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轉變興趣愛好了?”朝硯看著他糾結的神色,覺得興趣愛好這事是不能夠勉強的, “你要是不想玩可以還我。”
於林怎麼可能沒有興趣愛好, 他那是有極大的興趣愛好,要不是這是他少主的, 他要是知道了有這麼個東西都能琢磨著用搶的把這東西搶回來, 可是他家主子的態度真的哪裡不對, 可是你說不對但是又沒有什麼不對。
於林不知道他的這種情緒就跟看著地主家的傻兒子拿著金子當糖豆撒是一樣的,生怕一不留心就被人賣嘍。
他反複糾結了一番,在察覺到朝縱看過來的目光時恍然了一下,小少主都不擔心少主彆人賣嘍他擔心個錘子。
隨即將那玉簡握緊道:“屬下有興趣,一定努力學有所成!”
“好,”朝硯讚揚道, 心中默默念叨, 明明他這個主子這麼懶,身邊的人怎麼都這麼勵誌?
朝縱雖是忙碌, 卻仍然有一些注意力投注在朝硯的身上,感覺到朝硯的目光追逐時不自覺的挺直腰背, 隻是這樣的目光沒有停留多久就被收了回去,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真是跟誰都能打成一片。
朝縱看了過來,於林立馬想起了陳湧跟他叮囑的要離朝硯遠一點兒,不是害怕或者朝硯有什麼毛病,而是因為朝縱跟朝硯的關係。
陳湧的原話是這樣說的:“你老婆旁邊有個男的離她可近你想想啥心情。”
於林覺得他以後的老婆跟前要是跟個男人,他怕不是要打爆那個男人的狗頭,而作為可能被打爆狗頭的那個男人, 他在朝縱看過來時默默的離朝硯幾十米遠,這個距離,既能幫他們小少主看好老婆,也能保證少主需要什麼的時候就及時送上,簡直完美。
朝硯早已習慣了這些下屬們偶爾奇怪的舉動,俗話說的好,每個男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小孩子,誰還沒有個淘氣的時候呢,無視就好了。
朝縱對這樣的距離略覺滿意,視線在朝硯的身上打了個轉,朝硯略有所覺抬頭看過來笑了一下,又低頭去琢磨怎麼刁難學霸去了。
朝縱心情舒暢,眸中泛起了柔光,唇角勾了起來,隻可惜卻不能一直那麼看著。
身旁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朝公子,這邊你看怎麼樣?”
朝縱轉頭,待看到女子是誰時唇角的笑意收了三分,眸中再也半點真誠:“萬家所布置皆為極好,朝某無可指摘之處。”
他話語雖算不得冷淡,卻也算不得親昵,萬聆晴臉上笑意不動,眸光卻是閃了閃看向了正坐於一處懶洋洋的朝硯,笑道:“沒想到朝前輩也會來,聽說朝前輩最是不愛管事,他能來,想必對你情根深種呢。”
她言笑晏晏,眸中卻是帶了一層水光,朝縱當年從十八劍陣之中破出,不說那劍氣縱橫,隻說那格外出色的容貌就足以吸引無數的女修為之傾倒,即便她初見時也覺得一雙眼睛無法從他的身上挪開。
如此翩翩少年,資質卓絕,不知道成為了多少女子的春閨夢裡人,偏偏一朝曝出他竟是與朝硯在一起了,想要討好的長輩變成了競爭的對手,當時流言紛擾時路人皆是謾罵,傾慕者卻隻覺得心碎。
以萬家的威勢,即便萬聆晴並非嫡支一脈,也斷然沒有給旁人做側室的道理。
“他來不來都不要緊,”朝縱無所謂道。
他素來知道朝硯的性子,的確是不愛理事,因為他自己,朝硯從那清淨的地方到了此處,接受了他便注定一生糾纏,朝硯為他付出良多,他自然也要處處為他考慮。
不管是招募依附者還是忙碌這交易會的事情,都不過是為了實力壯大,讓朝硯待的更舒服安心些罷了。
他說過要護他,便會儘最大的努力做到。
自然,朝硯能來朝縱自然高興,隻是那些繁瑣複雜的東西卻是不必朝硯勞心的。
“你待他真好,”萬聆晴仰頭看著他道,“這樣好的男人,你可知多少女修對朝前輩豔羨不已。”
“我不喜歡女人,”朝縱直言後直接錯身離開,他們之間也算是接觸許久,朝縱對她跟對其他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彆。
萬聆晴站在原地愣了半晌,隨後轉身笑著跟了上去:“也是,你喜歡朝前輩怎會對女子感興趣……”
她努力跟上,卻仍被朝縱落下了許多。
女人很多都很聰明,細致聰慧,體察入微,審時度勢,憑著先天的本事本可以活的很自在,但是當心裡住上一個人的時候,這些優勢就好像通通喪失了一樣,尤其是住的這個人吝嗇的不想在她的身上投注一絲注意力時,更加難受。
朝硯顯然沒有留意到那處,於林卻是留意了,即使還沒有道侶,他也能看出那跟在朝縱身後的女子眼中的含情脈脈,他湊到了朝硯身邊道:“少主,那萬家的小姐雖然好看溫柔,但是小少主對她跟彆人也沒有區彆的。”
“啊?”朝硯疑惑抬頭,“什麼萬家小姐,萬聆雪喜歡崽兒?!”
這可不的了了,莫非是他當初跟米果兒念的太多,結果上天順應民心讓人家小姐情竇初開了?女人喜歡上個gay,簡直比喜歡上個女性還慘嘛。
於林默了一下:“不是萬聆雪小姐,是萬家的萬聆晴,那位您看到了吧,生的好看,在女修之中好像也算是頂尖的,還會打扮,自從小少主來了這裡以後,她就日日的跟小少主偶遇偶遇再偶遇。”
您可長點兒心吧。
於林發現了,現在不是讓他們少主彆吃醋的時候,而是讓他醒神的時候,這整天溫聲細語的在身邊噓寒問暖,指不定什麼時候真動了念頭可就不好了。
畢竟這修真界之中很多修士不僅收攏女修,還收長的好看的男修,兩種性彆都喜歡的大有人在。
朝硯領悟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她撬我牆角?”
於林點頭道:“對。”
“要是能被她撬走的牆角也沒有什麼稀罕的,”朝硯隻操心有沒有人強迫他家崽兒,感情上的事情,那不是有句話說嘛,信任是很重要的,“崽兒是很稀罕的。”
他家崽兒即便有一些不足之處,但是人無完人,太過完美的東西反而就是一種不完美,不過那是其他方麵的,朝硯相信經過他細致的教育,朝縱是做不出跟他在一塊兒還跟彆人好的事情來的,如果是……立馬乾淨的分手。
“哦,哦……”於林覺得哪裡不對,又莫名覺得自己沒吃飯就噎的慌,他覺得少主這話要是被小少主聽見了,小少主可能會比較開心。
要不要傳達一下呢?
朝縱在此處忙碌的兩日,朝硯便也坐了兩日,修士並不是每日都需要睡眠的,尤其是修煉到了旋照期,即便朝硯十年不睡覺都不會出什麼事情。
兩日事畢,到了交易會當日卻是不必再回去了,朝縱直接領著朝硯去了他們自己的包廂。
自己的地盤躺著臥著都隨自己了,朝硯在外麵時好歹是坐的端正的,待進了包廂看到那熟悉的躺椅之時很是感動:“你特意布置的?”
“此次拍賣會物品繁多,估計需要幾天的事情,”朝縱將他按在了椅子上,將一枚儲物袋放在了他的手中道,“這是自由貿易區內各色食物,你可以邊休息邊吃,不會有人進來的。”
朝硯打開那儲物袋,在掃到裡麵琳琅滿目的食物時笑道:“朝縱小朋友,你在喂豬麼?”
這麼多,幾天怕是吃不完的,可以吃好幾個月,畢竟他雖然嘴饞但是並不能像女同胞那樣關鍵時刻長出第二個胃來。
“你不是說婚姻是個養豬場,”朝縱心情極好的說道。
朝硯說他是稀罕的,他又怎能辜負他的期待。
雖然還沒有結成道侶,但是不出意外肯定是要結的,朝硯覺得此話用在這裡極有道理:“活學活用,極好。”
他們坐於此處,包廂之內是哪個家族的有的知道有的卻是一無所知的,主動暴露出來的自然是實力出眾,即便拍到了什麼好東西也不懼怕被搶奪的,例如這威勢赫赫的萬劍城,至於隱藏的卻也不能說實力不出眾,低調行事偶爾可以排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例如朝硯他們此時待的包廂便無人知曉,朝縱參與其中,不想讓人知道這點兒區區小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包廂是否入人無人知道,下麵卻是滿滿當當的上了人,熙熙攘攘的好像國際運動會的賽場,大家都非常的捧場。
朝硯有一搭沒一搭的剝著花生,看著那人來人往覺得頗有意境,就是這花生自己撚了一顆,另外一顆還沒有放進嘴裡,就聽旁邊正坐在椅子上的朝縱說道:“我也想吃花生。”
朝硯順手給他掏了一把,相當的大方:“給你吃。”
朝縱不接,而是看著朝硯左手上撚的那顆道:“想吃你手上的那個。”
朝硯那一瞬間以為自己手上撚的那顆不是花生是仙丹,他將自己手上的那顆遞了過去,朝縱直接彎腰咬住,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朝硯覺得自己的手指都被咬住了。
輕微的濡濕感從指尖傳了過來,十指連心,痛的時候非常痛,可是被這麼輕微觸碰的時候,微微的癢意卻能夠瞬間傳遍全身一樣。
當然,那是對彆人,朝硯此時看著朝縱的唇道:“我的手剛剛摸過花生殼。”
花生是從土裡扒出來的,再怎麼洗那坑坑窪窪裡麵都得帶點兒土,但是用剝花生的手撚花生吃和嘬一下還是不一樣的。
前者遵循的是饅頭掉地五秒不臟原理,後者……
“我不嫌棄你,”朝縱終於抬頭咬走了那顆花生。
朝硯撚了撚手指道:“病從口入,手上是細菌最多的……”
朝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嫌棄我麼?”
朝硯停下了絮叨道:“不嫌棄。”
就是手上總感覺還留著剛才的感覺,不是粘粘的,就是怪怪的,時不時就想撚一下。
“那我還要吃,”朝縱撐在他的躺椅扶手上要求著,像個趴著要糖果的孩子,“那點兒病也要不了我的命。”
修士的身體極其強悍,除非受傷,什麼感冒發燒都不會有,那體內靈氣縱橫的,病毒都活不下去。
但是朝硯不想喂他,而是伸手掐了掐他的臉頰道:“縱兒,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剝花生,我給你剝了一輩子的花生,你都這麼大了,我不能還給你剝,這要是伺候著,有一天你要是讓我嚼嚼送你嘴裡了怎麼辦?你長大了,要自強啊!”
朝縱的腦袋放在手臂上,微微側頭道:“我不,我要啃老。”
朝硯:“……”
這一定不是他教出來的崽兒!
朝縱起身,視線緩緩靠近,將唇印在了朝硯的唇上道:“這樣啃……”
這邊仿佛冒著粉紅泡泡,於林坐在他們的後麵那一瞬間十分想努力收起四肢,他寧願在外麵站上幾天也不想坐在這裡。
唇舌之間的嬉戲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朝縱不當這裡還存在著第三人,朝硯不行,那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麼,秀恩愛,分的快,秀一點兒就行了,那樣毫無顧忌的撒狗糧,是極其不愛護動物的行為。
朝縱與他分開,視線卻沒有錯開,開口道:“這種啃法怎麼樣?”
朝硯認真思索了一下道:“有創意。”
比之之前的土味情話去了幾分的油膩感,最起碼朝硯不笑場了。
畢竟他家崽兒每次一說情話他就笑場那感覺一點兒都不捧場。
朝硯也沒有指望他能說出多動聽的情話出來,伸手剝開花生直接遞到他的唇邊道:“啃完老了,讓你啃小的。”
朝硯笑眯眯的接過,一點兒沒有啃小的愧疚感,就跟朝縱沒有啃老的愧疚感一樣,一看就是……天生一對。
拍賣會為此次交易會的重頭戲,曾經朝硯在金琳城中見過一次,各大家族齊聚頗為盛大,而在此處,即便朝硯對很多的東西都不怎麼的上心,也能對比出優劣來,與此處的拍賣會相比,金琳城的拍賣會就跟小打小鬨一樣。
拍賣會的主持乃是一位中年麵色沉穩的男人,他並不用吸引什麼視線,因為隻寶物本身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競價了。
“第一件拍品,三品丹藥塑體丹百枚,中品淬煉,可用於開光修士淬體之用,起拍價五百中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十中品靈石,”那男子麵無表情的說著,聲音卻可以傳達到每一個角落。
三品塑體丹對於開光修士淬體極為有效,中品淬煉在外界每一枚也得有不下十枚中品靈石的價格,在此處看起來卻像是撿漏一般。
讓利與否暫且不知道,整個拍賣會的場地卻是熱鬨了起來,價格一路攀升,那主持之人也不負責調動氣氛,隻是在最後一道聲音落下之時開始說道:“一千五百中品靈石一次,一千五百中品靈石兩次,一千五百中品靈石三次,成交。”
這價格遠遠超過丹藥本身的價格,可是此次拍賣會乃是萬劍城攜劍心學院促成,無人敢在此惹事鬨事,縱使有所後悔也隻能往肚子裡麵咽下去。
一千五百中品靈石相當於十五萬下品靈石,一出手便是如此高價,也引得眾人對那後麵拍賣之物更加感興趣了。
“……兩千中品靈石三次成交!”
“……五千中品靈石三次成交!”
“……七千中品靈石三次成交!”
“……”
一件拍品接一件拍品,可能上一件剛剛下去,另外一件便已經展露在了眾人麵前,人聲鼎沸之狀始終不散,氣氛也是越炒越熱,如此氣氛感染,那中年男子卻是一片的冷靜,似乎之前的寶物並不足以讓他意動。
朝縱雖參與到了這交易會之中,可是卻並非方方麵麵都是知道的,比方說這拍賣之人的修為。
他將腦袋墊在了朝硯的肩膀上湊近道:“那人是何修為?”
朝硯也看不透,但是係統倒是給出了鑒定:“辟穀初期。”
不是開光,不是旋照,而是辟穀,如此高手確實有著控製全場不為所動的能力。
辟穀與開光後期差的不知道多少,朝縱的目光從那人身上掃過,或許是投注在那中年男人身上的目光太多,朝縱的視線並沒有引來那人絲毫的注意,但是隻是看著,那人仍是讓朝縱覺得危險,跟劍心學院的長老們有些類似,如此修為,若真要對上,隻怕不過是他人彈指的功夫。
“好厲害,”朝縱再問道,“你跟他打可有勝算?”
旋照中期對上辟穀初期還想有勝算,若在旁人聽來隻怕以為他在發夢。
朝硯唔了一聲道:“我為什麼要跟他打?”
凡事和平解決多好,一開口就是喊打喊殺的,他家崽兒都被萬銘城那個門神給帶壞了。
“比方說,”朝縱問道。
“勝負四六開,我四他六,”朝硯揉了揉他的頭發回答道,隻是回答又不用真的上去打一架。
修為越高等階之間相差越多,越階挑戰也變得愈發的困難,畢竟天才層出,你能越階我也能越階,便是隻能追趕而上了。
以旋照中期修為對上辟穀初期,朝硯倒也沒怕,但是不比築基與開光之間,他輸的概率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