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答應了,”朝硯打了個哈欠道,“慢走不送,晚安。”
鶴淩:“……”
忍字頭上一把刀,不能暴打自己的恩人。
鶴淩走完了朝硯這邊,還得去他大哥那邊再跑一次腿,為的還是放水那點兒事,以免他朝硯太過於丟麵子。
鶴霆聽他所言,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對你朋友有什麼誤解?”
鶴淩不明所以道:“嗯?沒誤解啊?”
朝縱努力拚搏,雖然臉臭臭的,嘴巴壞壞的,但是是個勤奮向上的好小孩兒。
至於朝硯嘛,懶到出奇,懶到令人發指,鶴淩總覺得他是那種修為捧到跟前都懶得動動手指的人,他就沒有見過那麼會享福又欠揍的人。
“哦,知道了,回去吧,”鶴霆微微揚了一下唇角,十分期待看到明天弟弟的表情。
論起坑弟來說,鶴霆是絕對不輸給朝硯這個專業坑兒子的人的。
“一定要記住啊大哥,雖然朝硯沒有什麼用,但是朝縱真的很厲害啊,他能一招就把劉能打的屁滾尿流的,”鶴淩反複叮囑道。
“知道了,再不走今晚練一晚的劍,”鶴霆這話一出,就見他弟弟跟屁股後麵點了鞭炮一樣,溜的賊快,一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對於朝硯和朝縱能力的評估嚴格來說不算考核,這個結果隻不過影響是鶴家。
鶴淩來的早,他看著在那裡正襟危坐好像審核他們一樣的鶴清長老,暗暗的撇了一下唇,心裡默默吐槽這老古板就是老古板。
長老們陸陸續續的也來了,鶴霆也是來的準時,隻不過他是坐在鶴淩旁邊的位置上,壓根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樣。
隻不過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一直到日頭高照的時候,兩個人才姍姍來遲。
朝硯在外麵打了一個哈欠,進去的時候就直對上了一個臉板的跟他們家崽兒有的一拚的老頭,觀那修為,煉氣九層,跟鶴眉坐在一起。
朝硯心中了然,走上前去道:“各位長老好,讓諸位久等了。”
“無妨,我們不過是剛到,”鶴眉臉上笑嗬嗬,可是當他發現自己看不透朝硯的修為時,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修真界看不透修為無外乎兩種,一種是那人修為比自己高,另外一種則是佩戴了掩蓋修為的法寶。
到底是哪種鶴眉不確定,但若是是前一種,那這朝硯絕對是跟公輸遲一樣出色的天才一輩。
“鶴眉長老也會說客套話了,什麼剛到,我們可是足足在這裡等了兩位兩個時辰,”鶴清觀朝縱修為,果然是煉氣五層後心中還驚歎,而在發現看不透朝硯的修為時,直接斷定他是戴了可以遮掩修為的東西,兩個時辰等待,也讓他的語氣越發的不客氣,“鶴家雖然蒙難,但也不是區區小輩都能夠欺辱的!”
“你待如何?!”朝縱直接看向了他道,雖然嘴裡漏風,但是除了朝硯那個壞東西,誰都不會跟一個剛剛換牙的小孩兒討論漏風的問題。
隻是他模樣漂亮,語氣委實算不上好。
鶴清看中他的資質,卻不容許小輩在眼前如此囂張,怒道:“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麼?真是孺子不可……”
“哎哎哎,有事衝我來,他爹還沒死呢,”朝硯將朝縱拉到了身後,朝著那鶴清懶洋洋道。
鶴清後麵的話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臉憋的通紅。
“鶴清長老,你過分了,”鶴霆抬頭說道,“燕先生並非鶴家人,不應該受您的指責。”
他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可是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委實讓那鶴清下不了台麵來。
鶴霆卻不管他,起身對朝硯說道:“燕巢兄請坐,此次乃是鶴家的家族會議,聽聞燕兄願意助我鶴家一臂之力,鶴霆不勝歡喜,所以邀請您來參加家族會議,不必拘謹,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好說好說,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鶴家的人我看著都不像那種人,”朝硯笑眯眯的道。
可惜他一句話,鶴清剛剛本就漲紅的臉更是紅了一圈,就差跟戲台子上的紅臉關公媲美了。
“鶴家自然有待客之道,”鶴霆客氣的說道,“昨日鶴淩告訴你們前來時辰是幾時?”
做哥的真是相當的了解自家弟弟。
朝硯想了一下道:“他沒說啊。”
鶴霆看向了旁邊抓耳撓腮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地縫裡麵的弟弟,對朝硯拱手道:“那就是家弟的不是了,給燕巢兄造成了麻煩,實屬過意不去。”
“沒事,”朝硯默默想著他平日起床還比現在晚一個時辰,如果不是他家崽兒說再睡早上就過了,他能再睡一個小時,到時候怕不是要把那老頭鼻子都氣歪。
鶴霆見他臉上並無陰霾之色,坐回了原來的地方道:“劉家勢大,背後更有嶺佑城撐腰,來勢洶洶不知道何時發難,我鶴家要應對,自然要井然有序,各項事務安排已然跟長老訂對過了,如今燕兄前來,更可助我鶴家一臂之力,我自然是相信燕兄的能力,隻是修真界向來以實力論長短,諸位長老也得根據燕兄的實力安排妥當,不知燕兄可否讓鶴家子弟們見識一番?”
朝硯對上鶴霆看過來的神色,明白考試來了,現在是檢驗實力的時候。
朝硯將旁邊站著的朝縱推了出去道:“先檢查我們家崽兒的實力吧,謝謝了。”
鶴家諸人:“……”
我們真不是免費幫忙檢測實力的。
測試修士的實力共有三步,測資質,測修為,測骨齡。
資質為最末,骨齡其次,修為最高。
隻因不管資質骨齡如何,修為高者勝,所謂的來日見長短,君不見多少傑出天才不等達到某個修為就已然身死道消。
自然,雖說資質排在最末,可是招收新弟子時,或是得罪仇家之時,最為推崇和忌憚的還是資質。
隻因資質在,未來的可能才會更多。
測三個東西,自然需要三個物件。
鶴霆一擊掌,就有人將三樣東西抬了出來。
“此乃測修為的,”鶴霆親自引薦,指著左側光滑的巨石道,“小公子請將手放上去,輸入靈氣即可。”
朝縱照做,輸入靈氣,隻見那石頭之上最底下的一排亮起了五個亮點,光芒璀璨,沒有任何不實之感。
“煉氣五層,果然英雄出少年,”鶴眉想起當初想要這孩子來鶴歸城,又是可惜又是慶幸。
這般修為,可惜的是不是他鶴歸城的人,慶幸的是不知道他們培不培養的出來還是兩說。
“等到資質出來再說不遲,”鶴清沒好氣道,按照他的想法,便是再厲害的人物,品格出了問題,日後也是不堪大用的。
“此乃測骨齡的,”鶴霆拿起了中間擺放的那條仿佛戒尺一樣的東西放進了朝縱的手上道,“同樣輸入靈氣即可。”
朝縱照做,那戒尺之上,一段一段的點亮,直到第八格到第九格之間停了下來。
八歲出頭,未滿九歲。
骨齡一測,在場諸人齊齊吞咽了一下口水。
朝縱生的比尋常孩子高了些,他們隻以為這孩子至少也在十二三歲左右,卻沒有想到才是堪堪八歲稚齡。
如此天賦,便是比那天選城公輸遲又何妨。
那資質已然不必再測,如此年齡有如此修為,已然是天縱奇才。
鶴淩哇塞了一聲:“這也太厲害了,小家夥你也太厲害了吧,八歲就這麼厲害,可讓彆人怎麼活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跟朝硯使了個顏色,卻看見某人竟然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鶴淩趁著沒人瞅他,悄摸的溜到了朝硯的身邊揮手道:“喂喂喂,回神了,乾嘛呢?”
朝硯轉頭,十分神奇道:“你這尺子還能測生日呢,不錯啊。”
鶴淩抽了一下嘴角道:“說的好像你不知道小不點的生日一樣。”
朝硯扭頭看他一眼,隨後又轉了過去。
鶴淩:“……”
喂,你當爹的真不知道啊?
他倆討論的熱烈,鶴清卻扭過了頭去不再看,若是與一十二三歲的孩子置氣自然是他占理,可是與一個八歲的孩子起口舌之爭,委實是丟臉的很。
雖說資質不必再測,可是鶴霆還是引朝縱來到了最右側的地方。
那裡擺放著一個渾圓若玉的石頭,這次不需要鶴霆指引,朝縱直接將手放了上去輸入了靈氣,隻見那圓石頭在轉瞬之間由潔白浮現了顏色,一抹紅色浸潤其中,在轉瞬之間便如同擴散一樣,將整塊石頭染的通紅。
可那隻是通紅還不夠,那一整塊的玉石還在往深紅的方向蔓延,直到紅的快要發黑,所有的目光緊緊盯在上麵的時候,朝縱突然將自己的手拿了下來,抱著自己的劍回到了朝硯的身邊,順便瞄了鶴淩一眼。
“占了你的位置了,你坐你坐,”鶴淩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對他深紅的色澤驚歎不已。
“上品資質,果然天縱奇才,”鶴眉長老由衷感歎。
也由不得他不感歎,這麼多年,也隻有天選城的公輸遲曾經測出了上品資質,便是那略遜一籌的朝硯也不過是中品資質,雖是無限接近於上品,可是不是就是不是。
鶴霆雖也是中品資質,可是比那朝硯又是遜色了幾分。
如今竟然能夠在一個八歲的孩子身上看到如此資質,鶴眉長老也是說出了在場諸位的心聲。
“這孩子資質卓絕,就像鶴淩所說的那樣可擔大任,便讓他對敵那劉家年輕一輩吧,”鶴清終是對這樣的資質低下了頭顱,隻是他看著旁邊搖著折扇看起來十分悠閒的朝硯道,“這位燕兄弟可也要測一下?戰場刀槍無眼,我鶴家最是注重待客之道,若是沒有安排好,讓客人傷到了,隻怕讓所有人都心寒。”
“你叫我?”朝硯被朝縱拉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麵對著鶴清再度怒氣磅礴的臉,慢悠悠的站起身來道,“那就測測吧,反正東西都搬出來了。”
“燕兄請,”鶴霆看了鶴清一眼,向朝硯伸手道。
套路門清,朝硯瞅了瞅那光溜溜仿佛能夠照人的大石頭,伸手將手放了上去,輸入了靈氣。
石頭之上,第一排的星點一格一格的亮著,那鶴清本是拉著臉的,委實看不得朝硯那副懶散樣子,可是當那亮點在到達第八顆還直線往上時,他的神情微微變了變。
然而不僅他的神色變化,周圍人的臉色都變得認真起來,第一排九個星點全滿,諸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了第二排,那裡的第一顆星在靈氣灌注之時,驀然亮了起來,頓時引得所有人齊齊吸氣。
若是隻是煉氣九層自然算不得什麼,長老們自然也有此等本事,可是一旦第二排第一顆星亮起,就意味著眼前的人已經達到了築基期,即便隻是初期,那也是築基期,而他還如此的年輕。
鶴淩的嘴巴張的最大,他可是知道朝硯當初的修為的,煉氣三層,這才三年沒見,這個人竟然已經達到了築基期。
並且這個達到築基期的人昨晚跟他嘮嗑的時候還說他自己很菜。
“後生可畏,”鶴眉的聲音低了下去,眸中也複雜萬分。
若隻是朝縱,他還隻是惋惜加慶幸,可是對上朝硯,他卻是慶幸沒有行差踏錯,去招惹這樣的人。
煉氣三層到築基期有多難,隻有他們這些經曆良多可遠遠沒有達到的人才能了解,隻一步就是千差萬彆,曾經作為晚輩的少年,如今已然率先走在了他的前頭,真是讓人嫉妒都覺得嫉妒不起來。
鶴淩走上前去,正想拍朝硯一巴掌說他不厚道,卻被鶴霆攔住了去路,他還未問為什麼,就見那第二排的上麵,第二顆星也亮了起來,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築基中期!
鶴清的眼睛已然睜到了極致,呼吸更是粗重的仿佛隨時能夠抽過去一樣。
不是築基初期,而是更近一步的築基中期,那是家主才有的修為,更勝鶴霆一籌,而他剛剛竟然對他百般看不起。
如此境界,莫非是使用了駐顏丹?
鶴清企圖給自己最後的堅持,直到朝硯縮回了手,拿起了旁邊的戒尺,上麵光芒顯示,果斷二十段未滿。
天縱奇才。
會議諸人心服口服,人人看向朝硯的目光都充斥著希望,有如此神助,他們鶴家又哪裡需要怕那劉家和嶺佑城。
“哎,不對啊,你十九歲,小不點八歲半,那你不是十一歲就生下了他,”鶴淩難得動了一次腦子,指出了問題所在。
“啊?”朝硯將手搭在那白潔的圓球上麵,思索了一下道,“我早熟啊。”
鶴淩:“……”
鶴眉:“……”
鶴霆:“……”
你也太早熟了吧。
如果是十一歲讓人生下了朝縱,那應該是十歲就讓女人懷孕了,十歲……果然是天縱奇才,天賦異稟。
周圍人的目光更佩服了,鶴淩更是佩服到五體投地:“你大哥說童子身修行對修為更加有利,我到現在都沒有敢娶老婆,你果然好厲害!”
朝硯心裡默默承擔了一切,他也沒有娶老婆啊,上輩子死的時候都還是一條單身狗。
鶴淩說著,餘光卻被那突然亮起的光芒閃了一下,話語停下,他看向了那圓球的位置。
剛才白淨的圓球此時深藍一片,仔細看的話,似乎還在往更深的顏色變化著,不待眾人再看,朝硯已經收回了手。
深藍代表著上品資質,這一對父子到底是什麼人啊?
“崽兒,你爹厲害吧,”朝硯笑眯眯的跟朝縱低頭說道。
朝縱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個人本來就很厲害。
“是老朽眼拙,還請前輩看在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的份上大人不計小人過,”那鶴清直接來到了朝硯的跟前拱手行禮,滿麵羞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玄幽幽小天使的地雷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