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再畫青蛇 粱聿:我有個悄悄話要與你說……(1 / 2)

明明寫了書信, 說自己次日過來,但卻隔了這麼多日才前來赴約。

粱聿心裡因為失約這事十分愧疚, 可因為宜春樓這地方特殊, 他連讓人來送信都不成。

所以見著老鴇徐娘的時候,粱聿因為這分愧疚,總覺得自己在徐娘麵前矮了幾分, 因此在後來徐娘對他提出要求時,粱聿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我的小畫師呀!你可算來了!”徐娘見著粱聿,並沒有因為他的失約而對他有不同的態度,可能是有求與粱聿,麵上態度更熱情了。

不僅親自出來迎人,還未到屋裡,就吩咐身邊的小丫鬟抓緊燒水備茶。

又殷勤讓粱聿坐下吃點心。

她這般倒是讓粱聿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還沒坐下, 先給徐娘作了一揖, 真誠道歉,表明自己這幾日是真的家中突發急事, 沒有法子出來, 才失約與她。

粱聿沒說自家是有起棺遷墳的白事。

徐娘見他這般正經道歉,反而笑了,揮揮帕子忙讓粱聿坐下。

“不妨事,我前頭都等了小畫師你十幾日了, 也不差這幾日。”其實徐娘理解粱聿失約的這事, 雖然她不知道粱聿的具體年齡, 但她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這小畫師至多也不過十來歲,又是好人家的孩子, 還是被父母管束的年齡呢!

而且她因為這點小事,與他吵吵嚷嚷,得理不饒人的,反倒傷了情分,她還要捧著銀子求小畫師作畫呢!

徐娘越是這麼說,粱聿這心越覺得愧疚。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徐娘也瞧出來了,趁著這個機會,上了一盞茶,又接連塞給粱聿好幾個點心,就差親自喂他吃了。

“小畫師,可否求你件事?”閒話幾句家常,見著粱聿自在了些,徐娘才試探著說出了這句話。

粱聿嘴裡咬著半塊點心,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這一刻總算體驗到什麼叫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了,現在被人求到頭上了吧。

“徐大家您說,隻要不違背天地良心,法律道德,能幫的我一定幫你。”粱聿咬咬牙,圈定了個範圍。

他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倒是讓徐娘笑了,掏出帶著香粉的帕子捂在嘴邊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我能讓你個小娃兒做什麼違背天地良心、法律道德的事。”她這一笑聲音都年輕了幾分,本想伸手過去掐一把粱聿的小臉,月餘不見,這原本麵黃肌瘦的小畫師到也長了幾分肉,白淨了不少。

不過手才伸出去,又立即縮了回來,半途佯裝無視去取了茶水,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徐娘想起來,這可不是她樓裡的龜公小娃和雛妓小娃,這位年紀雖小,卻已是揚州府成名的畫師了。

一副神仙妃子似的花魁春醉圖,後來又一副法海與青白蛇,揚州青樓楚館那個不知“小畫師”之名?

隻不過這小畫師著實神秘,所以目前才隻有讓他揚名的宜春樓接觸的到。

粱聿被她笑的尷尬,可徐娘沒說事之前,他都不好意思喝她的茶吃她的點心了,要是她提出來的事情,自己是真的做不到怎麼辦?

徐娘不知此時粱聿的心理變化,放下茶碗後,也不磨蹭,直接說了要求他做的事。

“小畫師能否再畫一副法海與青白蛇?”

原是這事?

這對粱聿來說沒有什麼難題,如今他有更好的顏料,再畫一副,能比之前畫的還好。

不過——

“不是有一副了嗎?”他問徐娘。

徐娘瞧他神情語氣沒有拒絕的意思,說這話應當隻是好奇,便娓娓把事情道來。

原來是一徐娘得罪不了的客人,瞧上了粱聿那畫,花了重金買走。

徐娘又沒法得罪人,雖然舍不得賣,還是隻能賣給他。

可偏偏前腳畫才打包送走,後腳又有一個徐娘得罪不了的客人,遣了家中下人過來,說擇日子來瞧瞧這揚州青樓如今人人稱讚的“和尚還俗”。

沒錯,這畫沒起名字,在徐娘和粱聿這知道他畫的是法海與青白蛇,可看過這畫的春樓恩客們,又給這畫起了個貼切的名字——和尚還俗。

這畫中兩個漂亮的讓人掉魂的女妖精,可不得迷得和尚都要還俗嗎?

你看畫中那法力高強的大師,不就被誘惑地熱汗直流嗎?

那被青衣女妖衣衫蓋住的褲子下,指不定已是破戒——來自浮想聯翩的觀畫者。

聽了徐娘的話,粱聿才鬆了口氣,他端茶喝了一口,緩緩道:“倒也不是不能畫一副一模一樣的。”

徐娘一聽有戲,眼裡泛起幾絲希冀光芒。

卻又聽粱聿道:“我如今有了新顏料,再畫一副一模一樣的,能比先前畫的更豔麗,隻不過這樣,怕是會得罪前頭那位貴客。”

徐娘心中咯噔一聲,心道是呀。

從前是她燈下黑了,隻想著不能得罪後來的那位貴客,以為畫都賣了前頭那位貴客了,就不會得罪人了。

可要是她畫都賣給那位貴客了,轉頭卻又拿出一副一模一樣的,還比賣出去的那副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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