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知道有人要鬨事就不知道躲著些?萬一出點事你讓我和薇薇怎麼辦?”
“我哪有臉躲,說起來也是我對不住鄉親們,他們是信任我們才會在咱們廠定機器,可我辜負了他們的信任啊。”向進帶著愧疚歎氣一聲。
李秋更不解了,“我記得廠子說過,如果對方等不及是可以全額退款?既然怕廠子裡不給貨,那就把錢和票拿回去就是。”
“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向進歎氣一聲,“為了買這三台機器,章莊大隊長勸了隊裡的鄉親很久,這次要是把錢還回去,幾乎沒可能再籌第二次。”
說著說著,心裡是真愧疚。
向進長歎:“章莊大隊長早一年前就開始打聽製磚機,來咱們廠裡跑了無數趟,還去了周邊買過機器的地方考察過,有了萬全的準備才說服隊裡的鄉親籌錢,結果是我誤了他啊。”
造製磚機已經幾年,期間他和同事也認真研究過,一直都沒出什麼大問題。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造出的製磚機都會卡殼。
就算一開始能運行,用的時間稍稍長一點就會自動停機,這樣的大毛病,他們怎麼能賣出去?真要將這種殘次品賣給老百姓,那他不是黑心腸禍害人嗎?
季秋寬慰他一句,“行了,這也不是你想的,總有法子能解決。”
向進抹了把臉,他道:“廠長說了,會發電報給首都的技術人員,要是能直接來人最好,不能來的話也希望能線上教我們怎麼解決問題。”
“首都能來人嗎?”
向進苦笑一聲,“能不能那都得廠長去聯係了,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是找點技術類的書,看看能不能解決問題。”
說完,就看到前麵站著看書的女兒,本發愁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些笑,向進問道:“薇薇怎麼來了?剛考完怎麼不在家歇會?這幾天累了沒,爸這段時間忙,都沒顧得上你高考的事。”
叨叨絮絮一堆,一看就是個寵溺孩子的父親。
向薇的視線舍不得從圖冊上移開,圖紙一共有五十多頁,她才看了一小半,對剩下的內容十分感興趣。
向進看出她愛不釋手,“這本圖冊能從廠子借,你要有興趣爸給你借回去看。”
向薇兩眼發亮:“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
向薇又看了看旁邊堆放的書籍,想著問問能不能連同這些一塊帶回去,結果還沒開口問,就被李秋一把抓住手腕,“對了,先前的事你還沒說呢,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談了個對象又分開了?是不是對方欺負你?”
向進一臉慈祥的樣聽到媳婦的話,整張臉都黑沉下來,“薇薇你談對象了?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是哪個混小子看我不揍死他!”
向薇滿腦子的心思都落在這幾本書上,不甚在意地道:“談了一個對象,不過對方讓我替他姐姐高考,我想著吧,這種人思想政治不合格,是個沒品沒德的人,還是早些分開的好。”
沒品沒德的裴家人這會兒正歡歡喜喜商量著該去哪裡上大學。
“向薇成績好,說不準能考上首都大學。”裴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隙,“到時候你們在首都站穩跟腳,就把我和你們爸接過去享享福。”
裴雪蘭勾著裴母的手,答應的特彆爽快,“好,我和陽書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們。”
說著的時候和裴陽書對視一眼,麵色帶著羞赧以及情誼。
裴陽書雙耳發紅,對未來也十分期待。
至於向薇。
向薇那麼聰明,就算錯過今年也還有明年。
至於他們談對象的事,向薇少了他還有父母疼愛,雪蘭沒了他就沒了所有,他怎麼能辜負這麼好的雪蘭呢。
正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裴陽書一家人都禁聲,生怕剛剛說的話被外麵的人聽到。
等打開門,看到來人時,全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陳老師您怎麼來了?”裴雪蘭將人迎進來,端茶倒水好不客氣。
裴母坐在一旁沒動身,為了讓陳萍打掩護,他們家沒少掏好東西送出去,現在想想都肉疼。
事情沒辦法的時候還得供著,現在事情辦好誰樂意搭理她。
陳萍將布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遝零錢和票據,“你們送去的東西我估了個價,這裡的錢和票隻多不少,你們拿著吧。”
剛放到桌麵,裴母就起身將錢往自己這邊撈了過來。
裴雪蘭卻一把拉著她的手,心有不安地道:“陳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不想和你們一起做缺德的事。”陳萍挺直背脊,微微昂著下巴。
她確實犯了錯,但她知錯能改還有救。
裴雪蘭臉上的笑意有些僵,“高考都過去了,您現在後悔會不會……”
“沒錯,高考是過去了。”陳萍打斷她的話,帶著嘲諷的口吻道:“人家向薇可沒被你們蒙騙,她在試卷上寫得是自己的名字,和你裴雪蘭沒一點關係。”
“怎麼可能?!”
“向薇這個臭丫頭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