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1 / 2)

歐皇[修真] 狐陽 20156 字 7個月前

看過了草地, 又看過江河湖海, 日月轉換,鬥轉星移,好像都隻是在一念之間一樣。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朝硯丟給了朝縱一隻白絨絨的狐狸道:“呐,你的契約靈獸, 下次可彆再弄丟了。”

小狐狸剛被從靈寵空間取出來,正措手不及的時候嘰嘰叫著眼看落在了一個寬敞的懷抱,想著不痛的時候, 結果那被丟狐狸的人下一個瞬間挪了個位置, 眼睜睜的看著小狐狸落在了地麵之上, 小狐狸瞬間嘰的響天徹地,尾巴豎的可能像膨開的一大紮狗尾巴草, 可能是撞到了鼻子。

“兔子?”朝縱看著那一大團白絨絨的東西,當看清的時候從根部拎過尾巴提溜到了眼前, “狐狸?九尾狐?”

在大洛神府中的了解, 除了睚眥一族,還有其他靈獸族,例如九尾狐族, 四靈族,即使在靈獸之中, 九尾狐族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高等靈獸族,其誕生實力之高,血脈之強非尋常靈獸可以抵擋。

而朝硯告訴他他的靈獸竟然是九尾狐?

雖說從那些畫麵之中可以了解到朝硯的運氣真的很好, 但是真實未恢複記憶的世界心中仍是覺得有些震撼的。

“尾巴是真的麼?”朝縱捏了捏。

小狐狸恢複過來,撲騰著四爪道:“當然是真的了,你長九條尾巴出來看看啊!”

一出來就被混蛋主人拎尾巴什麼的。

朝縱的眸光厲了一下,小狐狸感覺到他的情緒,立馬安靜了下來,實力對比,再加上契約在,他絕對打不過朝縱:“你,你乾嘛?”

朝縱抿唇不語,即使是九尾狐族,既是在他的手上契約了,便絕對容不得如此放肆,但朝硯在此,不能輕易教訓。

小狐狸似有所感,猛的看向了一旁的朝硯,吧嗒吧嗒的開始掉眼淚:“硯硯,硯硯,他欺負我…哇……”

那眼淚掉的滴滴答答,嚎啕的時候整個狐狸臉都濡濕了,整隻狐狸看起來不像是一隻狐狸,倒像是倒掛的狐狸皮。

朝硯撓了撓臉頰,朝縱性格有變,自然跟從前不同,對師父都天性不合,以前跟小狐狸也是見天的打架,如今修為壓上一籌,小狐狸又被他慣壞了,自然受不得這委屈。

但是這種被父親教訓了就來找……咳……

“他被我慣壞了,你多擔待著些,”朝硯說了一句。

“既是靈獸,當為主人戰力,如此哭哭啼啼,難成大事,”朝硯看著小狐狸冷聲道,若為他的靈獸,一要聽話,二要有所為,否則要這靈獸有何用?

“你自己的靈獸,你自己決定就好,不過不要磨了他的天性,”朝硯倒並非全然反對嚴苛,但九尾狐族以靈性著稱,若是全然磨去了天性,隻怕天然的戰力也是下降一半的。

“我知,”朝縱審視著手裡看著柔軟的小狐狸,九尾狐族血脈強大,元嬰中期看柔弱,實則堅韌,若非刻意欺壓,不會輕易被磨去天性。

“那你就留在這裡教導吧,我先出去一趟,”朝硯覺得自己要是留在這裡看,一定舍不得看見家裡的毛絨絨被努力訓練,還是出去正事要緊。

“好,”朝縱這邊答應著,那邊的小狐狸努力掙紮,琥珀一樣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朝硯,小聲嗚咽,“硯硯,硯……”

人消失了。

朝縱看向他,小狐狸眼睛裡麵哪裡還有淚水,琥珀色的眼睛裡麵全是防備,小白牙都呲了出來,正當朝縱想要丟開手的時候,卻被那九條毛絨絨的尾巴卷住了手臂,小狐狸清亮的聲音道:“主人,我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務。”

朝縱眸中一抹詫異閃過,垂眸道:“說來聽聽。”

小狐狸掰了掰他的手道:“你先放開我。”

朝縱鬆開了手,任憑他幾步跳到了地上側頭梳理著自己的毛發,等到九條尾巴自然垂落的時候,小家夥開口了:“有我在硯硯身邊,確定在主人離開的時候,硯硯沒有主動拈花惹草,不過身邊還是有很多人覬覦硯硯。”

比起訓練狐狸,明顯這個更重要一些,朝縱的掌心收緊了一些:“都有誰?”

“有一個會煙館的姑娘,叫水柔煙,是洛玉音的手下,喜歡硯硯,但是硯硯把她派到了幾十萬裡之外去了,”小狐狸甩著尾巴道。

有情況當然是要彙報的,但是主體還是要向著硯硯的。

“修為如何?”朝縱問道。

“金丹後期,”小狐狸道,“打不過您的。”

他現在也打不過了,兔兔好氣啊。

“還有呢?”朝縱問道。

小狐狸說了一溜的名字,奈何那些人不是朝硯的對手,被弄的勢力都沒有了,就是朝硯的手下,被指派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還有一個會炒栗子的,說是願意給硯硯炒一輩子的栗子,十分有覬覦之心,”小狐狸說道。

“哦?他怎麼說的?”朝縱問道。

小狐狸模仿著語氣道:“公子真是識貨之人,我就沒見過您這麼愛吃栗子的,您隨時來,我隨時炒,給您炒一輩子都行。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覬覦之心?”

朝縱:“……”

“還有呢?”朝縱接著問。

小狐狸提供的信息也並非全然無用,但是怎麼說呢,他信朝硯不會是那等拈花惹草之人,但是某些潛在的覬覦之人,還是要儘早宣誓主權的好。

“還有一個叫齊冕的,聽劍師父的說法,好像對硯硯很有覬覦之心,”小狐狸甩著尾巴道,“好像是大乘期。”

朝縱眸光厲了一下,平複之時看著小狐狸道:“以後不必做這樣的事情了。”

他並不想通過彆人去窺探那個人的私事,此等事情若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必然會覺得自己被懷疑了。

“什麼事情?”小狐狸疑惑道。

“這樣監督的事情,不必再做了,”朝縱道。

“哦,”小狐狸搔了搔耳朵道,“可是硯硯知道啊,他不是接受你的監督嘛,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的,手機想看看就看唄……我也不知道手機是什麼,反正你們達成了共識。”

朝縱:“……”

“罷了,以後彆做就是了,”朝縱說了一句。

“好啊,”反正硯硯也說他做不好,未開竅的九尾狐族還分不太清楚愛情跟其他情的區彆,小狐狸想著,反正他說了也隻是為了跟主人達成同一戰線罷了,免得這混蛋主人現在修為高了想揍狐狸。

“既然交代的任務說完了,”朝縱起身取出了劍道,“那接下來應該考驗一下你的武力值怎麼樣了。”

他的劍意醞釀,剛才還看這片地方特彆好的小狐狸頓時跳了起來,四肢著地壓低身體,受到威脅之時牙齒都呲了出來:“還要訓?”

“自然,”朝縱一劍劈下,草地紛飛,其上力量讓地麵皸裂,小狐狸炸開尾巴甩了一尾巴過來,然後連忙逃竄。

“你跑什麼?”朝縱蹙眉。

“硯硯說了打不過就跑,”小狐狸叫了一聲,跑的更歡了。

朝縱:“……”

這話其實也沒錯,但是他覺得朝硯說的不全然是那個意思。

朝硯自然是不知道小狐狸將他教的道理用到了訓練場上,此時從他的掌心數道玉符發了出去,想要讓洛凝徹底失去後盾,隻是一樣便已經足夠,但是牆倒眾人推這種事情,她得罪過的人,想來都是想過來推一把的。

毀了彆人的人生,應該好好道歉的。

洛嫻被請過來的時候,劍霜寒與寧旭相繼回來了,劍霜寒還好,寧旭眸中卻有一抹詫異閃過。

朝硯不經意的問道:“小師弟想什麼呢?”

他問的很快,寧旭下意識的回答道:“這麼快就結束了。”

朝硯滯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必再問了,談到快這種事情,自然就是雙修那檔子事,朝硯倒是想生米煮成熟飯,但是奈何朝縱失去了記憶,從前學的技巧也全忘了個乾乾淨淨,為免尷尬,朝縱說:“你不是還在追我麼?等你追上了再說。”

朝硯能怎麼樣呢,又不能含淚翻身做攻。

至於追人的事情,的確應該好好琢磨琢磨。

這種事情卻是不必與劍霜寒和寧旭他們說了,但是做師兄的怎麼能被小師弟問的啞口無聲呢,朝硯笑道:“什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寧旭耳朵尖紅了一些,薄唇緊抿,似乎不太好意思說:“師兄,你請過來的姑娘已經在等你了。”

他回答完後匆匆離開,劍霜寒看了朝硯一眼,也是扶著劍柄離開,眼神之中還頗有些奇妙的意味。

朝硯:“……”

罷了,先做正事。

洛嫻在小樓下麵等候,她不知為何朝硯會叫她來,隻端坐之時心中便有些許的忐忑,或許那人看出來她對朝縱有些許覬覦之心,可她並無爭奪之意,隻是想在遠處看著,守著心裡的那份念想罷了。

朝硯下來的時候看到的仿佛是一副仕女靜坐圖,白衣女子麵紗覆麵,一片溫柔的模樣,唯獨露出的眼睛漂亮非常,若換其他男子在場,一定會想要窺探一番她麵紗之下的容貌景象。

朝硯對她無窺探之意,隻有感激之情,據朝縱所說,他當時似乎是落進了水裡被洛嫻撈了上來,朝縱怕水,這麼多年一遇水就嗆,從無例外。

朝縱的恩情他自己已經還了,朝硯這裡卻還沒有,說是讓朝縱自己曆練,又哪裡會不擔心他遇到一些無法克服的艱難險阻呢。

“前輩,”洛嫻盈盈起身,服身行禮,十分拘謹。

眼前的男子並非生的多麼俊美無雙,隻樣貌而言,在這皆是樣貌端正的修真界中實在泯然於眾人之中,但是其氣度音容,卻讓人不敢輕忽,隻覺得站在他的麵前便覺得親切,又不敢輕易冒犯。

“姑娘不必緊張,”朝硯抬手請她入座,自己也在對麵坐下道,“今日請姑娘前來,乃是為了你救了朝縱一事。”

“當日不過舉手之勞,”洛嫻溫聲開口道,“而且當日魔修入侵之時,朝縱前輩已經救了我一命,又救了這大洛神府,恩情已還了。”

“我對當日之事不甚了解,可否請姑娘細說?”朝硯想要知道當時的事情。

以分神期對戰大乘修士,哪裡會是那麼容易的。

朝硯修為比洛嫻高,可是談話之時卻像是友人一般,既無謙卑之意,也無高傲之舉,或許隻有這樣的人才會讓朝縱真心喜歡吧,洛嫻自認無此萬事臨頭波瀾不驚的氣度,將那日之事詳細道來。

先是洛水星遇難,其上修士被屠滅殆儘,然後是主星被突破,洛芙離府,大洛神府力有不殆,朝縱與枯骨老鬼達成協議,最後卻以天雷之力將其覆滅與此處。

辛池為挑事者,最後也死在了雷霆之中。

“你說洛水星的鎮壓之人名叫洛洄?”朝硯等洛嫻說完以後問道。

“是,”洛嫻溫聲回答,“是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問題,”朝硯笑了一下,動了動手指問道,“洛姑娘可有祟顏?”

洛嫻抬眸看他:“我怎會有?”

“姑娘不必緊張,我並非懷疑你,”朝硯話語之中帶著安撫,“當日麵容被毀,姑娘可有拿到那沾了祟顏的東西,朝某認識一位煉丹師,祟顏一物或許可解。”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或許不是容貌,但是容貌對於女人來說絕對相當的重要,要不然洛嫻不會用麵紗將自己的臉遮起來,她大可以堂堂正正的放出來讓他人看到。

洛嫻垂眸,微微抿唇道:“我的確取了一根樹枝,想要日後若遇上有人懂得藥理,或許可以解,但是那物在我的儲物戒指之中,我無修為在身,恐怕無法取出。”

見到了毒藥才能夠根據那個配出解藥來,朝硯倒是想替她恢複容貌,但是是否可行也未可知,但是貿然去看她人受傷之後的麵容也著實不恰當。

“大洛神府既然鐵規已改,府主尚未解開姑娘的修為封禁麼?”朝硯問道。

洛嫻搖了搖頭:“府主繁忙,可能一時顧不上。”

“我們可能會在此處多留幾日,”朝硯笑道,“我會托師父給府主傳話,待姑娘修為恢複了,儘快帶那祟顏來見我。”

“好,多謝前輩,”洛嫻起身不疾不徐,緩緩行李之後離開。

“洛洄……”朝硯放棄了端正的坐姿靠在了椅子上,大洛神府的這潭水,比他想的要深。

一切還要等人來了再說。

到了傍晚時分,朝硯入溯時之中將人帶了出來,朝縱倒是無事,還頗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可是小狐狸卻是滿身泥土濕漉漉,一步三摔,直恨不得當場臥倒睡覺。

“怎麼累成這樣?”朝硯有些詫異。

朝縱在一旁拿了杯子低頭喝著水道:“他說你教他打不過就跑,所以可能跑的有點多。”

朝硯:“……”

以分神修為追元嬰修士,難怪小狐狸累成這樣。

話語間小家夥已經抖乾淨了身上的土,一個清塵訣,又是白絨絨乾乾淨淨的好狐狸,就是他試圖往朝硯懷裡蹲的時候被朝縱看了一眼,在打不過的情況下,隻能委委屈屈的趴在了朝硯的身側,狐狸尾巴一點一點的往朝硯身上蹭:“我說的又沒錯,硯硯是教了打不過就跑嘛,硯硯你說是不是?”

“是,”朝硯摸了摸那狐狸尾巴,依次放好道,“但我記得我說的是遇見了敵人打不過就跑,朝縱是你的主人,彼此對戰,你跑什麼?”

小狐狸沒理,開始嘟囔:“硯硯你沒看他那個眼神,就跟要剝了我的狐狸皮一樣,我害怕……”

朝硯看向了朝縱,朝縱側目:“並無此事。”

他雖然的確覺得那皮毛柔軟過,但是九尾狐族血脈貴重,可以契約卻不可以肆意屠殺,且這狐狸天賦著實驚人,朝縱還沒有蠢到隨意去殺自己靈獸的地步,隻不過被那逃跑的態度惹的惱火了些罷了。

小狐狸吭吭唧唧,然後被朝縱下了禁言,隻能怒目而視,然而被那眼神一掃,又老老實實的蹲了回去。

他委屈,他太委屈了,混蛋主人一找到就開始欺負狐狸,為什麼他當初契約的不是硯硯呢?九尾狐又委屈又生氣,然而兩個人談話並沒有人理他,所以累到極致的九尾狐隻能老老實實的抱著自己的尾巴睡著了。

朝硯與朝縱談論的是洛嫻的事情,關於祟顏一事還是要找到出自哪裡,才能夠捏住洛凝的把柄。

朝縱與朝硯討論的卻是齊冕的事情,朝硯看著一旁睡著了打小呼嚕的狐狸,手癢的揪了其中一條尾巴,小家夥理都沒有理,直接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他跟你說的?”朝硯呼擼著狐狸道。

朝縱開口道:“齊冕此人,很危險。”

朝硯讚成的點頭:“的確危險,心思難測,慣用的手段是在背後做推手,利用的是人性,自己的手上卻不沾什麼血腥。”

朝縱抬眸,有些詫異:“你對他很了解?”

朝硯打了個哈欠道:“你對他也很了解,哦,對,忘了你沒有記憶了,戚裕很可能是他的神魂分.身,兩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性格又不完全一樣。”

隻對比而言,神魂分.身的神識必然不如本尊來的明晰,齊冕的麵容更容易讓人相信他是正道修士,而且他的靈氣也的確是正道修為,隻是不知他是如何將神魂分.身注入到魔修體內的。

齊冕身上疑點重重,朝硯並不能完全窺得。

“原來是他,”朝縱捏緊的指骨響了一下,“此次大洛神府被魔修入侵,背後或許也有他的手筆。”

害他失去記憶,害他與朝硯分離,又對朝硯有著覬覦之心,哪一條都夠他死上百次了,隻可惜如今力有不及,需要暫時蟄伏。

“枯骨老鬼手法粗暴,”朝硯分析道,“可能是自己行動的,但是正道在騰家星域之中隕落無數,魔道的確有大興之勢卻的確是齊冕所為,借此道前來,此次事件既與他有關,又與他無關。”

齊冕似乎並不在意正道與魔道如何,他布下的局,正魔兩道皆是傷亡無數,不像是在扶持魔道,而像是看彼此爭鬥到死一樣。

“以他對你的心思,隻怕還有後續,”朝縱開口道。

朝硯咳了一下道:“我對他沒有什麼心思,我隻喜歡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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