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指尖撫過那枚小玉佩,眼裡有著懷念:“的確很多年了。這是我外祖母臨走的時候留給你們曾外祖母的信物。隻是後來她們走散了,再也沒遇上過。”
這枚玉佩就是當年她留給葉琪的那一枚。亂世之中怕太貴重的招人眼,所以才選了這一枚,上麵留有她下的血脈咒語,應該是在感應到了葉琪後人的血液之後才被重新的喚起。
“原來如此。”王頌和恍然大悟:“聽媽媽說,這個是她外婆很珍愛的東西,傳給她的時候讓她好好愛護。”
所以即使看著是個不值錢的玉佩,也一直都愛護得很好。溫潤細膩,可以想象當時的主人每天戴在身上,愛惜的用手摩挲著它的場景。
葉夭和王頌和悄聲的退到客廳。仲青和杜望早已經回了自己房間。
“小頌,你也已經十四歲了,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征求你的意見。”葉夭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溫聲問道:“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回隨城生活嗎?”
來的時候她曾經想過,如果葉琪的後人在白城生活穩定,那她沒必要去打擾,隻要相認一場圓了自己的心願就好。她會給他們留一筆財產,讓他們後續的人生可以無憂。但她沒想到,是兩個失怙失恃的孩子,周圍還有惡狼環伺。
不如帶回隨城去,好好的教養,最起碼到他們成年。也算是全了自己對養父母一家的情誼。
王頌和抬起頭,俊秀的小臉上滿是驚訝,他有點語無倫次:“姨媽,您願意。。。您真的。。。。。。”
剛剛在外麵玩的時候,雖然很高興,但他內心深處總是有些惶恐,覺得這樣的幸福隻能持續短短的時間,明天一早醒來就會消失。通過葉夭和仲青的講述,他已經弄明白了自己母親一脈的往事,也看到了葉夭對待他們的真誠和喜愛。此刻雖然有著幾分拘謹,但比起剛開始那會兒已經開始慢慢的放下了戒心。
沒想到,葉夭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姨媽,其實我沒關係的。。。我離開那個家也可以自己生活下去。隻是小蘊,您能把小蘊帶走嗎?”
自從母親死後,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巨大善意的王頌和,下意識的把自己摘除了出去。他覺得自己是負累,不願意因為自己而拖累王蘊和。
葉夭輕笑一聲,伸手也摸摸他的頭頂,像摸王蘊和一樣。
“好孩子,你所擔心的都不是問題。放心吧,你隻要說,願不願意?我記得你今年是初三?我可以把你的學籍一起轉到隨城去,不需要休學。”
王頌和脫口而出:“我願意!”
他早就想離開那個家了。而在很早之前,他爸爸出軌、賭博、對媽媽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要勸媽媽離婚,離婚了之後他可以隨媽媽姓葉。隻是媽媽心太軟,對爸爸還有著期待,指望著再生一個妹妹可以讓爸爸改邪歸正。沒想到,剛生下妹妹不久,就和爸爸一起遭遇了車禍。
“可是我大伯一家肯定不會同意。”王頌和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他握緊拳頭,憤憤不平;“當時法院指定他作為我和妹妹的監護人,我們家的房子和存款都交給了他代為保管。”
而如果他們走了,換了監護人,他大伯可就沒有理由繼續占著那些東西了。
葉夭冷笑一聲:“想吃絕戶?倒也沒這麼容易。”
“姨媽,我大伯比我大伯母可難對付多了。”王頌和有點擔心的看著她。他大伯王文強,雖然看上去貌不驚人,但畢竟是個男人,在力量上肯定是占優的。
“放心,明天我們就去找他一筆一筆的把帳給算清楚!”
葉夭毫不在意,笑眯眯的往小少年嘴裡塞了一顆糖,把他的頭發揉成了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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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強聽到妻子的哭訴後,連夜就從城裡趕了回來。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他點了一支煙,整個人看上去慫巴巴、陰沉沉。這一點和他的弟弟王文祥完全不一樣,王文祥長相清秀,斯斯文文的讀書人模樣。雖然他有點看不上他那弟弟隻會坑蒙拐騙吃軟飯,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張臉是挺好看,連帶著他那兩個孩子也比自己家的生得好。
當然,那早死的弟媳婦也比自己家這倒黴老娘們要好看多了。
李秀琴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看著自己丈夫吸著煙不吭聲,她怯怯的開口道:“其實要我說,讓那女的把那兩個小崽子給帶走也挺好。這每個月吃的穿的,也要不少錢呢。”
王文強往地上啐了一口,恨不得把自己老婆的腦殼剖開看看裡麵是不是隻有稻草:“你個傻叉!他們要是被帶走了,那留在銀行裡的錢怎麼辦?那套房子怎麼辦?如果那女的也不是吃素的,想給那兩個小崽子撐腰拿回去,你怎麼辦?”
隻有人在手裡,才能名正言順的霸住東西。反正是兩個小崽子,在自己身邊養著,任由自己揉搓,往歪裡養那還不容易?
“那怎麼辦?”
李秀琴被他一吼,想明白了道理了之後也慌了起來。
她的錢呀!她的房子呀!隻要想一想不再是自己的,心就開始痛起來。
“明天去找那娘們。”王文強把煙頭在地上摁滅,臉色陰沉:“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帶走兩個孩子。”
隻是還沒有等他們找到城裡去,第二天一大早,葉夭就已經笑盈盈的上門來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幾年的賬,好好的算上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