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喻和她鼻尖相觸，身體也緊密貼合，那雙手沿著她的腰一路向下滑，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讓程宛被他嚇到：“小景！”
“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許景喻的眼眸閉了閉，再次睜開，那裡不見了一貫的優雅和從容，反而是顯而易見的情/欲。
這道題超綱了！
會長大人，我們還隻是未成年啊！你醒醒，該吃藥了！
程宛臉上浮起紅/潮，眼裡迷蒙氤氳，許景喻聽著她的聲音，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眼睫，“好了，叫我的名字，我就放了你，宛宛。”
“小景……”
這次卻沒有回應。
許景喻直接低頭，靠在了程宛的身上，頭往旁邊輕輕側了側，程宛胸口微微起伏，聽到了緩慢而輕微的呼吸聲，他低頭，才發現許景喻居然抱著自己睡著了。
“小景？”程宛喚了一聲。
“宛宛，我好想你……我討厭有人靠近你……”許景喻語氣低柔，聲音有點沙啞，在程宛脖頸那裡蹭了蹭。
思念，愛慕，還有像小孩子一樣喜歡吃醋的勁，通過了許景喻這句話，完完全全體現了出來。
她等了半天，許景喻卻隻是自顧自地睡著，程宛沒辦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抽出，在不打擾到許景喻休息的前提下悄悄地下床，打開房間的門走出去。
阿姨看到她，“宛宛小姐，剛才許少爺上去，說是下了飛機就來看你了。”
程宛回眸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在我房間睡著啦。阿姨，就不要叫醒他了，大半天的飛機，小景挺辛苦的。我去客房睡。”
“好的，我去把程先生的衣服找出來給他準備好放在旁邊。”
***
早上程宛睡醒下樓，許景喻已經坐在了餐廳，換了一身程欽平日裡喜歡穿的黑色運動衫。
阿姨給他們兩個人端上了早餐，許景喻笑起來溫溫柔柔的，主動從阿姨手裡把豆漿接過來放在程宛桌上：“宛宛，早上好。”
“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程宛說。
許景喻微笑：“還好吧。”
“等會讓何叔把你送回家。”
“不必了，我得回學校一趟。”許景喻整理著手腕上的表：“昨天下飛機的時候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讓我做這次數學競賽的副隊。”
程宛欲言又止，半晌才說：“可是你都錯過報名時間了。”
“以我的水平不用參加預選，團隊賽本身就會留一個名額給我。”許景喻說的理所當然。
“個人賽呢？”
“嗯，這個就不參加了，給你們留點機會好了。”
程宛點頭，似乎想起什麼，又道一聲：“小景，你認識……唐以墨？”
許景喻眉目並沒有什麼變動，慢悠悠地交疊著兩條腿，正在看手機：“認識。”
“他好幾次團隊賽都贏了你。”
“我知道。”許景喻神色不變，“我是故意輸給他的。”
“誒，你說謊，明明是給你自己輸了的原因找借口。”程宛撐著下巴，“你輸了他3分呢。”
許景喻抬眸，目光專注的看著她，“宛宛。”
程宛應了：“嗯。”
“我想贏的時候，從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許景喻的聲線低沉，舒緩，自信，非常好聽。
按理說吧，程宛其實是有點不太信的。因為唐以墨的比賽視頻她也看過，哪怕這個人確實性格很爛，但是實力毋庸置疑，當他站在白板前自信滿滿地開始計算的時候，仿佛是數學世界的國王，反觀另一旁的許景喻，那就是慢悠悠地在寫著答案，沒什麼緊張感。
所以，許景喻和唐以墨到底誰才是三年級最優秀的人，這也是這次數學競賽最大家好奇的事情。
程宛回到學校才知道老師把許景喻臨時叫來參加比賽的原因，是陳雀在學校不小心把腿摔傷了，要請假將近半個月，無奈退出了這場比賽。
程宛：？？？
她記得清清楚楚，陳雀這小子當天和自己分開可是一點事也沒有，活蹦亂跳的很。
老師這才臨時打了許景喻的電話請他來救場，好在他和這次比賽的其他人配合還不錯，轉眼間，比賽那天就到了。
高中組這次的比賽居然請來了帝都現任市長溫容來做頒獎嘉賓，這一消息出去，帝都那些記者們都炸了，原本隻是個普通的數學競賽竟然也跟重大的新聞發布會似的，外麵圍著許多記者正在駐足拍攝。
場館內倒是挺安靜的，幾個工作人員把每個隊伍不同的選手身份牌交給了領隊，讓他們分發給隊裡的其他成員，同時又把接下來團隊賽的比賽說明講解一番，程宛剛回來，陸安安就迎來，“宛宛學姐，林煜說他晚點過來，他的身份牌給我就好。”
“嗯。”程宛沒多想，把身份牌交給了陸安安。
當她給剩下兩個人分完後就拿著許景喻的身份牌走到他麵前。
許景喻低頭專注地看著這次學校文化藝術節各個班級和社團遞交上來的申請表，程宛嘟著嘴：“小景，今天是數學競賽，你能不能認真點。”
“放心吧，宛宛，我不會讓你輸的。”許景喻招手讓程宛來到自己身邊，長手一攬，把她帶到自己懷裡，然後把身份牌上的綠色掛繩抽出來，替程宛戴在胸前。
許景喻正常狀態下，都特彆的蘇。
這一幕就被周圍不少已經提前過來做準備的其他高中的學生儘收眼底，其中就包括唐以墨。
他冷哼一聲，跟隊伍裡的人眼神示意一番便走過來，眉眼有幾分痞氣：“唷，許景喻，你居然來參加比賽了，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再來輸給我第三次了。”
許景喻和唐以墨的恩怨從初中一年級就開始，一直到今天。
高中兩次數學競賽，個人賽拿下第一名的許景喻都在團隊賽裡輸給了唐以墨，所以三年級到底誰才是數學學得最好的人，其實一直存在爭議。
麵對唐以墨的挑釁，許景喻緩緩地接了一句：“跟我說話呢？”
儘管他是坐著的，可是仍有種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的姿態，許景喻嘴角微沉，又轉了話鋒：“今天你的對手不是我，是我女朋友。”
唐以墨哦了一聲。
他的眼睛充滿猜疑而殘忍。
真要命。
被他哪怕隻是盯著，程宛都覺得渾身發毛。
看夠了嗎，他到底要看多久啊！
“你女朋友還不夠格。”唐以墨冷著眉眼。
許景喻風輕雲淡，露出了平日裡最常見的文雅的笑容：“你還不回去？”
明擺著懶得搭理他。
唐以墨給人極強壓迫感的眼神轉了一圈，落在了身後不遠處陸安安的身上，有點狐疑地又看了看許景喻身邊的程宛，勾了勾唇，一個詭異的笑容。
長得還挺像……
許景喻這家夥，分得清麼。
“！”陸安安被那雙淩厲的眼睛盯住，立刻緊張又害羞的低頭。
距離比賽還有四十分鐘。
程宛把自己的參考書拿在手裡，偷偷又跑去消防通道處翻開，想趁著為數不多的時間再認真把勾選出的幾道重點題目看一下。
身邊飄過一陣好聞的香味，她偏頭，這才看清來人。
五官精致靜美的女人被幾個人包圍著從拐角處走來，身著海藍色的商務套裝，脖頸處是顯得氣質尤為高雅的珍珠項鏈，她臉上幾乎不見皺紋，身材也不像一般的中年女性那樣豐腴，非常柔美。
程宛稍稍躊躇了一番措辭：“溫市長好。”
溫容麵上的笑容很淡，她原本想走，卻看到了程宛胸前的身份牌：“你是……國際高中這次團隊賽的領隊。”
“是我。”
“陳雀呢？”她臉上竟勾起了一絲淡笑。
“他……前幾天在家裡不小心把腿摔傷了。”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溫容這麼關注陳雀，但程宛還是老實的回答。
溫容臉上的神情很耐人尋味。
直到一旁的秘書催促，她才微微點頭，很客套的說了一句：“期待這次國際高中能取得好成績。”
“謝謝市長。”
溫容翩然離去。
一直低著頭的程宛這才悄悄抬頭，在溫容的手腕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那是一串很老舊的鈴鐺。
好眼熟……
程宛認真的思考了一圈，沒回憶起來，直到她在洗漱台前對著鏡子紮頭發那刻，她忽然反應過來，溫容手腕上那個鈴鐺，和上一次網球比賽拴在自己腳踝上的有點像。
她忽略了剛剛從男性洗手間走出的唐以墨。
唐以墨就側身看著程宛，她細白的手指正梳理著自己長長卷卷的黑發，然後用手裡的墨綠色緞帶準備它紮起來，她沒穿那天在書店裡的格子連衣裙，一身運動外套，白色po衫，和運動外套同款的百褶裙，那雙腿也是完美，哪怕不穿高跟鞋，也是筆直又纖細的。
程宛察覺到有人在看她。
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她在學校裡也經常被人注視，但和那些人目光不同，這種沉重且尤為銳利的壓迫感程宛隻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她猛地回頭，唐以墨已經把她壓/在洗漱台上，後麵就是她幾秒前還在照的碩大的鏡子。
已經不是用嚇人可以形容得了。
“放手。”程宛語氣平和，順便在思考著脫身之計。
唐以墨右腿膝蓋輕鬆地抵在她大腿那裡，就把她牢牢地控製在洗漱台上，他眼裡含著黑壓壓的威脅：“你不是前幾天還挺能打嗎？你看看爺這張臉給你揍成什麼樣了？”
“你如果不先來我們班找事，還打女孩子，我不會對你做那些事的。”
……這個……混蛋。
程宛恨不得給他來一拳，可是看到了唐以墨運動衫下結實的小手臂和緊實的肩背後冷靜下來，她努力忽略了大腿上異樣的感覺：“你再這樣做的話，我等會兒就會告訴工作人員，性/騷/擾其他學校女同學，你就彆想參加這次比賽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參不參加，都可以。”他挑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濃厚的威脅性，“我要是在這裡把你扒光的話，你看看丟人的到底是誰。”
“唐以墨學長，注意你的措辭。”程宛皺眉。
清純無辜，溫柔漂亮。
她哪怕是惡狠狠的瞪人，都沒有任何威脅性，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怎麼會警告彆人的大小姐。
憑什麼！
唐以墨忽然覺得很不爽。
許景喻怎麼就能找到這樣的女朋友？不對，應該說為什麼這個世界就是圍著許景喻轉的？
唐以墨曾經全心全意喜歡的女孩，隻不過是個貪他的錢的碧池，這也就算了，唐以墨願意花錢，甚至願意跑到實驗二中讓那女孩子開心，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拜金的碧池，碰見許景喻卻忽然從良，連錢都不要了，嘴裡喊著什麼要去尋找真愛。
他霧沉沉的眼裡含著戾氣，像頭餓極的野獸，往程宛靠近時，程宛忽然用頭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趁著唐以墨吃痛下意識地鬆手的空隙握起掌心，劈頭上去給了他一拳。
“有病就去吃藥！不要欺負女孩子！你算什麼男人！”
程宛甩了甩手，真的是被氣壞了，唐以墨長腿邁開，沒管臉上被打出的狼狽的痕跡，抓住了程宛的手，二話不說把她抗在肩上，就往洗手間後麵那條專門給選手準備的休息室走，程宛簡直驚呆了，她怎麼說也是個體重接近一百斤的女孩，在唐以墨手裡輕得跟什麼似的。
“放我下來！你這個人渣！你有病！”
“你再敢出聲，爺立刻就把你扒光，不信的話——你儘管試試。”唐以墨側身看了看她。
“人渣！”
帶著繭子的手指觸感粗糲的碰到了她的腿，程宛不敢置信地看他，唐以墨把她扛進休息室，順手鎖了門，雙手撐在她兩旁，牢牢地把她鎖在了自己的臂彎處。
艸（雙語）
程宛驚呆了。
她此刻大腦已經徹底當機，完全不明白如此青春浪漫的校園文裡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完全挑不出優點的人渣，為什麼他不吃藥就被人放出來了啊！
等她反應過來，唐以墨已經已經垂頭在她頸邊，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