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帶走麼?”朝縱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朝硯猛的轉過身來:“我又不是要跑路,帶什麼走?”
人在著急的情況下,一不小心可能就說禿嚕嘴了。
小孩兒本來板著的臉好像在一瞬間閃過了一抹無措,然後垂下了頭去。
“......你聽我解釋,”朝硯的心情宛如被老婆發現出軌的男人,但是事實上他並沒有出軌,好吧,他的確想跑路來著。
“我要睡覺了,”小朝縱翻身上床,十足的心灰意冷。
“不是,”朝硯過去推了推那小身體道,“遇見危險跑路不是很正常麼?”
小朝縱仍然不理他,呼吸聲刻意加重,仿佛在宣誓著‘自己睡著了,勿擾,’這樣的信息。
朝硯扯出了自己的被子也抱著上了床,扯出一角來蓋在了朝縱的身上,看著那背對著的小腦袋試圖講道理:“你今天也瞅見那三個凶神惡煞的家夥了,那刀疤,一看就是曆經了生死啊,我當然是不怕的,可是你想潮莊還有那麼多的家仆呢,萬一傷到了他們,這年頭連個社保都沒有,出來打個工還得受個傷,你說多不值當是不是,今天把他們嚇跑了,明天人家反應過來咱們就遭殃了,所以咱們該跑路的時候還是要跑,曉得吧?”
“我們一起”朝縱的小腦袋轉了過來,小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
“當然是我們一起了,要不然我一個人跑什麼路?”朝硯話從嘴邊出,一抹流光卻從腦海之中劃過,難怪小家夥聽說他要跑路悶悶不樂,原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把你扔下吧?咱哥們這麼講義氣的人......”
“轟隆”一聲仿佛從天際傳來。
朝硯撇了撇嘴咬牙閉上,這次十分確定沒有人會半夜去踢他們家大門了,因為他們家大門還沒有修好呢。
“當然沒有!”朝縱翻了個身背過身去,他才沒有以為會被丟下,如果這個人敢丟下他,那他......被子裡麵的小拳頭收的很緊,在潔白的掌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好,沒有沒有,”朝硯覺得自己是個慣孩子的家長,不能總沒事紮破人家的謊言。
深夜枕邊話談到這裡算是結束,朝硯打了個哈欠,拉上被子片刻之間直接進入了深深的夢鄉,睡眠質量之好足以讓所有的安眠藥場倒閉。
王家宅邸,金碧輝煌,即使是在深夜的時候,那廊上的一盞盞宮燈映照在琉璃屋瓦之上,反射出來的光芒也足以讓庭院之中盛放到極致的花朵黯然失色,即使地理偏處靈仙鎮這樣的小鎮,王家的財富也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可以想象的。
後麵有人是一方麵,衣莊布行這種店麵哪裡都有,可是後麵有人罩著,就是可以進行壟斷,也並非所有的修士都穿的起法衣,自然臨近仙城的那一份收入都歸了王家所有,二則是柳回音這個女人,外界人稱王夫人,她的丈夫空有一副皮囊且吃喝嫖賭沒有不在行的,這種情況下王家還能蒸蒸日上靠的就是王夫人本人。
操持家務,管理內宅,還要經營家中產業,除了悍妒濫殺,這個女人似乎符合所有人家對於兒媳的要求。
也因此在這個夜色正中之時,鎮中的燈火都熄滅的七七八八的時候,王家主臥的燈光仍然亮著,寢室之內,一隻塗著寇丹的手捏著毛筆在賬冊上勾畫著,隨著手臂的移動,她頭上的步搖珠翠在夜明珠的光輝下輕輕晃動,散發出奪目的光彩來。
而在她的身側,刀疤的男人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即使欲言又止,也隻是站在原地靜靜等候著。
“讓你乾這麼點兒事都乾不好,我花那大價錢是用來養豬的麼?”王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交握起了雙手看向了刀疤的男人。
刀疤男深深的垂下了頭,頗有些喪氣道:“可是夫人,那潮莊的少爺似乎跟天選城有些關係,若是真的招惹到了,隻怕給王家帶來麻煩。”
“潮莊成交之時不過銀錢五兩,即便是從那等仙城之中出來的,也怕是落魄之人被打發出來的,成不了什麼氣候,左不過帶一個自家裡的孩子,算哪門子的得罪?”王夫人看著刀疤男略有些瑟縮的肩膀,隻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道,“罷了,也用不上你了,這件事情本夫人自行處理,你去風月坊看看去,老爺的手碰了哪個女人的哪個地方,切了帶回來,我要看。”
刀疤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應了是之後匆匆的退下了。
而室內的王夫人隻身一人洗乾淨了手,才從頭頂取下了發釵,深夜疾行,在來到一間極為不顯眼的靜室前將發釵插了進去,柔聲細語,態度恭敬:“前輩,妾身有要事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夢裡啥都有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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