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1 / 2)

農家樂小老板 柴米油鹽 18551 字 4個月前

()黃清明和陳天麗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取得太大的進展,對此,黃清明也不是很意外,他和陳天麗從小認識,他媽以前是棉紡廠的會計,李文彩以前也在棉紡廠上班,他們小學和初中都是一個學校上的,大學畢業後戀愛三年,結婚十六年,對於自己的妻子,他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他更了解,彆看天麗麵上對誰都是一團和氣,其實骨子裡主意最正,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所以在談話伊始,他也沒想過能徹底扭轉局麵,隻是希望她做決定更慎重些,畢竟這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小事,天齊已然結婚生子,即便親姐姐是出於好意,插手太多弟弟的家務事也容易惹人厭煩。

但現在聽天麗這麼一分析,他倒是也覺得眼下天齊離開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而且天麗在他不知情的地方竟然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工作,他相信天麗應該也不是一時腦熱,而是思考很久慎之又慎的決定。儘管私心裡,他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到需要舉家搬離的程度,即便天齊必須走,睿哲也完全可以留給兩位老人帶著,畢竟借錢的事情老人並沒有出麵,再者劉雪和那些出款人之間也不是純然的借貸關係,不是他要為劉雪開脫,這件事固然有劉雪不可推卸的責任,但要說那些人不知道其中有的風險,那純屬睜眼說瞎話。這種借貸的事情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賠的傾家蕩產一分錢沒拿回來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說到底還是利息太誘人,那些人即便知道明知有風險也甘願往上衝,現在賠了就一股腦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劉雪和陳家,來陳家鬨,和陳家要錢。這件事就是告到法院,也肯定不能判劉雪賠償所有的錢款。另一個據他所知,劉勝淮的資產現在已經被法院凍結,等這案子審結,估計這些人的錢還能還回來一部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不至於真的一分錢要不回來。

這些人之所以現在就來鬨,一種是知道老人手裡有錢,陳天齊又是唯一的兒子,老子在情理上就該幫兒子還錢,另一種呢,則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覺得鬨一鬨,能要一分是一分。其實他們未必然就真的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子債父償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腳,要不然他們去告陳天齊和劉雪,怎麼不說去告兩位老的?還是知道自己不占理的。有了這些前提,他覺得那些人不可能鬨太過火。再加上兩位老人年紀大了,真要不小心磕著碰著,還要倒賠醫藥費,還不值當了。

當然有很長一段時間家裡不得安寧是肯定的,但這可以出去躲一下,就像年前躲到二姨家一樣,雖然不太體麵,可總比貿然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要好點。

“我看先讓天齊一個人過去,爸媽這邊也不是很急,即便要去,怎麼也要等天齊安頓下來,這段時間,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就讓爸媽來咱這邊住,避避風頭。正好我這段時間在工地上很忙,不能常回來,爸媽過來陪著你和暖暖,我也放心。”

陳天麗很明白他是一片好意,但有些事情她也沒法說太明白了,畢竟她對章時年的所作所為很多還都是處於猜測階段,現在說出來也隻能讓清明無端擔憂,他身為綠島熱電廠負責運行的副總工程師,這次熱電廠二期工程的建設,各項設備的安裝和調試運行都是他的工作,他已經忙地好多天不著家了。

“還是讓爸媽跟著一起走吧,我先前在省城那邊上學,還有不少同學在那裡,特彆是何菱和富珍,我們當年是一個宿舍,關係都很好,我和她們都打過招呼了,她們都是當地人,地頭熟,就算大的事情好幫不上什麼忙,平時照顧一二還是可以的,特彆是何菱,她家就住在省立附近,我已經托她在周邊小區幫忙找房子了,這幾日就會有消息,她說那邊是老市區了,出來買東西和坐車都很方便。附近也有不錯的幼兒園,睿哲可以就近上學。”爸媽那邊她倒不是全然擔心上門討債的,她是擔心媽媽再去惹事,她隱約有種感覺,章時年的耐心不會太多了,也不光是劉家去砍傷人的事情,還有綠島市現今的政局,季君毅空降市長,根基不穩,這原也不算什麼大事,如果季君毅真有能力,假以時日未嘗不能立住腳,可現在明顯有人不想讓他站穩腳跟,至於最終的目的是將季君毅擠出綠島還是直接拉下馬,暫時還不清楚,但看這局勢的話,前景似乎不太妙。事情一旦惡化到某種程度,章時年會選擇袖手旁觀嗎?她覺得很難。

他們家之於章時年大概就和路邊的雜草差不多,平時閒來散步,被雜草絆一下,抬抬腳也就過去了,也沒必要非要清理乾淨,但如果有急事要做,雜草還要礙手礙腳,那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章時年要收拾人可不會明晃晃地先上門去鬨一鬨,授人以柄,最大的可能他是將人收拾完了,二叔那邊可能都根本不知情,更甭說從中勸阻說和。事後他們如果沒任何證據就說是章時年做的,到時候二叔就該翻臉了。怎麼說章時年的身後站的是安修,說是章時年出手和直接說安修出手也差不了多少,安修在二叔心裡的分量,怕是他們一家加起來也沒法比的。有了明白的計較,要做決斷也就不難了。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我就說什麼了,隻怕爸媽那邊可能不太容易過。”

“我去和他們說,正好過幾天是睿哲的生日,我順便買點東西給他送過去。你明天上午幾點走?”

“一早就得走,公司那邊的車接著我一塊過去。”

“那行,你的換洗衣服,我給你找了些,都放在衣櫃邊上的包裡了,你待會看看夠嗎?我去做飯,今晚早點睡,我們先吃,暖暖可能過會才能回來。”她看看窗外又說,“天這麼冷,也不知道那個李師傅按時去接人沒有?”她家和同住在一個小區的暖暖同學家合包了一輛出租車,接送孩子上下學。那人也是有時候準時,有時候也是拖拖拉拉的。

“畢竟不是專車,你要人家天天早早等在門口也不現實,總算他也沒耽誤過什麼事,路上開車也穩當,哎?不對,今天是周三,暖暖的揚琴課不是周四嗎?怎麼現在快七點了還沒回來?”

陳天麗拎著今天剛買的肉和菜進到廚房,邊將菜拿出來洗洗,邊和黃清明說話,“這不馬上就是三八婦女節了嗎?市電視台有個晚會,暖暖他們學校的民樂團也有個節目,我想著也不是很耽誤學習,就同意她去參加了,最近正在加緊排練呢,多點正式演出的經驗,明年考一中把握也大點。怎麼說這揚琴也學了五六年了。”

黃清明進臥室看看包裡的東西,陳天麗細心,收拾地已經比較齊整了,他隻多拿了兩雙薄襪子,其餘的也沒再加什麼,出來見陳天麗在拆鰱魚頭,說是準備燉豆腐,他洗洗手,端了另一個盆子裡放著的香菇劈劈,兩人閒聊的時候,他想起另一件事,就問,“去年暖暖他們的健美操隊不是在市裡比賽得了第一,省裡還得了第三嗎?這個好像也能加分吧?”

“老師是提過一次,但現在競爭這麼激烈,多做點準備總不會錯,現在孩子才十四五,不好好上學,將來能做什麼?”不管彆人怎麼說她爸爸不好,但她對自己的爸爸還是心存一份感激和敬重,當年如果沒有她爸爸當年努力讀書從村裡走出來,他們家現在可能還在山上種地呢。現在說什麼學曆不重要,有錢最大,她從來不信這一套,賺錢就一定比上學容易嗎?再說現在到大街上問問想找對象或者兒媳女婿的,年收入一百萬的燒烤小販和年收入二十萬的大學老師,不說百分百,但百分之九十九肯定優先考慮後者。開口閉口學曆不重要的,要不然是本身家裡有些基礎的,要不然是學曆本身也不怎麼樣的。社會地位不光是錢堆砌出來的,還有人脈,資源,人所處的環境和接觸人的檔次等等,就拿這次天齊調動工作的事情來說,如果不是四叔出麵,換成二叔和三叔,就算拿出一百萬也不一定能在省立醫院院長麵前說上話。當然二叔有章時年出麵的話另算。她不是看不起誰,但這就是客觀存在的現實,誰也不能否認。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你也彆給暖暖太大壓力了,說句保底的,即便暖暖將來考不上好的大學,以我們家的條件,也足以能給她找份不錯的工作。”黃清明剛說完,見陳天麗明顯不讚同的眼神,趕緊加了一句,“當然,我現在肯定不能和她說這話。該上進還是要努力上進的。我現在不是說你的心態嗎?你彆把神經繃那麼緊了。”

“你隻看到你閨女不錯,你也出去看看其他的孩子,現在家長重視點的,哪個不是一摞證書,你拿家境說事,那咱們就來說說家境,遠的不說,咱就說噸噸吧,不管是不是親生的,他現在可是喊章時年一聲爸爸呢,章時年那家世背景,全國也找不出幾個吧?安修敢讓噸噸什麼都不學,隻等著章時年將來給安排嗎?我有次去山上,見冒冒抱著一本書在亂塗亂畫,我拿過來看了一下,是一本高一下學期的物理習題集,上麵的題都做完了,我問二嬸,二嬸說是噸噸用完不要的,噸噸還比暖暖小一歲呢,我都沒敢和暖暖說,這才是壓力。上次我去山上接四叔的時候,見天雨複印了一堆噸噸的獲獎證書,聽說是章時年有意思在北京給噸噸找個美術老師。”

黃清明自知說不過陳天麗了,識相地就勢轉換話題說,“章時年對這倆孩子也算上心。”現在的孩子要想在藝術類方麵取得點成就,光錢就是一筆大的開銷,雖然章時年不缺錢,但噸噸也不是他兒子,這肯為情人的孩子花錢,意義自然不同。再說冒冒,他到秋裡鎮不多,但冒冒還是見過幾次的,一應的吃穿用度都是撿著最好的來,就是比著親生的也不是半分不差的,“他如果能幫著安修將這兩個孩子養大了,即便將來分了,安修也不會跌到地上。”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隻是現在結婚證都不能保證什麼了,何況這沒結婚證的,“但願安修能聰明些。”即便不去刻意圖謀什麼,但該拿的也要攥到自己手裡。

黃清明就笑說,“咱也彆在這裡替人家瞎擔心了,我看安修也不是個傻的。”

“傻不傻的,你得看對手是誰。他要真夠聰明就該趁著章時年這熱乎勁,讓章時年早點幫他弄弄事業,拓展點人脈,打打根基,跟人伸手要錢,說出去難聽,也總有花完的時候,事業弄好了就是自己的,就是將來分了,男人有能力有成就,走到哪裡都有說話的底氣,也不會平白被人看輕了。就是不分,自己事業成功了,站在章時年身邊也有點底氣不是?他倒好,在家裡搞什麼農家樂,他要是沒和章時年在一起吧,倒騰就倒騰吧,他學曆本來就不高,出去找個好點的工作也不容易,在家多賺點錢也是好的,但現實是他和章時年在一起,現在看著他就像是守著家裡金礦出來要飯。”

陳天麗在外麵向來是穩重的,但在自己老公麵前,說話難免就少了些顧忌,黃清明被他最後那個比喻逗地哈哈笑,可細想一下也不算錯,兩個男人不像普通夫妻間有那些法律和孩子的束縛,關係相對自由但也更脆弱,在這樣現實的情況下,又遇到一個章時年這樣的人,但凡有些遠誌的,大概都會為自己的將來多打算兩步,這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可以退走的路,“這些話,你在家裡和我說說就罷了,千萬彆在外麵說。”他見過章時年次數屈指可數,但在為數不多的次數中印象還不錯,特彆是天麗說過,她去年的工作調動,章時年那邊是出過力的,他不想妻子說這些話引人誤會,再說章時年和陳安修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生活和處事原則,並不需要他們的指導和橫加乾涉。

不同於黃清明的全然理智,陳天麗作為堂姐倒是想過真提點陳安修兩句的,但這些話,彆人理解則罷,如果不理解,她就有從中挑撥的嫌疑,看看兩家現今的關係,她最終也選擇沉默。堂弟不同於親弟弟,怎麼也是隔了一層肚皮的。

睿哲是三月十一的生日,陳天麗就是這天晚上去的,這天綠島的上空從半下午開始就飄起了雨夾雪,陳天麗六點多從單位辦公樓出來,路麵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冰水,因怕雪天路滑,路上的車大多開地比較慢。陳天麗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給暖暖打了個電話,暖暖也還沒到家,學校規定是五點放學,但這個老師拖拖堂,那個老師補補課的,學生五點半能出教室就算不錯了,她之前問過暖暖,暖暖說生日宴上小孩子多太鬨,她還有功課要做就不跟著來了。她在電話裡囑咐些自己熱點飯,不要玩太長時間的電腦之類的話。聽暖暖在那頭答應了,她就將電話掛了,其實她也知道女兒嫌鬨是一回事,和睿哲相差十歲,平時根本玩不到一塊也是重要原因。另外就是暖暖從來就不喜歡那個小三上位的舅媽。儘管劉雪一直試圖討好暖暖。

陳天麗一路驅車緩行,到家的時候七點都快半了,往年這個時候,孩子們已經吃完蛋糕,正是鬨騰的時候,今天她一直走到門外了,也沒聽到什麼熱鬨的動靜,她摁門鈴,李文彩過來來的門,客廳明顯是特意布置過的,各種玩具和粉紅粉藍的氣球隨處可見,桌上哆啦a夢圖案的生日蛋糕吃了還不到五分之一。飯廳的門沒關,飯桌上的飯菜看著好像沒怎麼動開。

“這麼快就散了?”陳天麗將帶來的禮物遞給李文彩,自己從鞋櫃裡拿了雙棉拖鞋出來,換掉自己腳上中跟的皮鞋,“我爸和天齊人呢?”

李文彩先朝裡屋喊了聲睿哲大姑來了,接著回答陳天麗的問題,剛剛生了一肚子氣,現在說話也不免帶出兩分怨氣,“天齊在醫院裡還沒回來,你爸爸在書房呢,你這會先彆進去了,他心情不好。”

“怎麼了?是不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彆說了,這次我算是徹底瞧清楚了,現在的人啊,都勢力著呢,你瞧著原先睿哲過生日,不等邀請,他們早早就說帶著孩子來玩了,今年我親自打電話過去,十個倒有八個推說天氣冷,怕凍著孩子,不方便過來了。就是來的,走個過場,茶水都沒喝完一杯,就急匆匆離開了,生怕走晚了,我們就賴著他們一樣。咱家就是再缺錢,還能逮著人就張嘴嗎?”在彆人麵前還要給自己找點麵子,在自己閨女麵前,這些就無所謂了,閨女也不是不知道家裡現如今的情況。

按照往年的慣例,來給睿哲慶祝生日的就是市區的一些親戚,另外就是小區裡孩子差不多的鄰居和朋友,關係說遠也不算遠,可現在的人大多都不想沾惹麻煩,陳天麗倒是理解這種行為的,依著他們的家境,如果放在以前,想借點錢也不是什麼難事,可現在人人都知道劉雪弄的那個是無底洞,誰家也不想拿錢來打水漂,如果開了口,彆人礙於情麵不好一口拒絕,倒不如一開始就躲著點。

“算了,媽,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咱也不能阻擋人家有點想法,現在人少點也好,正好也清淨,咱們自己安安靜靜地吃頓飯,睿哲今年四歲,也不是什麼整生日,等明年五歲的時候,咱再好好辦一場。”

“誰知道明年會怎麼樣?劉雪就是在牢裡也死拖著不離婚,他是準備拖著天齊一起死嗎?她也不想想,天齊就是再對不住她,現在除了天齊誰願意沾她媽一根手指頭,她家那些親戚躲都來不及,天齊也是不爭氣的,你說劉雪她媽都那樣了,還治什麼治?我勸過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聽,一個月十幾二十萬的往裡砸,什麼時候是個頭,有錢的時候,人命是重要,但是沒有錢了,人命算個什麼。今天天齊剛到家還等沒坐下呢,醫院那邊又給他打電話,剛過完年,我說這句話不大好聽,可道理總是沒錯的,都這樣了,真不如死了乾淨利索,親戚,親戚沒有管的,家裡老頭和閨女也都進去了,拖累著個女婿算什麼事?難不成真要賴著天齊給她養老送終不成,……”

陳天麗沒等她抱怨完,拉拉她的胳膊示意彆說了,因為她看到睿哲抱著本圖畫書從臥室裡出來了,孩子四歲,多少也能聽懂一些話了,不管媽媽說的話有沒有道理,總不好讓孩子聽到這些,劉雪進去這麼久,睿哲和她再不親,過年也問了好幾次媽媽去哪了,“睿哲小壽星生日快樂,快過來看看大姑給你買的什麼禮物。”

“大姑,是什麼啊,我看看。”睿哲又蹦又跳地跑過來。

李文彩見此也打住話頭,將閨女帶來的東西放在一邊,準備去重新熱菜,陳天麗就拉著睿哲到沙發那裡拆禮物,她送的是一個汽車人的模型,是睿哲喜歡的動畫片上的人物,睿哲見了,果然很高興,立刻從盒子裡抱出來就擺弄機器人的手臂和腳,陳天麗摸摸他額角還很明顯的傷疤,“睿哲這裡還疼嗎?”

睿哲一心二用,陳天麗問了兩聲,他才回答,“以前疼,現在不疼了。”

李文彩在收拾桌上的飯菜,聞言又道,“說起來我就生氣,離婚那事,主要是天齊的錯,咱也不說什麼,可苗苗才多大,怎麼就對睿哲那麼大的仇恨,下手那麼重,也不知道小涵怎麼教的?好好的孩子非要憤世嫉俗,報複全社會,她這當媽的就高興了?這第二次結婚匆匆結了又匆匆離婚了,真不明白她是怎麼打算的。”她擰煤氣灶開關的時候耽誤了一會,點著火了接著念叨,“還有你二嬸三嬸,孩子吧,你還能說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可大人呢,也不懂事?睿哲被推到那會,你二嬸三嬸他們可都在建材店裡坐著呢,連個孩子都不給看,我就不信他們平時帶冒冒和安安的時候也這麼帶。不是親孫子還是親的侄孫子呢,不知道他們心眼怎麼長的。”

睿哲專心擺弄自己新得的玩具,偶爾分神聽到冒冒的名字,就說,“冒冒在北京,打電話給二奶奶,還在北京。”睿哲固然是有些缺點,但優點也不是沒有的,他不記仇,冒冒年前剛和他搶過玩具,他從醫院裡出來後,還想著去找冒冒玩。

“提他乾什麼,沒他也沒這麼多事呢,那麼點一個小東西,什麼好的都想霸著,和他爸爸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說他不是他爸爸親生的,我第一個就不信,他爸爸不大的時候就因為和天齊搶糖吃,輸了,就敢拿滾燙的雞湯潑你奶奶,燙地你奶奶起了半個膀子的水泡,現在又輪到他和睿哲搶東西。”她後麵的話明顯是對著陳天麗說的。

“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提這茬做什麼。”那個時候安修不大,但陳天麗長他許多,已經是大姑娘了,所以自然記得那事,準確說當時安修潑的是天齊,奶奶疼天齊,一下子撲過去幫著擋了,當年這事是鬨地挺大的,可再大的事情二十多年都過去了,再拿出來講也沒什麼意思。見睿哲一個人玩地很好,陳天麗過來幫幫著將桌子上的飯菜端到廚房裡,“你說我二嬸三嬸也就罷了,冒冒不過兩周多點,你指望他能懂什麼,你和他也計較,不是讓人笑話嗎?再怎麼樣,他們還是頂親的兄弟呢。咱家裡就睿哲一個,你還能真叫他和噸噸冒冒以後都不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