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硯仰頭拱手道:“多謝壯士出手相救。”
白守本是來發難的,他教訓那個人本來也是那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但也算好心出手,結果這人毫不猶豫的就把他給暴露了,但是經朝硯這麼一道謝,感覺意味就變了,好像他真的是在幫忙一樣。
“我不是在要你謝謝我的,你這出賣人的速度很快啊,”白守一掌拍在了唯一完好的桌子上,米果兒已經被那氣勢給壓的趴平了,奈何一掌下去,那桌子卻完好無損,毫無碎裂之處。
朝硯托著那桌子笑道:“前輩說笑了,人是您惹的,晚輩也不能替您頂鍋不是。”
朝硯倒不是懼怕那元嬰修士和他背後的錢家,那個人後麵有老的,他現在後麵也算有,自己不行還有師父,師父不行還有小師弟的道侶,再不行還有訛獸族的師父和九尾狐族,嚇都嚇死人,但是真沒必要,說兩句又不會影響他多吃兩口餛飩,那人反而氣衝衝的一臉沒趣。
結果人都走了,這位又給一顆石子召喚了回來,麻煩上頭,這個鍋朝硯是不背的,而且眼前這位也背的起鍋。
這修真界中姓白的家族很多,但是在這片星域之中姓的隻有一個族群——白虎族。
那被打飛出去的元嬰修士早已爬起來驚慌失措的跑的沒影了,錢家是很厲害,但是惹上了白虎族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圍觀的人即便驚訝於朝硯的修為對抗,也皆是散了個七零八落,隻剩下朝硯這裡跟人家對峙。
朝硯:“……”
他隻是想吃個餛飩啊,怎麼還享受了一把主角的待遇,不過能找到一隻白虎族也挺好的。
不過也有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白守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總感覺麵子上過不去,他的雙手捏的哢噠作響:“是麼,挺聰明的,有沒有興趣練練?堂堂出竅修士麵對一個元嬰修士忍氣吞聲,可真是把出竅修士的臉都給丟儘了。”
朝硯覺得還行,那個元嬰修士明顯就是家裡捧出來的熊孩子,在他這裡沒受挫,以後總要吃虧的,真沒有什麼丟臉的。
“練練可以啊,不過……”朝硯將米果兒拎起來丟進了靈寵空間之中道。
白守闊步道:“不過什麼?”
“不過你的賬還沒有結,”朝硯指了指那滿地的碎屑笑道,“打壞的桌椅板凳也沒有賠償,吃霸王餐也很丟白家的臉的。”
“不,不用了,”老板顫巍巍的道,他本來以為朝硯可能是分神期的大能,卻未曾想到竟然是出竅期,那麼敢跟朝硯叫囂的那位應該也是出竅期,出竅期的大能對於築基修士而言,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區區桌椅板凳哪裡比得上自己的命要緊,“兩位前輩來此一,一嘗晚輩的手藝就已,已經是晚輩的福氣了。”
白守一雙獸瞳緊緊的盯著朝硯,冷哼了一聲,將一枚上品靈石按在了桌子上,非常有大俠吃飯付費的架勢,怕是不拆掉桌子是拿不下來的。
朝硯看了那靈石一眼,直接拿了起來丟到了老板的麵前,伸出手道:“前輩請。”
朝硯是出竅中期,而白守是出竅後期,叫一聲前輩並不為過。
待兩人前後離開,剛才散了的人才重新聚攏了過來。
“竟然是白家的人……”
“哪個白家?”
“除了那個白家還能有哪個白家?”
雖是眾說紛紜,卻無人真正敢提到白家為何,白虎一族實力高深,傳言千年前還算親近人族,可是近百年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白虎一族對於人修態度逐漸冷漠,且不可輕易招惹,輕則受傷,重則殞命,錢家本來對於白虎一族恭恭敬敬,誰知道下麵的小輩卻是有眼不識泰山,什麼狠話都敢往外放。
修真界的興衰,有時候或許隻是一念之差,一個錯誤的舉動,就有可能毀掉根基。
“不過那人是誰,竟敢跟白家的人叫板,就算贏了,隻怕也不能善了。”有人說道。
“誰知道呢,出竅期的大能也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招惹的,”另外一人說道,“說不定人家背後也有等同的勢力,不畏懼於白家麼。”
“也是,也就錢家那人真是閒的沒事覺得誰能嘲諷兩句,”有人笑道,“招惹了兩個大能,錢家懸嘍。”
“閒的沒事?那個錢家的客卿不就是前兩日跟人爭奪爐鼎搶輸了麼,可能氣不順呢,可惜氣撒到了不該撒的人身上,也是活該他倒黴。”
擔憂者有,幸災樂禍者有,不過那都是彆人的事了。
這邊朝硯與白守來到了一片隕石成堆的荒涼星域之中,朝硯落定,那些破碎的隕石偶爾路過,上麵似乎還帶著打鬥切割過的痕跡,顯然這裡就跟個比鬥場一樣,為了避免更多的人波及其中,修士之間的爭鬥也是儘量避過人群的。
白虎一族雖然凶悍冷漠,但是顯然在這些細節之處還是注意的,有分寸的話就代表著可以商談。
朝硯這樣想著,還未開口說話,就見一雙拳頭衝著他的麵部直接砸了過來,那雙拳揮動之時隱有獸吼之聲傳來,視覺效果就跟一顆雪白的流星直接砸到門麵一樣,若真砸到身上,隻怕就跟那些被拳風尾巴掃過破碎成灰的隕石一樣了。
朝硯打開了折扇,其上藍色的光芒恍若破開天際一般,直接對上那雙拳頭之時,一道極為巨大的白虎虛影直接朝著他張開血盆大口奔襲了過來,折扇光芒四起,以洪流之意衝刷了過去。
弱水三千,鴻毛不可浮。
洪流過去,那虎的虛影仿佛沉溺在了其中一樣,咆哮嘶吼也無法從其中掙脫開來。
白守的獸瞳收縮的更緊:“小子不錯,試試我下一招。”
變拳為掌,隕石紛飛,其上皆是帶了拳風的意味,宛如萬虎奔騰一般。
白虎一族乃是靈獸之中的頂尖存在,他們族人即便修為等同,也不能夠輕易忽視。
朝硯折扇收起,飛速後退出那一片的隕石動亂之地,折扇開合,無數可以等同的冰錐憑空凝聚,一一碰撞,無數的隕石破碎成了粉塵,若在就近的地麵觀看,就仿佛星空之中放了一場煙花一樣,無一錯漏。
朝硯合扇,略有思索,驀然從原地躲開,而一道身影剛剛落地,拳頭正砸在朝硯剛才站立的地方,地麵開裂,整顆巨大的隕石開裂了來,餘勢完全沒有任何收斂的地方。
朝硯落在附近的一顆星辰之上道:“那個我們商量個事吧。”
這種打法到時候真的能夠坐下來好好商商談麼?
白守眯眼看他:“你躲的倒快。”
白虎一族以快著稱,剛才那一招同修為的修士都未必躲得過,可是這人卻像是知道他要打那裡一樣避開的十分巧妙。
“多謝誇獎,我真的沒有……”惡意!
朝硯站立的隕石直接開裂,拳意覆蓋在上麵直接朝著朝硯的臉衝擊而來,而另外一方,白守已經攻擊了過來,口中說道:“有什麼事等你打過了我再說吧!!!”
拳頭與隕石齊齊衝撞在了朝硯的身上,無數的氣流爆裂開來,衝擊的本來自行運轉的隕石從那氣流來處紛紛裸.露成灰,不過瞬間便直接化作飛灰消失不見了。
白虎虛影仿佛立於這一片星域之中,一聲吼叫響天徹地,而剛才得意洋洋的朝硯衣衫破爛成了碎片一樣包裹著全是血液的身體,隨著氣流的軌跡被吹拂了開去,氣息奄奄,若無人救他,直接在這片廢棄的星域之中什麼時候破碎成灰,化成隕石的一部分也是有可能的。
白虎的虛影在修煉的消散,白守落在一顆隕石之上看著那滿是狼狽的人,舌頭頂了一下下唇,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這人有些討厭,但是真的沒必要讓他死在這裡。
算了,看在他今天吃了十幾碗餛飩心情好的份上救他一命好了,白守朝著那處飛了過去,幾下跳躍,在剛剛要碰觸到的時候,卻發現周邊的隕石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層層晃動了起來,腳下的隕石也是同樣。
震顫不休之時,白守驀然看向了力量的來源,在他的正前方,一個黑色的孔洞正在形成,不斷擴大,其周邊仿佛有電閃雷鳴,讓那隕石不過瞬間就被吞噬入內。
“這是……噬天?”白守睜大了眼睛道。
噬天是修真界給這種星域自然形成的可以將萬物吞噬進去的洞穴起的名字,由星辰壓縮而成,出現之時無所察覺,不管多麼巨大的星辰在其麵前都隻有被吞噬的份,修士見之更是隻能逃離,若是被吞噬進去,連轉世的可能都沒有,隻有渡劫期的大能聯手才能將其鎮壓引爆。
白守收起驚訝,連忙轉身想逃,可是目光所及,剛剛還在身邊的“屍體”已經以極快速的速度被那噬天吸引了過去。
救,還是不救?
白守的拳頭捏的哢噠作響,其上青筋爆起,也讓他的呼吸變得粗重,他一捶地麵,猛的朝那噬天衝了過去,之前站立隕石之上不覺,待到了近前之時,隻覺得天地好像都被那巨大的黑影籠罩一樣,近在咫尺。
吸引力讓他幾乎無法動彈,然而那“屍體”還在更近的距離,若不將人拉回來,隻怕真的會被吞噬進去。
白守再前,那巨大的吸引力傳來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何白虎族的長輩們說遇到噬天之時一定要毫不猶豫的跑,他的手掌終於抓住了“屍體”的腳。
人被猛的拉了回來,可是抓著的隕石卻是瞬間破碎,像是被什麼東西分解了一樣,白守的渾身冒出了虛汗,他猛的朝著外麵運轉渾身修為衝了出去,可是天地皆是黑色,一片的寂靜無聲,仿佛連聲音都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樣。
白守回頭……他的腳落在了那黑影之中,下一刻……完全沒入。
真的要這麼死去了麼?好不真實,如果能回去的話,大概會被長老罵成老鼠吧,什麼不好乾惹是生非,然後把自己都搭了進去……白守閉上了眼睛,力竭。
一個響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清脆響亮,就像是陷入昏迷之時的一盆清水潑到了臉上一樣,讓人瞬間沉淪的神思都被喚醒了一樣。
白守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之前的那片星域,有流風刮到臉上,沒有星隕,沒有噬天,沒有“屍體”,他甚至還站在之前攻擊完那人之後站立的地方未曾動過分毫,可是渾身的靈氣卻是耗了個空,而在他的麵前不遠的地方,一個笑眯眯的人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單手托腮,好像看了一場好戲一樣的說道:“沒想到前輩竟然是心善之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沒有將晚輩棄置不顧,真是催人淚下。”
白守左右看了看,對於剛才的場景明顯心有餘悸,而在低頭的時候發現一道湛藍的光芒剛剛從他的腳下消弭了去,他開口問道:“你做了什麼?”
那不是現實,那是一場夢境,可卻與現實無縫對接,讓人不知道他何時布下了夢境,若他不解,人置身於其中根本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分不清現實與虛擬,而那場夢境的主人,明顯就是眼前這個懶洋洋的並不怎麼起眼的人。
白守緊緊的盯著他,滿目的戒備,此人很是危險。
朝硯笑道:“前輩不是知道了麼,是技法。”
上善若水的第二式,碧落,製造幻境讓人以為完全是真實的技法,從前朝硯用的時候還是在聖域之中時,那時上善若水的技法還不完善,朝硯那個時候也隻是嘗試著使用第二式。
而在不久之前,朝硯從係統之中抽到了技法的最後一片,技法完成之後,不是地階,而是天階上品,天階技法的威勢完全發揮出來,若是用的好,真的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死去。
碧落之下為我所控,幻境之中就是屬於被控者的真實。
“地階技法必然無此威力,”白守揮動了一下手,丹田之內空空如也,靈氣現在還沒有彙聚起來,最重要的是噬天帶來的陰影現在好像還壓在心頭,讓他覺得連現在這一片都有可能是幻境似的。
地階技法白虎一族根本不缺,唯有天階技法運用到極致之時才有可能讓他絲毫無法破障,幻境以施展技能的人的神魂之力作為支撐,白虎一族神魂何其強悍,卻無法突破幻境的迷障,一是技法之故,二則是朝硯這個人的緣故。
看似平淡,卻不可小覷。
“你到底從哪裡來的?有何目的?”白守緊緊的看著他道,“你若想利用我對白虎一族不利,我告訴你,休想!”
“那個,容我打斷一下,”朝硯舉手道,白守看了過來,朝硯笑道,“這場爭鬥不是您提起的麼?我真的有要事想要好好商談。”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白守凶巴巴的問道。
朝硯扯了一下嘴角道:“不是前輩你說要打敗你以後再說的麼?”
白守:“……你真的對白虎族無惡意?”
“沒有,”朝硯果斷搖頭,指著自己的臉道,“您看我長的這麼善良,怎麼像有惡意的樣子。”
白守哼了一聲:“那不一定,說不定是什麼衣冠禽獸呢?廢話不多說,有什麼事快點說?”
朝硯:“……”
這麼衝的脾氣,如果當年是以這樣的脾氣去跟九尾狐族討論生子方的問題,被那群狐狸轟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心底倒是善良的,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也沒有放棄。
“是這樣的,晚輩好像撿到了一隻白虎,特來送還,”朝硯說著,把靈寵空間裡麵的小白虎抱了出來,奈何這隻出來的時候嘴上還叼著一隻巧克力色的小鬆鼠,不是尋回還是誰。
白守呼吸滯了一下,在看到那毛絨絨的小家夥時直接用跑的跑到了朝硯的跟前,因為靈氣耗儘,還踉蹌了一下,但他卻是顧不上自己,而是半跪在了地上小心的將鼻子湊了過去聞了兩下:“這個是血脈純正的白虎……這個味道是白蘭長老的,不對啊,她的兒子不是還沒有出生就夭折了麼?”
他親眼看見那個未成型的死胎被抱出去的,結果怎麼就變成小白虎了呢。
“小家夥,快讓我抱抱,”白守忙不迭的半跪在地上想要接過來,奈何剛剛摸到那踢騰的小毛爪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掛了一種極夢幻的笑容,“這個手感……”
就差掛上口水了。
小白虎本來聞到熟悉的血脈還高興著,結果抬頭一看這麼一個笑的仿佛怪大叔一樣的人湊了過來,什麼都不管,三下五除二的蹭的一下鑽進了朝硯的懷裡,前身壓低,呲著乳牙朝白守威脅不準靠近。
尋回僥幸抽回了自己的尾巴,十分乾脆利落的跳上了朝硯的肩膀。
那邊白守臉頰通紅,好像渾身的呼吸都變得滯澀了一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差跟個小姑娘一樣捧臉了,剛才那個虎虎生威的模樣好像是泡影,讓朝硯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中了碧落一樣。
“這個姿態真是威猛,太有白虎一族的風範了,”白守粗喘著氣稱讚道,剛要伸手去摸的時候,結果就被那小乳牙哢嚓咬了一下,然而之前被人家說了兩句就用石頭子丟人家的這隻白虎,現在卻是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個牙口長的太好了,真是不錯。”
其表情動作與那些沉迷吸貓吸到昏迷的鏟屎官們非常的相似,也十分的雙標。
然後下一刻,白守仰頭道:“他的身上是你的契約?”
“是指尖血的契約,主要怕跑掉了找不到,”朝硯摸了兩下小白虎的頭安撫了一下,讓他不要將他親戚的手指當成磨牙棒,“如果晚輩真想契約,一定會隱瞞,不會給你們送回來的。”
懷疑是正常的,擔心崽兒的都這樣。
白守鄭重的點了一下頭道:“說的不錯,是我小心眼了,多謝多謝,兄台此恩如同再造。”
白虎族最重幼崽,不管什麼條件,隻要幼獸送回來什麼都好說。
“小家夥,讓我也摸一下頭好不好?”白守伏下身去小心道,“摸了頭給騎老虎。”
口吻和態度完全就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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