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1 / 2)

()陳建浩家發生的事情,陳安修他們雖然沒去,但陳天藍過來後,他們也知道了個大概,事情能解決,大家都高興,但這事經不得細琢磨,琢磨透了就很沒意思,親兄弟鬨成這樣,勉強和好,又能怎樣。

離著中午還有點時間,陳爸爸打過電話後,陳媽媽就在家裡準備起了中午的菜色,好在要過年了,家裡的各種肉菜魚都不缺,臨時準備起來也容易,陳天晴也是個好幫手。

陳安修和陳天雨就陪著陳天藍在堂屋裡說話,不到十一點的時候,陳安修有個堂哥叫陳天嶺的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到臨近的黃香鎮買花,今天是黃香鎮的年集,他嶽丈家又是那裡的,認識熟人,可以到人家花棚裡自己選。

家裡陳爸爸養著不少花,堂屋裡正開花的就有兩盆杜鵑,一盆君子蘭,章時年送他的小蒼蘭,花也沒開敗,除此之外,桌上還有兩盆水仙,葉子碧綠舒展,純白色的花蕾含苞待放。不過即使這樣,陳安修也答應著說一道去,他本能地不想參加中午的那頓酒席,儘管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陳天雨可能和他想到一塊了,表示也要去買花,並問陳天藍要不要一起,陳天藍覺得有趣也答應下來。

家裡來客人,孩子們躲出去,實在有點不像樣子,但今天年三十了,陳媽媽也不想讓他們添堵,就應承著讓他們早點去早點回來,下午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陳安修喊了噸噸冒冒還有章時年一起,陳天嶺開的是自家帶棚子的小貨車,前後兩排座,但後座上放這些被子樣的東西,陳天雨跟他上了車,陳天藍略略猶豫,就上了陳安修的車,陪著噸噸冒冒坐在後麵,她很喜歡噸噸,見到白胖胖的冒冒,也忍不住抱著親兩下。冒冒這兩天剛學會叫嘟嘟(姑姑),所以當陳天藍逗他喊姑姑的時候,他就仰著頭大聲叫嘟嘟。喜地陳天藍不行,一個勁讚冒冒真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不過陳安修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以前她和章時年不熟悉,又男女有彆,不親近是正常,但現在天藍總是在不經意間回避什麼一樣,儘管她已經做得很好了,但相處時間長了,還是能在小細節中還是能捕捉到些許不同的。

其實他猜的也沒錯,陳天藍自己也知道,她在麵對章時年的時候心態還是沒有放平,她以為自己已經調整的很好了,但一想到章時年的身份和背景,她實在無法像之前一樣單純把他當做二哥的伴侶來看待,本來以為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人,突然就這麼出現在自己周邊的生活中,以至於整個人都有種踩不到地麵的虛幻感。不過她也在慢慢適應,也許在哪天真的就能恢複成平常心。她想她還需要點時間。

秋裡離著黃香鎮不遠,下山之後沿著濱海大道直走就到了,前後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陳天嶺的嶽丈家就在離著濱海大道不足一公裡的村子裡,村子和公路之間的空地上,矗立著數不清的花棚。

這馬上就是中午了,陳天嶺雖說不在意,但陳安修他們也不好到門上叨擾,就提議到集市上解決,不比其他時間年集的繁忙熱鬨,年三十的年集到中午,人已經不是很多了,畢竟小攤販也要趕著回家過年的。但很多東西還是有的,這幾日在家裡肉吃多了,出來誰也不願意碰葷腥,就在年集邊上找了個還沒關門的小店點了幾碗手擀麵還有些素菜,小店門麵不大,但收拾地倒也乾淨。他們是今年的最後一桌客人,店主大方地送了一海碗自家剛出鍋的魚丸。這快過年了,大家的心情都不錯,見麵說話,不認識的人都帶著兩份親熱。

花棚是個高溫濕熱的地方,陳天雨擔心進進出出的溫度差,冒冒身體吃不消,況且還有章時年,就提議陳安修一家去逛集市,他和陳天嶺,天藍去花棚。

陳安修本就沒有非買花不可的想法,出門就是為散心,於是答應下來,和其他人在集市口分開。

今天的天氣並不算很好,有風還有點陰天,不過午後這會還是很暖和的,路邊還有當街剃頭修麵的,大多是些老年人和孩子,頭發上濕漉漉的,看起來一點不覺得冷。家裡的年貨準備的很多,陳安修他們也沒有特彆想買什麼,就到賣吃食的地方逛了逛,插在稻草把子上紅通通的糖葫蘆,有紅糖的,還有裹著芝麻的,搭在鐵架上叫賣的蜂蜜大麻花,一根就有三四十厘米,擰花的地方抹著一層紅豆餡兒,因著太長,裝袋子的時候還要中間彎一下,還有拿麥芽糖澆的方形米花糖,大米,小米,玉米的都有。剛出鍋的五香豬肚,醬好的大塊牛肉,綠島鄉間大集上才有的老風味脂渣燴火燒,油炸糕,一鍋鍋熱騰騰的黍米糕和白米糕,成盆端出來的辣鴨頭和鴨脖子,烤地瓜的泥爐子還在呼呼燒著,水果攤子邊上豎著成捆的甘蔗。

冒冒剛吃過午飯,不過看人家的嘴巴動,他就要,噸噸從米花糖上摳下一塊給他,他就吧嗒吧嗒吃上很久。

再往前走,就是各種海鮮區,陳安修他們還沒繼續,返身回來路過花鳥市場的時候,噸噸想買金魚,陳安修嫌家裡沒地方擺就不答應,但拗不過章時年是個寵孩子的,就說過去看看。陳安修是打定主意看了也不準買的,可到了那裡,一個沒看著,冒冒一腳就把人家一個小水盆給踢翻了,章時年動作快,冒冒沒濕著,人家盆子裡的金魚可是灑了一地,攤主就急忙過來抓,一來就給人添了這麻煩,陳安修隻看不買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由著那父子倆挑了十幾條,最後還買個比金魚貴幾十倍的魚缸。

陳安修抱著魚缸越想越憋氣,隻想把冒冒拎過來揍一頓屁股,但噸噸挺高興的,回去的路上抱著冒冒,還親了他好幾次,把冒冒高興的,嘴巴都沒閉上過,一直就那麼咧著嘴哈哈笑,從他們身邊經過的都忍不住多打量這對小兄弟兩眼。

章時年手裡也大包小包的,見他那鬱悶的樣子就笑說,“也不值幾個錢,就當給孩子養著玩。”

“人家就專找你們這種一看就不懂行情的下手。”集市上賣的這種金魚,貴倒是不貴,隻是養不了多久,白瞎一個魚缸。噸噸小不懂事,章時年一看就是那種不缺錢的,這倆人搭配在一起,想讓人家手下留情都不好意思,要沒冒冒那臭腳丫子,他肯定得攔著,但現在,隻能認命搬回去了。

他們在集市上買東西花了些時間,陳天雨那邊的花已經買好了,貴重的費錢,他們也會養,買的就是些一般的品種,金桔,幸福樹,杜鵑,仙客來,迎春來,滴水觀音等等,可能買的多了,人家還送了一大束富貴竹。

陳安修打開後麵的篷布看了一眼,光金桔就五六盆,“好家夥,怎麼這麼多?”

“還有些是給咱大舅二舅的,剛才海雙打電話過來,我說在這裡買花,他讓給捎著點,年初一過來玩的時候自己再拉回去。”

陳安修知道今天林家島上格外忙,除了彆人家慣常準備的東西外,今天島上的人還要祭海,比不得三月份的那次盛大,但過年這次也挺隆重的。這一通忙活下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們也不敢在這裡多耽擱。

這行人往回趕的時候,家裡這邊的酒席也已經散了,陳建友說是不放心陳奶奶你,又和陳建明他們回了陳建浩那邊,陳天晴幫著媽媽收拾了桌上剩下的東西,陳爸爸這人酒量不錯,可他一旦喝醉了就有個毛病,絮叨,他見陳天晴身上穿著件灰色毛衫,就嘮叨她說這顏色不新,又說給錢讓她去買件好的,一會又問陳媽媽他的花剪子哪裡去了,他要去修修院子裡的那棵葡萄樹,過會又說噸噸和冒冒怎麼還不回來。反正是進進出出的一刻都不得停。

最後陳媽媽受不了他了,就把他拖到裡屋反鎖上門讓他好好睡一覺,他又扯著嗓子喊想喝水。

陳媽媽給他端著水進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把自己喝成這樣?酒就那麼好?”她看今天的桌上就沒人比他喝的更起勁的,和這個人乾一杯,和那個人乾一杯。

陳爸爸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壯壯媽,以後咱誰也不指望,誰也不指望。”

陳媽媽鼻子心裡歎口氣,她早該想到的,這人性子再好,心胸再大,家裡發生這些事,作為兄弟,他麵上肯定要勸和,但心裡不是怎麼會沒感觸的,陳建明今天敢這麼對待陳建浩,哪天真輪到他們了,不會比陳建浩受到的待遇更好,“咱不指望他們,咱還有望望和壯壯呢。”

陳爸爸又嘀咕兩句,陳媽媽也沒聽清,過會他就睡過去了。

陳安修他們回來後聽說爸爸喝醉了,也沒進去打擾,洗洗手就和陳媽媽還有天晴一道包餃子,三點多的時候把陳爸爸喊起來去祠堂祭祖,鄉下的祭祖很簡單,各家端點菜和餃子過來,對著老祖宗的名字磕個頭,再放一掛鞭就完事了。因著陳家一村和二村一個祠堂,兩個大村子合在一起祭祖,人數眾多,鞭炮齊響,場麵看著還是很大的。也有些小門小姓的,沒有祠堂,就在自己家裡祭。

祭祖回來接著就是上墳,現在還保留墳頭的都是近幾輩過世的長輩,就拿陳安修家來說,最遠的也不過就是他的太爺爺,上墳除了祭祖的那些東西外,還要燒紙錢,多多的燒,讓那些親人在另外一個世界也要過個好年。祭祖和過年這次上墳都是男人的事情,家裡隻有姑娘的人家還要提早托人代祭一下。

家裡的男人都出去後,陳媽媽和陳天晴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了,往年隻要陳建友回來,家裡人就聚在陳奶奶那邊一起吃年夜飯的,今年沒人提,就各過各的,陳爸爸提早就和江三爺爺說一起過來吃,這在往年也是有的,江三爺爺也沒推卻,半下午的時候就過來了,他想幫著陳媽媽做菜的,陳媽媽沒讓,喊著噸噸陪著他去屋裡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