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有人找茬 大郎: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2 / 2)

第二日一大早,團圓就騎著驢子過來接梁聿歸家了。

驢子正是他阿爹何入海給梁勉相的那頭驢子。

梁勉和何入海父子扶棺回鄉,這頭驢子就剩在了家裡。

柳娉娘瞧著團圓日日被自家兒子支使著書院揚州家中三頭跑,乾脆就把驢子給了團圓,讓他平時代個步。

團圓一開始還不敢接,這可是家主的坐騎啊!他一個小書童,騎家主的坐騎。

可柳娉娘卻說家中沒那麼多規矩,團圓也不必大郎大多少歲,她瞧團圓和自家子侄一般,瞧著他一日日的跑,瘦了不少,心中也是心疼。

“一頭驢子騎便是了,家裡也沒磨給這驢子拉,如今郎君走了,到叫他成日吃白飯,白日睡覺,夜裡顯得無視還要嚎叫,擾人清夢,你牽出去跑跑,也讓我們夜裡睡的舒坦些。”這是柳娉娘的原話。

當家主母都這般說了,團圓又看了看自家娘親的臉色,也就順從了。

這幾日團圓都是騎著這頭驢子給梁聿辦事,今日來接他心心念念的郎君回家,也是早早起來把還在迷瞪睡覺的驢子拉了起來,喂完草料和水就拉著出門了。

去柳家村路上,團圓讓梁聿坐在驢子上,他牽著驢子在前麵小跑。

梁聿本想讓他上來,一起坐這驢子,他們兩個都不胖,特彆是他自己,平日洗澡的時候摸到肋骨都怕給自己摸骨折了,這驢子又是頭壯驢,不怕他們兩個重量給他壓壞了。

不過團圓不肯,隻叫粱聿自己在驢子上坐好。

“郎君,彆管我了。”他從掛在驢子身上的褡褳上取出一本書遞給梁聿,“郎君看會兒書,宋夫子說旬假回來便要校考這本書的內容呢!郎君這幾日忙著都還沒空看書吧。”

團圓知道他家郎君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書連看都沒有看過,從何談起不忘?

梁聿也沒說不看之類的話,確實坐在驢子上也沒有彆的事情做,那就學習吧,反正路有團圓給他看著。

終於在進學十一天之後,梁聿終於第一次有了正經學習的時候。

一沉浸入學習的世界,時間就過的特彆快,梁聿看完三本書之後,抬頭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

書裝進褡褳,梁聿從另一邊口袋拎出在屠夫攤子上買的羊肉並其他零碎。

“今天晚上吃頓好的。”說著他拎著東西送去廚房給團圓阿娘,而團圓則是過去拴好驢子。

自從團圓阿娘來了家裡後,梁聿就沒有下過廚房了。

團圓阿娘不虧是從小在灶房裡長大的,這調製飯菜的手藝確實有一把——至少比他家阿娘做的無油無鹽的飯菜要好吃多了。

晚上羊肉飄香,四郎五郎兩個聞著羊肉香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也定不下心來寫大字了,頻頻望向廚房的方向。

“阿兄好香啊!”

“香!”

如果是阿兄或者阿娘做飯的話,這兩個小饞蟲早就黏到廚房去先討要一塊填填饞嘴了。

可是現在做飯的都是新來家裡沒多長時間的何家娘子,兩個小饞蟲就算再饞也隻會在自家親人麵前表現出來。

梁聿笑了笑,招手叫過來團圓,從他荷包裡挖出一個油紙包,從裡麵掏出了兩顆甜滋滋的糖豆喂到兩隻小饞蟲的嘴裡。

“好甜!”總算能暫且治治這兩隻小饞蟲的口水了。

糖豆是團圓買來在驢子不聽話的時候喂他吃的,梁聿沒那麼計較,人吃也沒什麼大礙,他平時腦子用多了,一時頭暈,也會去團圓荷包裡挖一顆出來吃。

兩個饞團子心心念念的燒羊肉最終還是沒有在午餐的時候及時吃到,因為才到吃飯的時候,家中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還有錢吃肉,看來日子還是過的不錯。”來人嗅了嗅飄蕩在柳家院子中燒羊肉的味道,大大咧咧坐在了主座上。

這個位置平時都是柳見春坐的,現在他傷了腿,坐在桌上吃飯不方便,這位置就算一直空著,家裡所有人也不會去搶這個位置。

“阿兄。”四郎和五郎抱著梁聿的大腿一左一右躲在他身後。

“阿兄。”二郎三郎也過來,在他耳邊私語:“這個就是五叔公家的那個阿舅。”

梁聿識得他,從年過年的時候年年拜年都能瞧見他一個成丁的男人擠在一群小孩中間問阿公要壓歲錢。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四郎和五郎有些害怕,梁聿伸手摸了摸兩個小的腦袋。

“彆怕,不論怎麼樣阿兄都會保護你的。”

阿兄不算寬大的手落在腦袋上,四郎和五郎兩個心中那絲微弱的恐懼和無所適從也蕩然無存了。

“團圓。”梁聿喊道,“把四郎和五郎先帶下去。”

他最近支使團圓支使習慣了,主要還是團圓太好用了,若是從前,這是應當還是二郎和三郎的活。

“不知阿舅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梁聿客氣上前。

“哦,是大外甥啊!倒是乖巧會認人,這聲阿舅叫的沒錯!”柳大福掀掀眼皮看向梁聿,毫不客氣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魚送進自己的嘴裡,筷尖又嘬又舔,又插進盤子裡挑揀好肉,態度悠閒自然的仿佛在自家吃飯一般。

——太沒有禮貌了!

二郎和三郎看著這一幕,氣的發抖。

“魚魚!”五郎被團圓抱在懷裡,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魚居然被討厭的人糟蹋了,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又聽見桌上坐著的柳大福拍筷子喊道:“肉呢?剛才我在院裡就聞見燒羊肉的味道了,還不抓緊端上來!”

四郎是個機靈的,一道清蒸魚已經毀在這個討厭的家夥手裡,可不能再毀了他期待了好久的燒羊肉了。

這般想著,四郎緊忙過去廚房,攔下翠喜,不教她不知情便把燒羊肉端出去了。

見著燒羊肉遲遲不來,這柳大福的耐心沒一會兒就被消磨殆儘,他瞪了院子梁家幾兄弟一眼,起身便要自己去廚房中找肉。

他是知道自己在這裡不受歡迎的,當然他也不歡迎姓梁的。

外嫁女帶著孩子回娘家打秋風,他柳家的糧食都要被這些小子吃乾淨了。

“我們快把門關上!”四郎被柳大福眼神一下,心裡又憂心自己沒吃著的燒羊肉,想著柳大福剛才那舔筷子翻菜的模樣,他又覺得惡心,生怕自己的肉被這人這般糟蹋了,忙催促翠喜把門關上。

當家主母和親家娘子不在,翠喜自覺是下人不敢多說主家親戚的事,但瞧著這來人也不是好人模樣,從兒子手裡接過五郎,把兩個小的放在廚房裡,關上了門,自己則是和團圓在廚房門口守著。

如果外邊出事了,她和團圓也能第一時間護著大郎他們幾個。

“阿舅。”梁聿也不會讓柳大福過去,他上前一步就伸手攔了他的去路,“這燒羊肉吃不吃暫且不說,我們先談談阿舅今日上門來所為何事。”

他話還算客氣,但臉上表情就不怎麼客氣了。

二郎三郎與阿兄同仇敵愾,一左一右站在阿兄身旁,一道攔著柳大福。

“幾個外甥還知道我是阿舅?”柳大福被攔住去路,又看到梁聿幾個臉上不怎麼尊敬他的表情,臉色更加陰沉不善了,“我這做長輩的做什麼事情,還要與你們幾個小輩交代不成?這家姓柳,可不姓梁!就算有人要當家做主,也輪不到你們這梁姓的外人!”

二郎心中是有些反骨在的。

他心想道:我阿兄不過禮貌稱你一聲阿舅,你還真當你這隔了不知幾房的親戚是我家親阿舅了不成?

三郎性格相較二郎更溫潤些,但他此時心中想的也是:我們再怎麼著也是阿公的親外孫,這家裡我們不做主,還輪得到你這個外人做主嗎?

顯然三郎外人的定義和柳大福口中“外人”定義截然不同。

“這家誰來當家做主,好像也和你無關吧?”梁聿這下連阿舅也不叫了,他禮數也做到位了。

若是他的脾氣再暴躁一點,從二郎三郎嘴裡知道就是這人與阿公爭執才導致阿公腿摔傷的時候,他就直接過去把這柳大福的腿也直接打斷了。

隻是梁聿一直考慮到阿公和阿婆也沒有找人麻煩的意思,加上阿婆也確實不願意讓他們小輩摻和進這事兒裡,他才一直按捺沒有行動。

“你這小子,如何與長輩說話的?”柳大福被梁聿表情語氣刺激到了,開口便罵,還想伸手打人。

梁聿可不會讓他得逞,他瞧著瘦,但常年劈柴擔水,力氣也不算小。

柳大福雖然是成年人,但腳步虛浮,一看就知道是個不下地的閒散漢子,不是正經的莊稼人。

梁聿也不與他動手,拉著兩個弟弟靈活躲開柳大福揮過來的手。

“你算哪門子長輩?你自己都說了,你姓柳,我們姓梁,你管到誰也管不到我們姓梁的頭上!”二郎卻牙尖嘴利,不願放過他。

柳大福氣個倒仰,他嘴巴實在拙笨,隻會些罵人的土話,說不過梁家幾個兄弟,隻得罵罵咧咧準備上手去夠二郎。

團圓在廚房門口待著,一開始見到那柳大福有動手的傾向,就立馬跑了過來,不過還是不及他動手速度快。

不過顯然梁家幾兄弟也不需要團圓幫忙。

就梁聿一個就足夠收拾柳大福了,他握住柳大福的手,使了個巧勁把人往後一推。

“當著我的麵打我的弟弟,當我這個阿兄是死的嗎?”

“你!”柳大福被這麼一推搡,更加憤怒了,他仗著自己體格比梁聿幾個小孩大些,並不把梁聿幾個放在眼裡,嘴裡罵著不乾不淨的,又要上來。

都撕破臉皮了,梁聿也沒打算讓著了。

他一手按在柳大福手肘內側,另一隻腳抬腿踢在柳大福脛骨外側。

就一個照麵,柳大福隻覺自己渾身酥麻,竟然不受控製地往地上倒了過去。

“啊——”他不可置信等著梁聿,“你使的什麼妖術!”

他怎麼被這小子一碰,就渾身沒了力氣,還劇痛無比!

梁聿冷哼一聲:就這麼個缺乏運動的閒漢他都打不過,那就要對不起他上輩子練了許久的軍體拳了!

外邊幾句爭吵顯然驚動了屋子裡休息的柳見春,他不算健朗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外麵誰在吵?是大郎回來了嗎?我好像聽著大郎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