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如夢似幻 大郎的三兩金和二郎的一貫錢……(1 / 2)

出了宜春樓後巷的門,粱聿才意氣風發往文思街的方向走去。

甲方爸爸能滿意他的作品,就是社畜最高興的事情了。

在到聚賢堂之前,粱聿尋了個避人的地方,偷偷打開了懷裡那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待會到了聚賢堂接到二郎之後,那小子必定和長在他身上一般撕不下來,回家之後雖然二郎要在弟弟們麵前端著點,穩重起來了,但又有四郎五郎兩個纏著說話。

所以粱聿想要看看他一副醉臥美人圖·美顏加濾鏡版,能賺多少銀子,就要趁著去聚賢堂之前的這段時間了。

尋了個角落,粱聿偷偷摸摸打開荷包,隻看了一眼,眼睛就被晃到了。

臥草——黃燦燦一片!

粱聿被震驚的直接喪失了語言能力,把現代的萬用語氣詞都給翻了出來。

他都不敢細看,就趕忙把荷包口子一紮塞回了懷裡。

不怪粱聿沒出息,他在現代都沒見過這麼多黃金,雖然說這年頭的黃金肯定是比不上現代的四個九純度高的,但是他先前在宜春樓粗粗這麼一掂量,估計這荷包裡麵都有三兩重了吧。

三兩金子啊!

粱聿在現代那個混社會的表哥脖子上的金項鏈都隻有六十六克。

粱聿捂著胸口,心想不愧是一曲千金的揚州魁首謝大家,出手驚人啊!

想到懷裡裝了三兩金子,粱聿也不敢在外麵逗留了,感覺去聚賢堂接二郎。

他現在可真的是小兒持金過鬨市,還是趕緊回家吧!

路上,粱聿捂著胸口(怕金子丟了),皺著眉頭(在煩惱懷裡越來越多的錢要怎麼交代給家人)。

等他到聚賢堂的時候,第一個看到他的小二哥還以為他生了什麼病,還關切問了幾句。

粱聿謝過小二哥關心,表示自己沒事,隻是一口茶吃噎著了,想要快點接二郎家去。

“二郎啊!”說起粱聿的弟弟,小二哥臉上露出一個羨慕的表情,“他在裡頭呢!在和周書生改詩。”

這梁先生也不知道是怎麼生兒子的,文氣仿佛都落在他家了。

往常就聽掌櫃的時長誇梁大郎,誇他字寫的好,誇他性子踏實,後來又誇他會畫畫。

現在又來了個梁二郎,不過是在門口等他兄長的時候,還能隨口給周書生改詩,連掌櫃的都說好。

要知道周書生雖然詩才一般,但他們聚賢堂賣的最好的幾本話本都是周書生的大作。

“梁大郎,你家二郎是這個!”小二哥對著粱聿比了個大拇指,“我雖沒正經進學過,但在文思街做工,也是識得幾個字的,從前隻聽過曹植七步成詩,你家二郎比他更厲害,往哪兒一站,不過隨口一句,就叫掌櫃的和周書生拍案叫絕。”

小二哥這話,說的粱聿汗顏,他連忙擺擺手,“哪裡哪裡,誇張了,誇張了,二郎隻略讀了幾冊好詩,讓掌櫃的稱讚估計也隻是靈光一至罷了!”

粱聿哪裡敢應承小二哥的話,把他弟弟和七步成詩的曹植相提並論,這不是要捧殺他家小孩嗎!

雖然小二哥必定不是有意的,但粱聿是個知事的,絕不可能應承下小二哥的好意稱讚。

沒和小二哥多謙虛幾句,他就借口今日天色已晚,恐家慈擔心,要早點帶二郎家去。

小二是機靈人,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話有稍許不妥,雖還想與粱聿聊幾句,也不再多話,讓他進去找掌櫃的了。

且說二郎這邊,因為往常粱聿都是申時一刻過來接他,於是過了申時,梁二郎就一直在聚賢堂門口等著阿兄來接他。

結果沒想到今天粱聿為了畫完那屏風,多留了半個多時辰,又和謝小玉說了會兒話,可憐梁二郎在聚賢堂左等右等,脖子都快伸長一寸了,他阿兄還沒有來接他。

就是這個時候周書生念叨著一句他怎麼都覺得不對味的話本詩詞來找掌櫃的出主意,結果還沒進聚賢堂,讓梁二郎聽了一耳朵,直接開口給他改了。

周書生聽到這脆嫩童聲,先是一愣,然後定定看著眼前這個還不足他胸膛高的黃口小兒。

梁二郎被他盯的慌神,還以為自己多嘴讓他惱了,又想起阿娘往常在家總說的多做事,少插嘴。

一下小臉就又白了幾分,後悔自己方才最快。

卻沒想周書生是個癡人,剛才不過是把他改的那一句,放到了整首詩裡麵。

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後又喃喃念出聲來。

“好!”

“好!”

兩聲好同時響起,前者是剛念完改過了詩句的周書生,後者是從屋子裡剛走出來的掌櫃的。

“改的太好了!”掌櫃的眼睛發亮,山羊胡子都激動的一抖一抖的。

然後被周書生的癡態嚇住的梁二郎就被這兩個大人夾著一前一後進去改詩了。

粱聿過來接他的時候,他還是懵圈的,懷裡揣著周書生和掌櫃的一齊給的一貫錢,整個人暈暈乎乎。

這是掌櫃的和周書生給二郎的工錢,以後周書生話本裡要有寫詩改詩的地方,還會來麻煩二郎。

懷揣著一貫銅錢的梁二郎側頭看粱聿,視線都是不對焦的:“阿兄,我賺錢了?”

粱聿笑著點頭:“是的,你賺錢了,還是一貫錢。”

“一貫錢……”梁二郎腳步虛浮,總覺得今日的事如夢似幻。

“阿兄,我不會在做夢吧?”梁二郎唯恐下一刻自己睜開眼,這一切都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