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2 / 2)

歐皇[修真] 狐陽 18149 字 6個月前

朝硯低頭看他,粗眉闊母,五官倒是生的端正,看著不過二十五六,隻一雙鷹眼看起來極為灼灼,乃是頗有野心之人,朝硯開口道:“你起來說話,我不喜歡彆人跪我。”

“是,”陳湧站了起來,卻是比朝硯還要高上半頭。

朝硯上下打量了一下,轉身摟過鶴淩道:“來來來,你來給我說一下那個血契。”

有野心是好事,若是沒有一點兒野心,估計就跟他一樣整天躺家裡睡大覺了,他一個還好,這要湊一窩那可是相當的麻煩。

對於這種人雖說可以用,但是有時候還是栓個鏈子更為保險,睡覺也踏實嘛。

血契的口訣本不是什麼秘事,家族之中總會有一些奴仆之類,想要讓其儘忠也不能總靠什麼道義點化,也算是人人都會。

隻不過血契分三種,以指尖血,眉間血和心尖血依次排列,三者皆不可反主,隻是程度不同,就去那指尖血,若是動念還好,一旦動手反傷已身,若主人被人殺了,契約之人並無大事,可是心尖血隻是動念都不行,一旦主人被殺,契約者立即暴斃,且隻能主人單方麵解除。

“你要選擇哪種?”鶴淩說出其中規則的時候可一點兒都沒有掩蓋聲音,直接說完就詢問那跟在身後的陳湧。

“屬下選擇第三種,”陳湧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直接紮向了自己的心窩,他的麵色本就慘白,此時更是白的嚇人,隨著那匕首的抽出,那滴心尖血落在了朝硯的指頭之上。

微微恢複的靈氣纏繞於上,在朝硯的指尖轉了一圈,纏繞著規則,又重新歸於陳湧的胸口。

日後隻需要朝硯一念,哪怕在千裡之外,他也會身死道消。

陳湧如此果決,倒讓鶴淩有些愣神,常人若是定心尖血的血契,大多都要猶豫,或是那等已然置生死於不顧的人才會定下如此嚴苛的契約,從此便如同主人手中的傀儡,要生便生,要死就死。

血契已下,便算是自己人了。

朝硯嘖了一聲笑道:“小老弟,你這下後悔都來不及了。”

鶴淩瞅了他一眼道:“你這說的跟著你跟上了賊船似的。”

“其實也差不多,”朝硯深深反思自己的生活狀態以後,決定還是不要悔改的好,他打開了折扇,扇著風走向了鶴家的位置。

那一天的血液染紅了整個看台,血液浸染的石台無論怎麼潑水打掃都擦不乾淨,鶴歸城的百姓並不知曉那天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那往日欺男霸女的劉家消失不見,鶴歸城的家主突破了開光期,能為他們提供更多的庇佑了。

曾經的看台被拆毀,鶴歸城城內一片祥和,沒有誰還會去記得劉家,也沒有人會去記得嶺佑城,或許如今那應該叫做鶴歸城的分城了。

朝硯本以為小仇報了以後能過的醉生夢死,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跟豬挑戰一下誰過的更美,奈何定了一個頗為積極勤奮的家仆。

每天辰時準時送上飯菜,叫他起床,鋪床疊被,讓他活的特彆規律,身體非常的吃不消。

“你要是想提升自己呢,每天跟著他,崽兒你每天帶他練劍,一刻也不要停,”朝硯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連滿桌的食物都快沒有吸引力了。

“他學的是鞭,”朝縱看著已經睡熟了的人說道,想當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一旁的陳湧想要伸手將人搬起,卻被朝縱阻止了一下,八歲的孩子或許搬不動朝硯這樣的大人,可是煉氣七層的修士卻能。

雖然抱著個大人看起來有點兒像是在欺負小孩兒,但是當朝縱將人放在床上的時候,某個大人一點兒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

“他習慣睡到自然醒,不要吵他,”朝縱對著陳湧說道,“你不需時時在他身邊,若是不會,去向鶴家的奴仆學習幾日。”

相比於陳湧來說,朝縱對於曾經潮莊的家仆反而更認可一些,隻可惜凡人壽命太短,無法長久服侍。

“是,小公子,”陳湧似乎也認識到自己的服侍哪裡出了問題,轉身便真的去學了。

他不學購買燒飯那些東西,隻學家仆們的處事方式,至於其他,陳湧本是散修,對於那些的了解可能比家仆們還要透徹。

“能做到這種地步真讓人敬佩啊,”鶴淩托著腮感慨道,“要是讓我為了得到力量做到那樣,我真的做不到啊。”

朝硯打了個哈欠,生活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讓他十分的愜意:“我也做不到。”

讓他為了提升力量拚搏什麼的,還不如在有生之年好好享受。

鶴淩:“……”

我覺得咱倆的做不到好像不太一樣。

他看著朝硯這懶洋洋的姿態真是萬分的嫉妒,就像是學渣看到了學神的那種,明明都是睡大覺,結果人家考第一,他考老末底兒。

“你找我什麼事?”朝硯躺著往嘴裡扔著葡萄,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鶴淩聞言,氣泄了一半道:“聽我爹說你們要走了?什麼時候走啊?”

他也知道朝硯不可能在鶴歸城之內久留,隻是一想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就有點兒舍不得。

“再過幾天吧,”朝硯還是想給朝縱找個好老師,他家崽兒虐鶴歸城的人虐的不愛虐了,每天脾氣非常火爆,宛如得了更年期綜合征,“其實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對了,你給我送行的話有贈禮麼?”

鶴淩什麼傷春悲秋都沒有了:“你還要贈禮呢?”

“嗯,”朝硯點了點頭道,“你不知道我們當時在山裡吃的,沒有人做飯,每次買東西還不能買太多怕被人發現,吃辟穀丹都要吃到吐了,人生活的相當的沒意思。”

“你想吃啥我送你好了,”鶴淩本來打算送他點兒寶貝啊什麼的,他的不行還能從他爹那裡掏,但是想想眼前這人那一堆的靈石,估計是什麼寶貝都不缺的,索性還不如送他些吃的免得一天嘴上總是惦記。

“給你,”朝縱將一個儲物袋扔進了朝硯的懷裡,就像是恰好路過一樣,抱著劍轉身即走。

朝硯坐起身來,鶴淩湊了過來道:“小不點送你什麼了?給我瞅瞅。”

朝硯打開了儲物袋從裡麵掏了掏,掏出了一塊冰皮的點心,又掏了掏,掏出了一包烤好的羊肉串,他將東西放在了一邊,乾脆神識探了進去,立馬被那滿滿當當的食物給震撼住了。

“我們家崽兒真是善解人意,”朝硯欣慰的收好了儲物袋,打開了那包羊肉串道,“來,趁熱吃。”

“不吃,我怕吃了小不點送你東西明天嘴就沒有了,”鶴淩連忙拒絕,拒絕為了幾個羊肉串就舍棄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且他還得想想彆的禮物。

先不說朝硯是他的朋友,就說他對於鶴家的拯救和對於他爹晉級的幫助,他都理應送他一些臨彆贈禮。

“說到當初我爹晉級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你啊,你到底給他吃什麼了,跟靈丹妙藥似的?”鶴淩自己表示也想來一顆。

“你問你爹,彆問我,”朝硯吃羊肉串顧不上跟他說話。

“小氣,”鶴淩撇了撇嘴道,“算了,不說就不說吧,大不了以後我自己找嘛。”

出行在即,朝硯得了鶴淩的一儲物袋的淬火果,怕不是把家裡的儲蓄都給掏空了,還美名其曰讓他吃到吐,此生再也不想吃。

而鶴霆則送了朝縱一個儲物戒指,雖是下品,但到底是一份心意,至於裡麵裝了什麼,朝縱那熊孩子一直也沒有給朝硯瞅上一眼。

“老夫此次能夠突破,鶴歸城能夠度過此次劫難,還真是多虧了朝小友,日後若是有需要,儘管來此,我鶴歸城上下都聽從調遣,”鶴延年取出一個儲物袋放進了朝硯的手中,“老夫也知小友不缺靈石法寶,實在送無可送,這是鶴歸城搜羅的一些補血補氣的丹藥,以及一些基礎的技法和劍法,希望能對朝小友起到一些作用。”

鶴延年是自從聽說了朝硯連血契這回事都沒有聽過以後就想到了這個,禮物雖是簡單,卻剛剛好符合朝硯的需要。

“多謝鶴前輩了,”朝硯與他私下相見,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他將這幾日從城中購買到的一些儲物袋遞給了鶴延年道,“這些乃是百萬靈石,恭喜鶴前輩突破開光期。”

“萬萬不可,小友已然助老夫突破到了此等境界,”鶴延年意圖推拒,朝硯卻直接將那靈石放在了桌子上道,“鶴前輩彆著急拒絕,此次你們吞並了嶺佑城自然引得其他城池覬覦,為了免除日後的禍患,還是早做防備為好。”

修士突破不僅僅需要練習,還需要數不儘的靈石堆砌,否則有了兩座城池也難以守住。

朝硯明白這個道理,鶴延年自然也明白,他看了看桌上的儲物袋道:“好罷,多謝朝小友了,老夫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為好,真的不再多留兩天了麼?朝小友去哪裡可否方便告知?若是老朽知道,也可繪製地圖,免走那冤枉路啊。”

“還不知道去哪兒呢,”朝硯對於此時也是發愁,他是懶得挪騰的地方的人,可是鶴歸城終究不是他的家裡,主人太熱情作為客人也是發愁,最最最重要的是得給他們家崽兒找個好老師,“鶴前輩知道哪裡能學劍麼?”

鶴延年捋了捋胡子道:“朝小友的兒子要學劍?小家夥的劍法可是不弱,比我們鶴家的那群小子要強上太多了,如此便不能在鶴歸城學了,老夫想想……”

他年歲頗大,可能比朝硯大了不知道幾輪,隻是看著麵容年輕,年歲很多時候也代表著閱曆,他在想著,朝硯也不著急,索性在哪裡描摹自己的扇子。

瀾羽扇製作精美,扇骨根根如玉,拿在手上也頗為風雅,就是少了詩,啥時候提個詩上去似乎更風雅一些,提什麼詩好呢……想不起來,好麻煩,提什麼詩啊,這樣挺好的。

“朝小友。”

朝硯走神走的不亦樂乎,抬頭就見鶴延年在叫他,開口問道:“怎麼?”

“老夫當年在外曆練之時也遇見過一些不是這片地域之中的天才,”鶴延年道,“當年似乎隱隱聽說過萬裡之外有一座萬劍城,凡事學劍的都可以前往那處,朝小友若是感興趣,可前往一探,若是不成,返回即可,朝小友可有飛舟?沒有的話鶴家可送上一艘,若是飛舟前往,倒是便宜很多了。”

“不必不必,我身上有的,”朝硯想想曾經鶴淩所說的隨風飛舟記事,現在對於鶴家的飛舟還有一些忌憚之情。

一路順風這種事情,能不發生還是最好不要發生的好。

他倒沒有想到來辭行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好消息,倒是免去了很多尋找的麻煩了。

萬劍城,一聽就是一個練劍的好去處。

“敢問鶴前輩可知那萬劍城的方位?”朝硯詢問道。

鶴延年也是早年聽說,如今也隻能隱約記起一點兒:“似乎是在北方。”

“那就往北方去就行了,”朝硯謝過他後起身告辭。

若不是北方,就當睡一途就是了。

“朝兄前往遠方,不知何日才歸,待到那時,恐怕將超過我等遠矣,在此恭賀朝兄心想事成,”鶴霆贈他臨行酒,雙方飲過以後,便是離彆。

移動飛舟在陳湧的操控之下緩緩升空,在鶴家人的揮手之中,猛地朝北方激射了過去。

飛舟在地麵之時並未變得太大,反而到了這空中隨著朝硯的心意變大,即便是在裡麵打幾個滾都沒有問題。

地上有所謂的千裡馬一日千裡,而這飛舟的速度是一日五千裡,比起鶴家的飛舟足足快了五倍,但是朝硯偶爾閒暇時候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發現還沒有飛機快。

不過飛機那玩意需要上下續航,它這個隻需要添加靈石即可,倒是也算是功過相抵了,最重要的是這飛舟穩當,如履平地,舟外波瀾壯闊,舟內卻平穩的連茶水都沒有絲毫的晃動。

這一飛飛了兩日,到了第三日的時候朝硯就時不時的朝下查看,看看有沒有城池的跡象,可是遠見之地皆是山林,竟是沒有看到絲毫的人煙。

“那老頭不會是記錯了吧?”米果兒捧著酒壇子美滋滋的探頭往裡麵舔。

自從鶴家知道了米果兒愛喝酒的這個愛好,什麼米酒果酒各種酒送了一大堆,為了避免某隻喝的爛醉闖禍,朝硯特意叮囑——女孩子想要端莊優雅,就要喝果酒。

因此某隻現在捧著的酒壇子空有酒味,而無多少酒精濃度,喝下去都被靈氣分解了,根本喝不醉獸。

奈何米果兒修為高深,這點兒果酒奈何不了它,卻能奈何跟著一起嘗鮮的兔子,整隻兔子喝成了一灘,垂著長耳朵當枕頭剛剛好。

雖說小隻了些,但是絕對不會一枕壓死一隻煉氣期的妖獸,十分完美。

“應該不能吧,”朝硯覺得鶴老頭記性挺好的,搜集的那些基礎技法都特彆的有用。

什麼聚靈陣啊,禁製如何縮放,等等一些常識性的書籍填補了朝硯相當無聊的旅途,當話本看的時候特彆能滿足人修仙的訴求。

“方向沒錯的話就隻能是他聽錯了,”朝硯又往飛舟下麵貓了貓,“那等下次遇到人煙之時去問上一問好了。”

然而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之後,朝硯還在睡夢之中時飛舟降落了下去,在一片坡地之上降落,朝硯醒時天空之中還繁星點點,他們從坡上看了過去,隻見東方的天空泛著魚白,像是要天亮,而那遠處的城池還萬家燈火,城池占據之廣,竟是一眼望不到儘頭。

“想來那就是萬劍城了,”朝硯收起了飛舟,拍了拍陳湧的肩膀道,“乾的好。”

得虧有這麼個利索的,要不然一準得錯過。

陳湧搖了搖頭默默跟上,在朝縱轉頭看他時再卻後半步。

滿懷著期待,朝硯在看到那寬敞的城門時念道:“蒼穀城。”

說好的萬劍城變為了蒼穀城,朝硯稍微能理解一下唐僧師徒四人看到小雷音寺時候的心情了。

“難道改名了?”朝硯默默嘟囔了一聲,卻沒有停住進去的步伐。

進入城池之內,街道繁華規整,凡人與修士同行同往,煉氣修士頗多,築基修士也有,端看這規模,似乎跟金琳城差不了多少。

不等朝硯去問,就聽陳湧在身邊彙報道:“主人,此處乃是蒼穀城,並非改名,萬劍城尚在幾萬裡之外,乃是上等仙城。”

“嗯?”朝硯還是第一次聽說仙城的劃分,有幾分的好奇,低頭問道,“這是如何劃分的?”

“似乎是以城池規模和城中修為為劃分,蒼穀城乃是一座中等仙城,”陳湧低頭說道。

蒼穀隻算中等,那麼金琳城大約也是這個檔次,朝硯轉悠了一圈以後大約摸清了點兒底,若是想學最好的劍法,自然要去最好的城池。

“萬劍城尚在幾萬裡開外,這裡的人是如何得知的?”朝硯發覺陳湧能乾後,越發的喜歡問他。

“據說此處有飛往那處的坐騎,”陳湧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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