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2 / 2)

農家樂小老板 柴米油鹽 18551 字 4個月前

“兄弟?彆說睿哲和冒冒又遠了一層,就說你爸和你三個叔叔,他們可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吧,過個年連大哥家的門都不知道在哪裡了。你二叔那裡,要說章時年也金貴,不也沒怎麼著嗎?就至於……”她話沒說完,見閨女皺眉,隨即改口說,“好,好,你二叔家這事不提,他生氣正該,可你三叔那裡呢,劉雪推文文那一下,你都親自帶著天齊去賠了不是了,文文和安安也沒事,他們還想怎麼著,可你看看,過年彆說登門了,拜年的電話都沒打一個,還有你四叔四嬸,他們一年到頭在廣州躲清閒,家裡的事情一根手指頭不沾,現在家裡出事了,他們回來還高高的端起架子來了,你爸爸打電話讓你四叔四嬸來家裡吃頓飯,三請六請都不來,比請尊菩薩還難,大年初一好不容易過來走了趟,當時還有家裡好幾個叔叔伯伯都在這裡,我想著大家一起留下來吃頓飯吧,結果他倒好,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和你爸爸留了他幾遍啊,他說什麼和你奶奶說好了中午要回去吃飯,最後真就拍拍屁股走了,他這一走,其他人怎麼好意思留下來?他這不是大年初一來打你爸爸的臉嗎?把你爸爸氣地那天午飯一口沒吃,你說咱家哪點對不起你四叔了,他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又在外地,你爸爸天天在家裡記掛著,隔三岔五地就打電話問問,自己得點好東西,誰也不舍得給,也念叨著給你四叔寄一份過去,就是劉雪,這個說她不靠譜,那個說她不靠譜,可她四時八節地從來就沒一次落下過你四叔,可你四叔倒好,這次回來一句不提她,更甭說拖點關係把人先弄出來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劉雪在牢裡嗎?這麼大的事情你二叔三叔能一句不提,就是他們不提,天藍就在綠島上學,能一點不知道?他們這不是擺明不想沾事嗎?”

李文彩是不待見劉雪不假,但最多也就是想把劉雪掃地出門,要說恨劉雪恨到必須送到牢裡待幾年,她還真沒這麼想過,劉雪怎麼說也進了他們的家門,感情好不好的,總有那麼一兩分,再說如果劉雪真去坐牢,他們全家也跟著丟人,劉雪已經結婚,外麵人說起來,不會單指劉雪,人家會說,哎呀,陳老大家的那個兒媳婦犯事把自己折騰到牢裡去了,或者說坐牢的就是那個陳天齊他老婆,還有睿哲,他現在小可能不懂,可他總要長大,要上學,要工作,要娶妻生子,真要有個坐過牢的媽媽,以後少不了背後的指指點點。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李文彩都不希望劉雪真的去判刑。可現在他們麵臨的現實是,他們曾經試圖活動或者打探過,可是沒一個應承能辦事的,有兩個關係瓷實點的甚至和他們說讓他們不要費錢費精神,白搭,就連天麗也說這事很不好辦,據說因為金額牽涉太大,上麵已經有人關注這事了,這似乎並不是個太好的預兆。

要說四叔不知道劉雪進去這件事,陳天麗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有一點她媽媽說的很對,四叔不問就是代表著不想管,主動問了再說不管不如一點都不問,可話說回來,人家憑什麼要管?且不說四叔的事業根基大多在廣東那邊,綠島這邊的人脈並不好找,就是要找了也是要一層托一層,層層欠人情。當然四叔如果願意的話,這也不是問題,但四叔願意嗎?四叔當然不願意,劉雪是親侄媳婦不錯,可二叔三叔大姑小姑他們還是親兄弟姊妹呢,劉雪將家裡眾人得罪個遍,然後自己把自己坑進牢裡了,四叔一回來就要將劉雪從牢裡弄出來,其他人怎麼想,他們會想,就你大哥是親兄弟,其他人兄弟姊妹怎麼得罪,怎麼糟踐都可以是吧,讓人心冷,這首先二叔就要翻臉,劉雪家裡人帶著刀棍的上門又砸又鬨,還將章時年打傷了,自己兄弟倒過頭來幫元凶,不翻臉才怪。最主要的還有劉雪將奶奶弄到醫院裡去了,老太太年紀這麼大了,那一下如果沒挺過去,四叔這次回來就不是探親而是奔喪了,家裡老娘都差點被劉雪一把推沒了,四叔能待見劉雪嗎?四叔這次回來之所以不來家裡走動,怕是也惱了爸爸,嫌他沒約束好家裡惹出這麼多是非,故意不給做臉的。可不管怎麼說,四叔最終還是出麵幫著解決天齊的事情,這也算儘到叔叔的心意了,“四叔也沒三頭六臂,顧得了這頭,肯定就顧不了那頭,端看你願意四叔拉劉雪一把還是願意拉天齊一把了?”講再多的道理,她媽這人也不一定聽得進去,不如來個簡單的選擇題,不是一就是二。

李文彩當然都想,在她心裡,叔叔拉侄子一把是本分,再拉一把侄媳婦才是幫忙呢。

陳天麗哪裡不明白她那點心思,心裡氣惱她還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糾纏不休,“國·家·主席也不是想乾什麼就能乾什麼,四叔離著主席還遠著呢,他在廣東,綠島這邊,他能說什麼是什麼嗎?你以為找點關係那麼容易嗎?你要還不知足就繼續給四叔打電話,就是四叔心寬不計較,還有四嬸呢,人家一年回不來幾次,可不吃這套。到時候人家惱了,不願意走動了,咱家就隻當斷了這門親戚了。以後天齊和睿哲有事也不要再找四叔幫忙。”

李文彩不支聲了,她就是聽不懂道理,還分得清輕重呢,真要因為劉雪的事情得罪狠了老四家,以後也不好辦。老四現在能量不小,後麵還有個家大業大的薛家,怎麼也不能真不走動了。

她媽大半輩子都這樣了,陳天麗如果不是實在看她油鹽不進,也說不出上麵的話,現在說完,見她媽被訓地和什麼似的,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說起三八節暖暖在是電視台的表演了,李文彩在電視上也看了,又說暖暖的位置還挺靠前的,一眼就找到了。外孫女乖巧優秀,說起來沒那麼多糟心事,母女倆聊著聊著就將飯重新熱個差不多,中間陳建明可能也聽到閨女來了,就收拾了一下,自己從書房裡出來了,陳天齊是飯後才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睿哲都回屋睡下了。飯菜熱過一遍再熱也沒什麼味道了,幸好李文彩之前給睿哲做的壽麵還留了些,就直接給他下了碗麵,這樣菜涼點也能將就點吃了。

自從劉雪媽住院,陳天齊家裡醫院兩頭跑,就連過年也沒消停兩天,人黑倒是沒黑,但顯見地瘦了,他原本還算年輕,生活又富足,不管內在怎麼樣,外表卻一直是有些溫文翩翩的風度的,之前在醫院裡光看皮相就喜歡他的醫生護士女病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可現在一暴瘦,看著年紀就上來了,和他長六歲的陳天麗坐在一起,竟有點分不出是姐弟還是兄妹了。

陳天麗看地心裡一酸,更加堅定了要將人送走的念頭,趁著李文彩去廚房下麵條的時候,她將自己的打算還有所做的安排說了出來,要去省城醫院的事情,陳天麗之前和家裡人提過,家裡人基本也是同意的,“天齊收拾一下,下周就過去吧,人家管院長好不容易答應了,時間拖太久也不好。”

陳天齊也是想走的,綠島這邊現在一團糟,隻是,“這麼快?睿哲她姥姥這邊,最近還有一次手術,邊上一時還不離不開人……”

陳天麗不客氣地打斷他,“她什麼時候能離開人?這次有手術,那下次呢,你敢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手術嗎?天齊,心軟也有個限度,她現在這種情況,就是親兒子,沒有幾百上千萬的家底,誰敢這麼治下去?何況你現在去省立醫院,咱們是托四叔求的人,你還能和人家討價還價不成?你這猶豫不決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如果早點下定決心和劉雪離婚,今天何至於這樣?”劉雪家是撒潑犯渾,可也不過就是普通小市民,天齊真要想把婚離了,就憑他們家,也不是一點沒辦法,還不是家裡人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顧忌二婚再離婚太難聽,顧忌睿哲太小,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你要信我,這件事交給我,咱們也不是完全就不管了,咱請個專業的護工,有事我這邊先照應著,再不行,你再從省城趕回來也不耽誤事,不就三四個小時嗎?總比現在為了照顧她,什麼事情都耽誤了好吧?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這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事業和前途。”

陳天齊一聽也是這個道理,略想了一下也答應下來。陳建明也讚成這個提議,劉雪媽那邊,他原本就不想天齊管太多,趁此抽身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就是劉雪和天齊這婚姻……”

“我看能不能托個人進去和她談談吧,既然這次下定決心離了,總有辦法的,眼下天齊的工作最重要。先解決了這個,事情總要一個一個地來。”

“那我回頭收拾一下行李,但是我走了,咱爸媽這邊,他們肯定還得來鬨,實在不行,先出去租個房子暫住一段時間躲躲,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也不能和他們硬頂。”

“這個我也想好了,爸媽他們和你一道過去。”她將之前在家裡和黃清明講的理由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陳建明覺得太小題大做,李文彩從廚房裡端著麵出來,聽到這些,也不大同意,“不至於這樣,錢又不是我和你爸爸借的,他們鬨歸鬨,也不敢真的打砸搶東西。天齊自己走就行,我們帶著睿哲,大不了再出去躲躲。”

陳天齊這次倒是想地深些,他並不笨,隻是以前沒怎麼上心,這次留意了,在很多事情上,他模模糊糊地也能捕捉到些東西,“是不是因為章時年?他這次受傷,他家裡那邊應該生氣吧?他的背景,我們家招架不住,對不對?”

陳天麗一驚,她沒想到天齊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天齊是怎麼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其實她的情緒波動並不明顯,但陳天齊和她好歹是親姐弟,認識也有三十多年,不至於一點都摸不準姐姐的心思,看來姐姐果然是早就知道點什麼的。

陳建明還沒出聲,李文彩先沉不住氣了,“你們姐弟倆打什麼啞謎?我們去不去省城和章時年有什麼關係?難道他還能因為劉家打傷他,就恨上咱們一家不成?他就是恨了能拿咱們怎麼著?又不是咱指使人去的,他還能把咱們一家都送到牢裡不成?他得有那麼大的能耐。”

“上次章時年的父母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那裡,他們坐的是省軍區的車子,身邊還跟著不少警衛護送,看他們那個年紀,是應該已經退下來了,軍隊的事情,我雖然不是很懂,但不到一定的級彆,退下來不可能有這待遇吧?就是四叔現在還沒退,出行也沒這陣仗,章時年的家境就可見一斑了。”

陳天麗不知道季家怎麼又和省軍區扯上什麼關係,畢竟關於季家的事情,她也隻是知道個皮毛,再深的,她不可能知道,也沒那個膽子去查,但天齊有些話也算在點子上,她模糊地點點頭,考慮要不要在這個當口乾脆將實情和盤托出。

如果說陳天齊乍然爆出來的的事情讓李文彩有點始料未及反應不過來,那陳天麗肯定的回答就像一顆炸彈,轟的一聲,將她整個人都炸懵了,這章時年的父母是省軍區的高官?比陳建友的級彆還要高很多?那得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啊?想想都覺得喘不過氣來,她腦子懵了好一會,好不容易稍微平複點,但轉念一想,不對,“這怎麼可能?你們倆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如果章時年背景真那麼厲害,你二叔二嬸能忍到現在,一點信兒都不往露?要是真的,他們出門還不得翹著尾巴走路?當時章時年和安修剛在一起時,外麵傳地多難聽啊,要是章時年真有背景,那個時候露出點來,說不定真有人羨慕安修能找個有錢有勢的對象呢,再說那章時年,你說他有些錢,我是信的,看著家境應該也是不錯,但省軍區?省軍區的少爺能在山上住下來?這用腦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若李文彩的激動,陳建明麵上還是比較平靜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心裡也如此平靜,他不是李文彩,他見過的人,打過的交道,見過的世麵要比李文彩多得多,他當初見章時年,就覺得可能是有些來曆和背景的,可具體到什麼程度,他判斷不出來,如果安修是個女孩,章時年是他的侄女婿,他倒是樂見其成,也願意多打聽點,可安修和章時年都是男的,這種關係本來就被社會所不容,這兩人也不知道哪天就散了,他也不願意在這上麵下功夫,就算章時年有多厲害,他能出去和人誇讚侄子找了個有本事的男人嗎?他沒這臉皮,他丟不起這人,當然他必須承認他的確沒想到章時年竟有這麼大的背景,如果天齊說的是真的話,“天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陳天麗一時拿捏不好該說透露多少,就含糊了一下說,“之前模模糊糊地是聽說一點,據說和季市長那邊關係挺近的,再具體的,現在也不是很清楚,我看看能不能再找個人打聽一下。不過這事估計也不好打聽,省軍區那邊,咱家沒有門路,如果太刻意了,讓人知道了肯定不好。”

這話一出口,李文彩不咋呼了,自己的閨女她還是了解幾分的,又不是個像劉雪一樣滿嘴跑火車的,天麗說話做事向來穩重,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是斷然說不出上麵那番話的,“難道還是真的?他們在一塊這也有兩三年了,怎麼家裡人一點信兒都不知道?”

陳天齊想了一下說,“未必然就一點都不知道。大姑和奶奶他們應該是知道的。”他想起那次在大姑家的小區門口遇到程琳輝,他當時還想為什麼程林輝為什麼會到那裡去,雖然說那個時候奶奶病著,程家和他們家也有親戚,但他們就是想去探望奶奶也應該通過他家,斷然沒有自己跑到大姑門上去探望的,畢竟大姑和程林輝家關係就遠了,平時也沒什麼來往,貿貿然跑去探病這種事情,一般人做不出來。當時奶奶見到他後還莫名和他說了句,以後不要招惹安修,當時他不明白,現在一聯係倒是清楚了,程林輝那個時候不是去探望奶奶,他是去接市長的,他就說遠遠看到一個人和安修還有章時年說完話上了程林輝開的車子,隻是當時沒看清楚人,也就沒多想。那天的真實情況應該是市長和安修還有章時年一起去探望奶奶的,當然市長自己表明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奶奶都知道了,大姑他們沒道理不知情。堂堂一個市長紆尊降貴地去探望一個素無往來的老太太,如果不是因為章時年的關係,想必也不可能吧?連奶奶都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在於章時年,所以才會說出那番不要招惹安修的話,“三叔三嬸天天在家裡,應該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章時年還幫天意安排過工作呢。”

李文彩一聽就火了,“合著全家都知道了,就合夥瞞著咱們家呢,你二叔二嬸是怕咱們家黏上去還是怎麼的?我說你二嬸這兩年越來越炸毛了,上次我還沒怎麼地噸噸,她上來就搗我兩拳,當時要不是擔心睿哲的傷勢,我肯定和她沒完,我原先琢磨著是安修這兩年賺了錢,她又有了兩個大孫子,所以就跩起來了,鬨半天,是應在章時年身上了。賣個兒子換來的富貴,換成我,我還真做不出來,我就說兩個男人在一起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二叔二嬸當初怎麼就能輕易同意?原來是看上章時年的錢和家世了,也是,反正不是親生的,如果招個章時年進來能提提天雨和天晴,還很值當呢,要不然就你二叔那家境,有倆錢是不錯,但有錢沒勢,天雨和天晴要找個多好的工作和對象也不容易。拿一個不是親生的兒子,換倆親生兒女的好前程,劃算的很。你二嬸精得和鬼一樣,這事她絕對做得出來,搞不好當時知道章時年和安修在一起,她背地裡不知道撮合多少呢,鎮上的人不是說了,當時彆人還都不知道,你二嬸自己就在門口抖摟出來了,那迫不及待的勁,不知道憋了多久才找到機會公開。我就說林英以前也是個極要臉麵的人,怎麼在安修和章時年這事上怎麼就這麼豁的出去,你們還記得當時鎮上傳地多難聽,說什麼的都有,親戚朋友的都躲著他家走,就這樣,都沒叫她改改主意,還讓章時年光明正大住下來了,看來這臉麵就是沒有兒女的前程重要,你二叔也是,原先看著人還算是個溫厚的,這次也豁出去,臉皮也不要了。話又回來,如果安修換成天雨,我看你二叔二嬸打斷他的腿也不會同意的,就是不知道這安修是哪家的孩子,估計也遠不了,如果人家親生父母知道自己好好的兒子讓他養父母給他配了個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氣死,可憐安修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父母不是親的,還當陳建平和林英親爸親媽的孝順著,連自己被賣了都不知道,這都三十多的人了,也沒個人去和他說說這事,不行我去,好歹叫了這麼多年大娘……”

她嘮嘮叨叨這一通,越說越過火,陳建明先聽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打斷,“你趕緊住嘴你,你要是敢去和安修胡說八道,我第一個饒不了你,怎麼就不是親的,老二都養了三十多年了,怎麼就不是親的,你是親眼看到安修是抱來的,還是你去給人驗dna了?”

李文彩一看他發火了,也不敢硬辯,隻不甘心地小聲嘀咕說,“這事,家裡人哪個不是心知肚明,那月份根本就不對,老二家對外說什麼早產,真當彆人沒養過孩子呢,早產的孩子長那樣啊?不過見著老二自己願意養,其他人不好說什麼罷了。”

“你當時知道不好說,現在怎麼就好說了?”其實陳建明也是知道安修約莫是抱來的孩子,但是老二一家對外咬死就是親生的,他們也不能深究這事,畢竟孩子是人家自己養的,也不用彆人幫忙。他們也不是那名門望族,非要把血脈扒拉清楚才能進門,普通人家沒有孩子的,抱養個其他人家的孩子,這事很平常。就是那個時候老二和老二媳婦都年紀輕輕也不是沒生育能力就貿然抱個男孩回來有點讓人不能理解,但總歸還是那句話,人家願意。人家願意誰能管得著?他就是親大哥也隻能問問不能管。“老二都養了這麼些年了,安修就是老二的親兒,你這當大嫂的,彆人說,你還要攔著呢,你倒好,還帶頭說起來了,你這也就是在家裡說說,你要去外麵說,彆人不管信不信,先說你缺德。”親生父母來認另說,但在一般人的觀念中,如果毫不相乾的人跑去和人家抱養的孩子說不是親生的,讓原先不知情的孩子和養父母離了心,那絕對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就是平時嘴再碎的婦人家,在這種事情上也得慎重點。

李文彩還想為自己辯解兩句,“我這也不是心裡替安修不平嗎?”

“人家自己養的孩子,人家願意怎麼著怎麼著,咱們管不著。”陳建明不願意李文彩在安修身世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但是對於其他,他心裡未嘗沒一絲想法,他原先就想不通為什麼建平兩口子能頂住那麼大的壓力讓安修和章時年在一起,如果說是為了章時年的家世背景,倒也算是個理由了。隻是他們也不想以後,安修現在年輕好看,怎麼都好說,等他年紀大點,也不夠新鮮了,就章時年那家境還不是想甩就甩?建平那兩口子就隻顧眼前了。

陳天麗和陳天齊見父母拌嘴,也不攙和,他們都知道,能製住他們媽的,家裡還真就隻有爸爸,他們小時候他們媽還能在家裡咋呼咋呼,可等他們稍大,他爸爸起來,他們媽連帶著李家早就在家裡咋呼不起來了。他們媽之所以能在外麵咋呼起來,其實還是爸爸在很多雞毛蒜皮的事情上不想費神。他們不是嫌棄自己媽,可是他們媽那張嘴有時候是需要有人管管。安修不是親生的這種事情,能到安修跟前說嗎?先不說彆的,就二嬸那性子,如果讓她知道了,分分鐘能把他們家都給掀翻了,還能讓旁人還說不出什麼來。陳天齊就是有次喝醉酒也隻是敢在天雨麵前漏了兩句,幸虧天雨也沒當真。

李文彩剛才也是氣糊塗了,其實她心裡未嘗不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隨口說的,要不然也不能壓著這麼多年沒出去嚷嚷,這會見陳建明發火,一雙兒女也沒有站她這邊的,索性也不說了,但她不說這件事,不代表她就此閉嘴,章時年那件事還沒說清楚呢,“不管怎麼說,章時年那事光瞞著咱們家算怎麼回事?你二叔是覺得你爸爸不是親大哥,沒必要說,還是覺得咱們一家眼皮子就那麼淺,知道章時年家世好,咱家會死活扒著不放?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他們。”

陳天麗攔著她不讓,“媽,我不是不讓你打,可是你打電話說什麼?二叔要是一口咬死他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呢,你怎麼說,或者二嬸頂你一句,就是不願意和你家說,你能說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叔二嬸現在多麼惱咱們家,你現在打電話過去質問這事,他們能有好話等著你嗎?再說還有章時年,你是生怕他忘了劉家砍他一刀那事嗎?他這次過年回家,傷口肯定還沒痊愈,他家裡能不知道這事嗎?就憑人家和季市長的關係,彆說劉雪,就是咱們一家,能得好嗎?人家不用自己動手,隨便找人撂個話,我們就得有麻煩。你現在打電話過去將二叔二嬸罵一頓倒是痛快了,到時候倒黴的是咱們全家,你知道劉雪為什麼弄不出來,上麵有人盯著呢,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嗎?”

“那你說該怎麼辦?就這麼咽下這口氣?”

“媽,形勢不如人,該低頭時就低頭。現在已然這樣,咱就儘量不要出現在人家麵前了,免得再起什麼事端,你和爸爸也收拾收拾,跟著天齊去省城那邊住段日子,我那邊都給安排好了,不用你們操心,正好家裡最近也亂,雖然那些討債的不一定敢殺人放火,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沒個急紅了眼下手失了輕重的,你和爸爸年紀大了,睿哲又還小,萬一家裡再出點事,你看天齊還能堅持住嗎?況且現在劉雪的案子還沒判下來,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親戚鄰居的現在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睿哲現在也會聽些話了,你讓他繼續生活在這種環境下能有利於他的成長嗎?你們出去住段時間,也讓這件事平息一下,再大的事情,過上兩年,也沒人天天掛在嘴邊上了。到時候睿哲再回來安安穩穩上學,這不是很好嗎?”

李文彩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點點頭,但她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劉雪的事情,章時年能說得上話,他就不能和季市長通通氣,放劉雪一馬,怎麼說都是親戚,還能真送到牢裡去,當初天雨砸店那事,雪也不是也沒堅持告到底嗎?”

這一刻陳天麗真是慶幸自己剛才沒選擇和盤托出,如果真抖摟乾淨了,她媽還不知道又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呢,“季市長和章時年關係近是不差,但季市長又不是章時年兒子和兄弟,章時年開口不得欠人情嗎?你覺得劉家砍他一刀,他還得去為劉雪托人情?你看著他像是這麼軟和好說話的人嗎?還有天雨那件事,她沒告到底是因為警察沒找到證據,還有你和劉雪也砸了二叔的店。”

陳天齊聽了他媽那番話,倒是能理解姐姐為什麼堅持讓爸媽一起走了,就他媽這水平,真要去找章時年求情,不是純屬火上澆油嗎?到時候彆說劉雪弄不出來,他們全家都得跟著搭進去。他媽確實該帶著一起走。

家裡有三個人同意了,陳建明倒是最好說的,他雖然也知道去外地生活不大容易,但近來家裡一團糟,三五不時有來砸門的,出去又被人指指點點,他也想換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