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7919 字 5個月前

“可是我們查到那人居住的地方時,發現他們已經不在那裡了, 客棧的老板說人是早上四大家族進城時出去的, 到後來也沒有回去, ”那侍衛恭敬而無奈道。

誰能想到那麼一個帶著孩子的人那麼的乖覺和狡猾, 竟然將他們要找他的事情都給算清楚了。

“那就全城戒嚴的找,”金紋臉上帶著一絲扭曲,當初在金琳琅商行的事情他也反應過來了,那個人如此的狡猾奸詐, 跟金斂混在一起的人,說謊的時候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後來那張紙條也是那人遞的,若非那樣, 他怎麼可能被金斂那小子抓起來還打成這副鬼樣子, 更是連長老都讓他安分些,連為他出氣都不能。

他雖吩咐, 那侍衛卻站立在原地未曾動彈,金紋更是生氣:“怎麼還不去?怎麼, 我隻不過是沒有康複, 就支使不動你了是麼?”

“公子, 四大家族已然入城, 長老說此時絕不能讓他們看我們金琳城的笑話,特意囑咐不準跟您一起鬨事,”那侍衛也是滿臉為難,如此關鍵時刻,怎麼能全城戒嚴去抓一個帶孩子的男人, “若是再犯,他也護不住您了。”

侍衛低垂著頭,金紋卻是趴在枕頭上愣愣的出神:“爺爺真的這麼說?”

“是,”那侍衛恭敬道。

“好罷,本公子就暫且忍這一回!”金紋咬牙切齒的說道,隻是這句話說出,他的眼圈都紅的厲害,“無恥小兒,等到拍賣會結束,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抓他回來泄憤。”

金紋的憤怒暫且壓下,四大家族安頓好之後的第二天,那金琳城最頂尖的客棧就迎來了一位再次詢問朝硯蹤跡的客人。

這位客人麵如冠玉,雖是神情冷漠,卻是禮數周到,那客棧老板收了他的靈石,笑得眼角全是笑紋:“那間房裡住的客人昨日出去就沒有再回來,可能是有事出去了也說不定,公子找他有何要事?您隻管吩咐,若是他回來了,一定轉達。”

聽聞那人已然離開,公輸遲心中更覺疑惑,之前派出的探子已然去過朝家的彆莊,那彆莊本來距離天選城遠的厲害,一年也交不上多少稅負,算是自給自足的地方,探子初到之時還被那些人蒙騙朝硯已然到了那處,可是後來查實,根本沒有人接手那裡。

那彆莊本算是朝硯的私產,卻是被那些人據為己有了。

一處沒有,旁的彆莊也沒有,那相似之人若是朝硯,為何見朝家人而不歸,且他失了修為,到底是如何恢複的?莫非真是心寒猶勝天寒,隻恨不得敬而遠之?

“罷了,不必了,隻是隨意一問,不用帶話了,”公輸遲也沒有想要深究,若是那人不願意跟朝家再有乾係,也就與他無關了,彆人不願,他又何須去勉強。

本想著作為曾經的同輩之人,嶺佑城結仇一事還需要跟他叮囑一番,卻不曾想有緣無分,個人緣法到此了。

“原來如此,說來那房間還是我們金斂公子給訂的,昨日還有人詢問他的去向呢,”那老板恭敬說道,“公子慢走啊。”

“金斂?多謝,”公輸遲握劍走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間豪華的客棧的之中,一位女子將桌子上的茶杯揮了下去,全然不顧那滿地的碎片,站起來道:“找了這麼久還沒有找到,要你們何用?”

“夫人,屬下調查了那靈仙鎮之中的人,有一人說那妖獸現世之時那朝硯還在靈仙鎮之中出現過,可是後來就再沒有見過他的蹤影了,”那侍衛也是有苦難言,天下這麼大,從哪兒去找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啊,最重要的是樣貌還不清楚,那還不是滿大街都是。

“廢物!”柳妙音的脾氣委實沒有從前好了,這種想要報仇卻找不到仇人在那裡的感覺,就好像日日在灼燒她的血液一樣,直到有一天蒸乾她的血液,或者是殺了那個人為止。

那侍衛靜默不敢言,直到她脾氣發完了,才敢再次開口道:“不過屬下也打探到在我們來金琳城之前,這裡也出現了巨大的妖獸,雖說不知道模樣是否跟靈仙鎮那頭一樣,但是也有可能。”

“此話當真?”柳妙音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之前有人傳言是那靈仙鎮出現的妖獸將那靈脈整個挖走了,可是如今這裡又出現妖獸,若是同一頭,能動的心思就多了,若是不能……禍水東引之法她還是懂的。

人類最是多疑,她若說那妖獸跟靈仙鎮出現的那隻是同一頭,總會有人信的,她若說那妖獸與朝硯有關係,哪怕一開始沒人信,但是到後麵,隻要運作得當,自然有人想要那靈脈,自然也就有人幫她找出那靈石。

“是,”那侍衛斬釘截鐵道。

“做的好,”柳妙音揮手道,“下去領賞吧。”

那人退出,柳妙音正琢磨著該怎麼樣將那妖獸與朝硯聯係起來,身後站著的原本潮莊的家仆低頭道:“夫人,你還記得一件事麼?”

“什麼?”

“當日那朝縱小兒滅了王家,要了您姐姐的命時,傳言有一怪物出現在王家,”那家仆低聲道,“那怪物必不會平白無故幫朝硯的忙,在這個上麵,就可以做點兒文章。”

柳妙音聽他所言,若有所思的神色一變,帶了幾分的笑意道:“你倒是聰明的很,金琳城拍賣會之前管束最嚴,不宜鬨事,過幾日拍賣會開始的時候,派人將這樣的消息散播出去,彆讓人察覺了。”

“是,夫人,”那家仆誌得意滿又謹小慎微道。

平靜的大海底下暗潮洶湧,然而被各方悄悄關注的朝硯本人正在一個睡覺,一個練功。

住在當街客棧那種地方委實不方便的很,朝硯索性在城中偏遠之處盤了個院子下來,兩進的院子,兩間廂房,麵積不大,可是院子裡麵鬱鬱蔥蔥的長著一些灌木,遠離城中委實清幽的很。

有自己的地盤的好處在於,小孩兒想練功的時候可以在院子裡麵練,不用擔心在人家客棧裡麵一不小心砍壞一把椅子什麼的還得考慮賠償的事情。

而且按照金琳城發現的這個趨勢來說,房地產產業絕對能夠火爆起來,到時候這小院子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萬一啥時候沒錢了還能賣掉。

朝硯打的一手好算盤。

院子裡麵樹木多,蚊子也多,蚊子叮不透朝硯的皮,隻能嗡嗡嗡的開著大合唱擾人清夢,朝硯半夢半醒的睜著眼睛道:“崽兒,我想到了一個練劍的好主意。”

朝縱靈活的收回劍貼在自己背後,也分不清是劍高一點兒還是他高一點兒了:“什麼辦法?”

“簡單,”朝硯懶洋洋的起身,趴在躺椅上道,“看見這漫天的蚊子了沒有,這是多麼好的活靶子啊,你什麼時候要是能把這院子裡麵的蚊子一隻一隻的全部砍光了,你的劍法就成了。”

刀法講的是大開大合,所謂大刀闊斧就是那麼來的,而劍法講究的是精準,揮動間靈秀,殺人時精準,若是連那漫天飛舞的小蚊子都能一一刺中,的確對於劍法有大的幫助。

朝縱想了想以後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隨即就開始握著劍滿院子的在那裡戳蚊子,朝硯拎過在腳底下的抱著蘿卜啃個不停的兔子在懷裡摸了摸:“米團兒啊,你看你哥哥對你多好,這下子不用怕被蚊子咬了。”

米團兒不明所以,抱著蘿卜本來蹲的安分,結果對上那滿院子揮劍人的眼神,頓時連蘿卜也不要了,蹭的一下從朝硯的腿上跳下去,直接在草叢裡麵打了個窩。

朝硯:“……”

身為一隻銀紋玉兔,被瞪兩眼又不會被吃掉,真是的。

雖說曾經差點兒被吃掉,但是不是沒吃掉嘛。

米團兒是朝硯給那兔子起的名字,傳說中的差點兒被吃掉自然也不是客棧那次,而是到了這間院子裡麵,朝硯當時看著滿天星辰,突然覺得嘴裡寂寞想要啃個兔頭慰籍一下。

奈何他們跑的太快,金斂的銀紋兔子還沒有來得及送來,朝硯的目光就盯上了滿世界撒歡的米團兒,那白絨絨蓬鬆鬆的,一看就賊好吃啊。

朝硯一動那個心思,朝縱立馬就拎起兔耳朵熟練的燒水添柴磨刀準備殺兔子,結果就在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朝硯閒沒事乾的點開了圖鑒的頁麵,看到了這不普通的銀紋兔的屬性。

銀紋玉兔——清神之效,抱之可鎮心魔,可施展幻術。

心魔這種東西縹緲的不行,但是按照朝硯的理解,多少修士可能不會被敵人殺死,而是被心魔給整死,不僅慘絕人寰,還有可能身敗名裂,所以這兔子絕對是個好寶貝啊。

於是朝硯伸出了援手,刀下救兔,還給起了個名兒,空留朝縱對著已經燒開了的水和空曠的案板愣神,直到朝硯聽到了裡麵一聲什麼剁碎的聲音,第二天看到了一個被切成兩半的案板。

“米團兒,你日後要小心,一不小心那案板就是你的下場,”朝硯一邊將那使勁扒著他手眼淚汪汪的兔子放進朝縱懷裡,一邊叮囑朝縱道,“閒沒事乾抱著玩啊,這是你妹妹,餓了困了抱一抱,清神解餓。”

大概是當初的陰影太大,不僅朝縱對他的這個便宜妹妹非瞪即扔,米團兒看見朝縱也是時刻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兄妹關係十分的緊張。

作為家長的朝硯試圖緩和關係,結果每每在案板上發現某隻可憐巴巴的兔子,最後索性不管了,反而那兔子有了一塊生存的空間。

那兔子識時務的鑽進了草叢裡麵,朝縱繼續滿院子的在那裡戳蚊子,而朝硯則取出了那那兩麵醜了吧唧的麵具,拿著工具刀在那裡進行改造。

麵具是在金琳琅買的,誰知道那家商行有沒有什麼購買記錄啥的,還是萬全為上。

原本的棱角被磨的平了些,朝硯用買來的各色染料在上麵勾勾畫畫,雖然醜度一樣,但是樣子跟之前大有不同。

兩人悠閒仿佛在此地度日,那金斂處卻是迎來了公輸遲的做客。

“公輸前輩好,”金斂客氣的問詢道,“可是有什麼事需要詢問金某?”

公輸遲雖然與他們是同輩,可是修為卻是同輩之中最為出色之人,稱一聲前輩並不為過。

公輸遲也並未因為他的稱呼有什麼變化,隻輕微點頭,在家仆搬過來的椅子上端正坐下道:“城中金繁蕪客棧,天字三號房間的客人你可認識?”

他問的如此詳細,金斂的神色本能一滯,今日還有人報他說金紋的人問詢朝硯的蹤跡,他昨日已然離開,今日卻又有公輸遲前來問詢,這個朝硯和天選城的那個朝硯到底有何關係?

“自然認識,那是金某的朋友,故而安排在那裡入住,可是有什麼問題麼?”金斂垂眸想了一下,抬頭笑著說道。

“名字,”公輸遲直直看著他道,築基修士的威勢不用刻意釋放,隻是眼神交彙,就讓金斂產生了極為巨大的壓力,就好像他在這個人的麵前不堪一擊一般。

雖然事實如此,金斂強行扛下壓力,喉頭已然一熱道:“不知公輸前輩詢問他的名字做甚?我那位友人不愛拋頭露麵,作為友人,自然也不想隨意泄露那人的信息,以免給他帶來什麼麻煩,並非不願告訴前輩。”

公輸遲彆開了視線,看他猛地鬆了一口氣,冷聲道:“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你不便告知,就我的問題回答是還是不是就行了。”

金斂扶著椅子,勉強點了點頭。

公輸遲開口道:“他是不是叫朝硯?”

金斂一時愣住,還沒有回答,就見公輸遲站起了身來道:“看來是了。”

“告辭,”他似乎隻是想要確認這個問題,在說出這句話後直接轉身離開。

金斂有心阻攔,卻也隻能讓靜立在一旁的侍衛退開些,並非他有意暴露,而是這個公輸遲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朝家與公輸家交好,這個朝硯若真是那個朝硯?為何恢複實力之時並不與那朝家人相認,反而逃了?

是實力不濟還是時候未到?

他雖在金琳城內,可是手中的消息脈絡卻極為的廣,便是不知道那朝硯生的何種模樣,也知道他曾是天之驕子,資質高的很,脾氣也差勁的很,若非一身修為,隻怕跟那欺男霸女的惡霸沒有什麼區彆,跟金紋比也就弱了一點兒。

傳聞有多少可信不知道,脾氣到底有多差也不知道,但是能讓自己傳出那樣的名聲出來,隻怕哪怕脾氣極好,也是個蠢人,無理者寸步難行。

可他見這個朝硯,卻並未有那種感覺,反而覺得聰明的很,人也活的通透的很。

莫非是他從前並不在意什麼名聲?如今想來倒是有可能,可他到底為何修為被廢,資質全毀,又為何不歸家,如今又擁有了修為?其中原因金斂隻覺得迷霧重重,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了。

“公子,可還要再去尋朝公子?”侍衛前來問道,“之前您答應的銀紋兔還沒有送到。”

“不必,”金斂擺手道,他若是尋到了,隻怕也瞞不過金紋的眼線,金紋能那麼快知道朝硯是給他送信的那個人,隻怕他的信息脈絡之中也不是一片純淨的,“日後若是碰上了,再送也不遲。”

朝硯想要給他家那孩子找一本合適的劍譜,想來應該去會拍賣會上物色物色的。

長的很像,名字又一樣,即便修為對不上,公輸遲也幾乎確定了那就是失蹤了的朝硯,當日看他修為似乎在煉氣六層,不過半年的功夫,竟然恢複的如此之快麼?以那速度,若是不出意外,重回巔峰也是指日可待,有如此優秀之人在身後追趕,公輸遲原本略有懈怠的心緒也重新提了起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還不到鬆懈的時候。

若是這般,倒是也不急著找他,隻待一日他實力完全恢複之時,想來總有再見交手的時候,曾經因為退婚未致的歉意也可送達。

公輸遲暫且放下了這件事情,回到了他們居住的地方卻被叫到了公輸昱的臥室之內。

“父親有何事要吩咐?”公輸遲行禮道。

“今日去何處了?一日不見你,”公輸昱端著茶盞,伸手讓他坐下問道。

“去看了看這裡的東西,金琳城內果然寶物眾多,”公輸遲道。

“那些寶物都是平平,”公輸昱板著的臉對上公輸遲難得露出了一絲和藹來,“不必太過於拘泥在那個上麵,這次拍賣會聽說壓軸的是妖獸,若是煉氣妖獸自不必壓軸,恐怕是築基期的妖獸,若能得來與你簽訂契約,開光期也是指日可待。”

“父親說的是,”公輸遲嘴上說著讚成,心中卻並未有任何的意動之情,憑借外物得來的修為終究不是自己的,築基期看似強大,可是築基之上還有開光,開光之上還有更為廣博的天地,那區區築基妖獸,今日或許尚且能用,日後若是無法進益,反而會拖他的後腿。

隻是話在心中,公輸遲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反駁父親。

“其實以我兒的資質若是配那等築基期的妖獸委實是委屈了,”公輸昱又哪裡不疼愛這個最讓自己驕傲的孩子呢,隻是妖獸本身就比人修來的強悍,開光期的妖獸即便能夠對付,卻也是難以尋覓蹤跡,一人狩獵,隻怕還會被搭進裡麵去,“來之前聽聞這金琳城中出現了一頭開慧的妖獸,雖然凶悍,卻並不傷人,如今雖是不見蹤影,但若是能擒來,必能助我兒一臂之力。”

“多謝父親厚愛,”公輸遲拱手道。

時間不疾不徐的過了三日,金琳城一年一度的拍賣大會也就此開始了,本就森嚴的巡邏瞬間又加強了一倍,原本熱鬨的街道也更是熱鬨的幾乎要摩肩接踵。

金琳城內並不禁飛行,煉氣修士若是有飛行法寶還好,沒有的就就隻能在那裡人擠人,而築基修士就簡單多了,禦劍飛行,直接在拍賣會的門口落下,或是掏出名貼,或是掏出令牌直接就進去了。

什麼身份對應什麼的通道,總之朝硯在門口的地方沒有見到四大家族的人,倒是坐在臨街的酒樓上被那滿街的食物給勾引的胃部咕嚕嚕的叫。

他點了一桌的美食,時不時讓小二去幫他那個一份看上的小吃,看著下麵的摩肩接踵,也是彆有一番風味。

“我們不著急進去麼?”朝縱戴著他的小麵具,因為不吃東西,被迫抱著那隻兔子,嘴角抿成了一條線道。

“不著急,”朝硯手扶在欄杆上道,“這種大場麵很難見到的,在裡麵等沒有意思,在外麵看才能發現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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