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彆看此時程宛表情淡定, 其實她內心也是翻江倒海不能平靜。
這明顯就是人家唐以墨和兄弟們的底盤，而且這群人跟唐以墨差不多，看上去就很凶，如果他們一起過來群毆自己，那肯定扛不住。
程宛細細白白的手指舉著書在胸前, 白的透明的手腕上戴著花朵似的手鏈, 往上一路看上去，仍舊是賞心悅目的好看。
她雖然瘦, 身材比例卻極好，玲瓏纖細，該有的一樣不缺, 修長的天鵝頸，一截細細的好像伸手就能攬住細腰，格子裙下白生生的長腿，筆直又好看。
這種女神級彆的妹子可不是天天都能撞見的。
唐以墨幾個小弟的目光好像就黏在了程宛身上似的, 他們就不明白, 這等美的不像話的少女, 唐以墨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才能對著人家說醜？
“彆傻看著了, 她是國際高中的。”唐以墨冷聲嘲諷，“你們還不知道那學校都是些什麼女人？”
詭異的安靜。
國際高中, 又名帝都第一貴族高中, 他們實驗二中雖然不差, 但和國際高中仍舊有著不小的差距, 僅僅隔著幾條街, 可是國際高中門前每天早上被豪車接送的美少女們還是讓實驗二中的這群正處於青春期的高中男生產生了不少憧憬。
唐以墨的小弟們平日裡也會調侃貴族高中的女孩們。
說她們看上去就是一副沒了錢不能活的大小姐模樣，走在路上也會鄙視那群嬌弱無力的女孩，但是，他們還是對於這種女孩很好奇，恰好今天，他們在書店撞見了程宛。
“……你真的是國際高中的？幾年級？”有個小弟已經熱情地跟程宛打了聲招呼。
程宛微微低頭。
她發現這些少年，除了明顯桀驁難馴的唐以墨，其他人其實態度也挺有禮貌的。
她眼睫安靜地半掩：“高二。”
“嘿嘿，我們幾個高一高二都有，隻有墨爺，他今年高三。”
程宛說：“哦……”
她本來挺想走的，但是一群個子又高，氣場又賊流氓的男生就在自己麵前擋著，更彆提他們還有個人渣頭子唐以墨，程宛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
這個時候，也隻能求助某個小變態學弟了。
程宛拿出手機給陳雀發了訊息，陳雀給她回了個ok。
唐以墨看著自家這幾個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小弟們，漆黑狹長的眼裡多了幾分不屑，他懶得去聽他們對她獻殷勤的話語，冷哼一聲就彆過臉，直接上了二樓。
“哎，你認識許景喻嗎？”
眼看著老大唐以墨已經離開，少年們也放鬆了許多，語調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程宛臉上沒太多表情：“認識。”
她的答案挺短的，聲音溫柔和煦，光是這一點，唐以墨那群小弟都還挺喜歡程宛，於是就忍不住跟她開始八卦：“國際高中那個許景喻，是我們墨爺從小到大的敵人，你知道麼。”
“啊？”
程宛表示自己也很震驚。
許景喻鮮少會跟人結什麼仇怨，學校裡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提起他都是好評滿滿。
“我們老大本來也是能去你們國際高中上學的人，他本身腦子就好，再說他姐姐又是數一數二的商業奇才，結果呢，他為了自己的初戀女友來了二中。”
嗯，想不到這個人渣居然為了愛情能獻身到這個地步？
不過這和許景喻又有什麼關係……
程宛在心底默默感慨，就聽著那群小弟們講著唐以墨與許景喻之間的愛恨情仇。
“操，誰都沒想到，那個婊/子……”少年說的興頭，憤憤地握拳，看了看程宛的臉，立刻改了口：“我是說，就那女人，居然愛上了許景喻，非要跟我們墨爺分手，許景喻這家夥真是有夠惡心的，從小就搶墨爺的東西，現在連女朋友都不放過！這也就算了，墨爺為了他女友，還低聲下氣的去求許景喻對那女人好點，許景喻居然說他有其他喜歡的人？靠，許景喻居然不喜歡我們墨爺看上的女人？”
不是不是。
這個時候你們這群人義憤填膺的對象不應該是被戴了綠帽子的唐以墨嗎？
非要讓許景喻接受唐以墨的女朋友是什麼騷操作啊？
憑什麼唐以墨喜歡的人就非得讓彆人喜歡？
槽多無口。
就這智商，也難怪隻能給唐以墨打下手了……
但是仔細想想吧。
許景喻氣質優雅，眉目沉斂溫柔，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樣子，反觀唐以墨，冷血殘酷，陰險凶殘，被綠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程宛就不覺得哪個腦子正常的姑娘會在許景喻和唐以墨當中選擇後者。
拜托，讓一讓。”陳雀在一群少年後麵有禮貌地說著：“讓我接我女朋友回家，可以麼，各位小哥哥。”
陳雀桃花眼淡淡看過來，褪去了平日裡在學校刻意裝出的溫柔無害，此時此刻，他跟許景喻也僅僅隻有微笑的時候比較相似了，陳雀笑起來，天生的桃花眼帶有幾分邪氣，似笑非笑的樣子。
眾人不免有點失望。
其實他們也知道，像程宛這樣好看的女孩有男朋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沒想到她這個小男朋友顏值高的有點嚇人。
“宛宛。”陳雀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上前一步，一把捏住了程宛的手腕，將她從人群裡帶了出來，聲音也比平時低了一些：“走吧。”
恰好這時候唐以墨也從樓上下來。
他手裡舉著一本書，那種解剖般帶著探究意味的銳利眼神讓程宛有點害怕，陳雀好像為了鼓勵她，把她的手握緊了一些。
“你誰啊？”唐以墨挑眉。
“七中的。”
“七中在老城區，離這裡這麼遠，跑這裡來買書？”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陳雀表現出超出程宛想象的氣魄，回頭笑笑。
這時候的陳雀還不是原書裡五年後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影帝，但那種完全不輸給唐以墨的強大氣場已經初見端倪。
陳雀二話不說就把程宛拉走，直到兩個人走出書店，程宛才問他：“剛才為什麼要說你是七中的？”
“他們之前有人跟我一起考過試，當時我是替七中的人去的。”陳雀俯下/身，正在開他自行車的車鎖，“雖然我知道以剛才那傻頭傻腦的蠢貨的智商不一定想的起來，保險起見，還是得這麼說。”
程宛安靜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睛。
她沒想到陳雀居然就這麼直接跟她說了真相，以這個小變態平時的性格，不是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話才符合他的人設呀？
“怎麼了？”陳雀抬頭。
“沒有啦，我隻是很意外你居然跟我說了真話。”程宛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天空，表情是真的複雜：“我還以為你會騙我。”
陳雀：“你都知道了我替七中學生考試的這件事，為什麼還要刻意說謊話，無聊。”
他眉眼此刻變得溫和了些，歪著頭揚起嘴角。
“下周一就是數學競賽，你剛才說的話會被他們拆穿的。”程宛說。
陳雀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了奇怪的神色。
“……”
這次陳雀並沒有回答程宛的問題。
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陳雀一臉雲淡風輕，繼續說：“你司機來接你，我走了。”
程宛抬頭，輕眨了眨眼睛。
何叔已經把車子停到了路邊，搖下了車窗，程宛本來想喊住陳雀送他回家，沒想到陳雀早就騎車飛快地跑遠了。
所以，他剛才陪著她在書店隻是為了等何叔來接她？
程宛忽然開始好奇陳雀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家境真的很差，可是時時刻刻表現出的姿態和氣度又不像是那樣家庭會出來的孩子。
程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在何叔的呼喚下回神。
“宛宛小姐，我們也回家吧。”
程宛點點頭。
***
買了幾本國際奧賽輔導書後，程宛覺得自己的訓練計劃終於突破了瓶頸，有了十足的進步。
她把鋼筆蓋好筆蓋，小心地放回去，看了看自己ipad上的日曆提示，才發現數學競賽結束後那周就程欽的生日，當時信誓旦旦跟父母保證會好好策劃生日的自己，居然把這件事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程宛連忙去了程欽房間，在門口敲了敲門。
“小叔叔，是我，宛宛。”
等了許久都沒人回應，程宛耐心地等著，還是阿姨剛好上樓給程宛送水果，才說了一句：“小姐，程少爺今天說是跟同學聚會就不回來啦。”
“……好吧。”
好歹還算給了她一個緩刑期。
程宛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趴在床上，細細的手指正滑動著那些酒店的廣告頁，準備找一家能全權把生日宴會包下來的地方，把酒店現場好好設計一下，再邀請程欽還有學校裡平時跟他關係不錯的同學們過來參加。
樓下的阿姨正在用手機追韓劇，忽然聽見了敲門聲，連忙走到門前。
“許，許少爺……”
阿姨有點驚訝。
“噓，彆告訴宛宛，我上去找她。”許景喻眼裡含著熹微的笑意。
咚咚咚。
程宛此刻仍舊趴在床上，還以為是阿姨給自己送睡前的牛奶，頭也沒抬：“進來吧。”
許景喻緩緩走入。
程宛平日裡不太喜歡穿繁瑣的睡衣，此刻也就是一件鵝黃色的海軍領連衣裙，露出白皙的腿，從小腿到腳踝的線條秀氣可愛，垂落在耳畔邊的黑發用珍珠一字夾乖乖地彆起，背脊挺直，露出修長的天鵝脖頸，姣姣如月白的皮膚。
下一秒，關門。
許景喻走到了程宛身側，發現她正在跟人用語音溝通。
“嗯，對，過生日的是我小叔叔，所以布置的不要太花哨，儘量簡單一下，場地要大，因為會請很多人……”
許景喻原本還算是不錯的臉色忽然又冷了下來。
漆黑冰冷的眼停留在程宛正在ipad上特地劃出的程欽的生日上，他闔了闔眼，伸出手臂。
程宛還沒反應過來呢，已經被人翻了個身，直接壓/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小，小景？”程宛看著眼前模樣英俊又溫雅的少年，他抬起了她的手臂，又慢條斯理地把她的ipad擱在了床頭櫃上，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月白色的襯衫下擺紮在西褲裡，皮帶扣住精瘦的腰。
許景喻低頭，淡淡的氣息停留在程宛的耳畔處：“想我了嗎。”
“你可以先放開我麼，你確定要用這樣的姿勢跟我說話？”程宛滿頭黑線。
這個姿勢真的是過於危險，也過於曖昧。
許景喻明明是個教育良好的貴族少年，卻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占有/欲。
他笑了聲，雙臂撐在她兩側：“宛宛，我很想你，特彆想你，想你想到一下飛機就想來看你。”
“……嗯，我知道。”程宛彆過臉，卻又被許景喻輕抬起下巴，慢慢轉過來和他對視。許景喻眉目舒張，烏黑的眼睫壓下，在眼睛處落下一層很淡的陰影：“宛宛……”
他離程宛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呼吸好像都在此刻淺淺的纏繞到了一起。
許景喻攬住了她的腰，低頭在她唇邊親了親，“宛宛，你在做什麼？”
聲音裡帶了點發狠的醋勁。
“過幾天是我小叔叔生日，我答應過爸爸要把他的生日辦好，”許景喻的發絲落在程宛的頸窩，有些癢，她認真的解釋：“小叔叔是我的家人，小景，你千萬不要誤會。”
“好。”許景喻低低地應了一聲。
程宛鬆了口氣。
原本她以為許景喻會放過他，卻沒想到，下一秒，他準確而快速地吻住了自己。
程宛感覺自己心跳驟然加速，她不安地推著許景喻的肩膀，這次的親吻卻不再是前幾次那樣的淺嘗輒止，腰上被許景喻的手越束越緊，她被許景喻直接抱了起來，除了本能地伸手攀住他的肩膀，程宛發現自己好像也不能再做什麼。
最主要的是……
她好像也並不太想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