的不是我爹。”
“嗯?一起睡的話我們一起去洗白白好不好?”朝硯將小孩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道,“爹帶你洗澡澡,睡覺覺......”
話說到一半被鎖骨上傳來的疼痛打斷,朝硯看著鬆嘴擦嘴巴的小孩兒道:“我那是鎖骨,不是鴨鎖骨......好唄好唄,不叫爹,那你想叫我什麼?我教你讀書寫字......雖然教的時間很短,但是當個先生怎麼樣?先生也不行?那我要生氣了......好吧好吧,你愛叫什麼叫什麼。”
“朝硯。”脆生生的聲音從夜色之中傳了過來。
“哎,你這是想跟我做兄弟啊,其實也行,我是哥哥,你是弟弟,來,叫哥,”朝硯聲音之中滿是期待。
一片沉默,這樣的話語仿佛是說給空氣聽的。
“你不會還想當哥吧?”過了許久,朝硯突然問了一句。
朝縱悶悶的聲音傳來:“嗯。”
朝硯:“......”
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誌向遠大的麼?
好不容易洗了個澡,上床睡覺了,結果兩個人站在床邊發現褥子不見了。
朝硯看著亂七八糟的室內,想破了腦殼,終於從一個大包袱裡麵拽出了自己的褥子鋪在了床上:“你說這褥子怎麼進了包袱了呢,哎,真是......”
“你自己收進去的,”朝縱坐在床上,晃悠著小小的腳丫子一本正經的指出朝硯的自欺欺人。
“那是整理,可能是忘了取出來了,”朝硯解釋完畢,又開始在一堆堆中尋找自己的被子,並且無比的懷念現代的搬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