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1 / 2)

()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對陳建明家來說,今晚可能不太好過,但對於陳爸陳媽來說,與往日並無太大的不同,雖說是年已經過完了,但天氣還很冷,家裡家外也沒太多可忙的,建材店沒開門,小飯館和山貨店倒是開了,可生意也清淡地很,也沒什麼費心的地方,噸噸開學了,隻早晚給他做點飯就行,冒冒在北京也沒回來,陳爸陳媽現在就是白天暖和的時候去安修新房子那裡幫著清清四周的雜草雜樹亂石頭,那個小山坡大部分地方土層很薄,耕種不易,但雜草矮樹卻很茂盛,當然要不是這樣,臨近路邊那麼好的地方,村裡也不能批給陳家蓋房子。。しwxs520。陳爸爸想著趕在天轉暖之前將地整出來,然後多拉幾車熟土過來,等天暖和點要種樹種草還是種花的,就全看他們自己的意思了。

這一天也差不多,不過今天天氣不好,他們也沒出去乾活,隻爸爸到鎮上溜達了一圈,近來因為建設小區,外地過來的人多,鎮上的人免不得就多點警惕心,特彆是鎮上有店鋪的,即便不開門,也時常的過去看看,尤其是陳爸爸還特彆擔心那處新房子,裡麵沒人住,挨著新小區也不遠,雖說現在裡麵沒什麼東西可偷,可裝修都弄好了,要有人撬了門窗進去弄壞了東西也挺麻煩的。他也不是瞎擔心,年前就發生過一出,鎮上有人起了三層,隻簡單的裝修了一下也沒住人,隻等著晾晾年後搬進去,平時從那裡經過看著門窗鎖頭都好好的,也沒進去細看過,反正裡麵是空的,也沒什麼可丟的,結果過年想著進去打掃一下,貼貼春聯,結果發現二樓有倆屋也不知道被誰住了,倒真是沒什麼東西丟了,可屋裡給禍禍地不像樣子,還有人在裡麵方便過。大家約莫著就是外來人,畢竟本地的都有房子,誰沒事大冬天的跑到人家沒暖氣沒水的空房子裡找罪受,而且看裡麵那情形,住的不是一個兩個,時日還不短,怎麼的也得有小半月。因為這事,陳爸爸每次去新房子看的時候,都是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打開看看,就怕有遺漏的,被人鑽了空子。

陳爸爸外出,陳媽媽就在家裡洗了些毛巾浴巾還有噸噸的幾件小衣服,都搭在暖氣片上晾著,因為家裡少了冒冒,陳媽媽就是想收拾收拾屋子,發現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以前冒冒在家,一天收拾八遍,家裡看著還是滿滿當當的,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冒冒的玩具,冒冒的圖畫書,冒冒的彩筆,冒冒的帽子圍巾,他到處丟到處放。現在冒冒不在,陳媽媽光早上晚上的掃掃拖拖地倒倒垃圾,家裡就看著很乾淨很整齊,半下午有鄰居過來約牌搭子,陳媽媽又攙著陳奶奶過去打了會牌。

這天要硬說有什麼不同的,大概就是陳奶奶晚飯的時候念叨了兩遍今天是睿哲的四周歲生日,陳媽媽隻裝做沒聽到,一句話沒接。雖說現在老太太病著,她能讓則讓,但她到底也學不來陳三嬸的好脾氣,事事順從。可陳媽媽能裝聽不見,陳爸爸這做兒子的也不能真的不理會,他順著陳奶奶的話聊了幾句睿哲的近況,但到底也沒說出送點東西過去或者接睿哲來玩兩天的話。

飯後陳爸爸將陳奶奶送回屋,回來的時候陳媽媽已經將飯桌收拾好了,正在給天雨打電話,過兩天天雨有個朋友的洗浴城要開張,提早邀請一幫同學朋友去暖場,天雨就帶著噸噸一道過去了。陳媽媽在電話裡好像聽到了張靈均的聲音,天雨沒說,她也就沒問,知道問多了就天雨那性子又要嫌煩,隻叮囑他看好噸噸,早點睡覺,彆鬨太晚了。

陳爸爸也跟著囑咐兩句洗完澡吹乾頭發再出門。他們都不是習慣用電話閒聊的人,囑咐差不多就將電話掛了。現在孩子們都不在家,清淨是清淨了,但有時候還真是不習慣,往常這個時間噸噸應該在裡屋寫作業,冒冒吃飽了就滿屋子亂竄,一家人都不夠跟在他屁股後麵忙活的。就拿著電視遙控器來說,都不知道被冒冒摔過幾次,以至於電池後麵的那塊板都跌下來了,裝也裝不上,陳爸爸隻好拿膠紙纏了兩圈勉強固定住湊合著用用,反正就是換了新的,到了冒冒手裡也新不了幾天。心裡這麼想著,他也沒做聲,拿遙控器換了個常看的頻道,七點半就開始的電視劇已經演了一會,陳媽媽則起身去端了個果盤過來,兩人邊看電視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說到今天晚飯的事情了,陳媽媽就說,“你說家裡這老太太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陳爸爸不解,“你又胡尋思什麼呢?她都這樣了,還裝什麼糊塗?”

“你要說她真糊塗,睿哲的生日,她怎麼就記得這麼清楚呢,一天也不差。”要知道睿哲過的是陽曆生日,老人在家一般都是算農曆。這不可不是光記住就算事的,還得勤扒扒日曆牌。這是一個連人都認不清的糊塗老太太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你啊,就是冒冒不在家鬨你,你沒事了就胡琢磨,八十多的人都恨不得自己多清明兩天呢,還有自己裝糊塗的?再說咱娘這人,你還不知道,一輩子爭強好勝的,你就是讓她裝糊塗丟三落四,神誌不清,她能乾嗎?她就是在天齊和睿哲身上心太急了。都這麼些年了,想讓她改也不容易,都這年紀了,就這麼著吧,何況睿哲年前剛磕著了,她肯定是放心不下。”睿哲受傷那事,自然沒人和老人提,但是睿哲年後過來,腦袋還是包著的,想完全瞞住也不可能,李文彩自己說了個孩子在外麵玩不小心磕了塊油皮去,不是很要緊,就是醫生怕孩子自己亂摸所以包的嚴實了點,因為是她說的,老人也就信了,倒不是說多信任李文彩,而是老人也知道如果是彆人傷的睿哲的話,李文彩早就蹦了,哪裡還會好聲好氣幫著打掩護。

陳媽媽可不管她是真心太急還是裝的,反正睿哲這生日,她是不會去的,現在兩家鬨成這樣,他們難道還要主動上門給一個孩子過生日?再說以前沒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也沒怎麼去過。以前趙小涵在的時候,每年噸噸過生日,趙小涵都要買點東西送過來,有時候是一件小羊毛衫,有時候是一雙鞋子,再另外拎上一包孩子喜歡的零食,東西不多,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情,噸噸倒是不缺這點東西,但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陳媽媽很領情,每年逢著苗苗的生日,她也早早預備好讓天雨送過去,可劉雪自打進門後,噸噸冒冒一分錢的東西都沒得過她的,更彆說送什麼生日禮物了。她就是再不待見劉雪,可睿哲的出生滿月百歲周歲他們都是去過的,劉雪不就是冒冒滿月裡來過一次,還是空著手跟著李文彩來的。

“說到睿哲磕到了,我想起來了,他那住院費還是咱墊付的,天齊到底和你說個時候沒有,現在年都過完了,他家裡一個都沒提的,他彆是當成咱應該拿的吧?孩子磕著誰也不願意見,但睿哲又不是咱們噸噸冒冒推的,怎麼也輪不到咱們拿這錢。當時去醫院也不是你一個人,就你拿錢最積極。”

“當時亂成那樣,天齊抱著睿哲,咱大嫂又光知道哭,老四倒是要拿的,但他就回來那麼幾天,又要飛機票又要買東西的,我就沒讓他,也幸虧壯壯給我的他奶奶那張養老金卡我還帶在身上。怎麼說睿哲也是在咱們門口傷到的,咱要一點不管也說不過去。”

陳媽媽聞言反駁說,“人是在咱們門口傷到的沒錯,誰叫李文彩不把孩子看好,光知道在家裡和天藍她媽媽說話,她自己家的孩子她不上心,還等著彆人單眼給她瞅著?”道理是這麼說沒錯,但陳媽媽心裡也知道孩子傷在自家門前,在情理上是有所欠缺的,要不是當時看到李文彩對噸噸推推搡搡的一時火大,她肯定也得跟著去醫院看看的,“’反正這事你得記得提醒一下天齊,錢墊了就墊了,但是他得還咱們,也不光是錢的問題,主要是這錢咱如果咱不要回來,以後話說不清楚了,你哥哥和你嫂那倆人,我是不指望他們會感激人,彆到時候尋思是咱們理虧就應該出這錢就很好了。”

陳爸爸答應了,陳媽媽也不是揪著理就不放的人,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陳爸爸,自己拿了身後暖氣管上撘著的毛巾擦擦手,習慣性地又把旁邊的手機拿了起來,陳爸爸打眼一瞅,見她的手指又落在壯壯那裡,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彆打了,前天剛打過,你每次一打電話,冒冒就說想奶奶,想奶奶,然後又要著回來。你讓人家那邊的爺爺奶奶聽著能舒服?”陳爸爸說到這裡,又所有所感地說,“孩子一年到頭大多在咱們跟前,好不容易有壯壯和小章陪著,他能在北京那邊住下,你也讓人家季家和章家的爺爺人家稀罕稀罕。咱們帶冒冒,提起這事的時候,人家都是說他們年紀大了帶不了,幸虧有咱們帶著,讓咱們受了累,其實就人家家裡那條件,多少孩子帶不了?還有小章,咱管冒冒,他從來也說過不讓,就是你有時候性子急了,抓過來拍打兩下,惹得冒冒嗷嗷地哭,也沒見小章擺臉色不願意。咱得知足。”

陳媽媽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隻得把手機放下,隻是嘴上不願意吃虧,“我就提了那麼一句,怎麼就招惹你這麼多話?”

“我前兩天去東邊街上買東西,賣爐子的那個王立學叫我進去喝水,他說起他那個小孫子,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說著說著眼裡就淌淚,他就那麼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他那個城裡的兒媳婦不讓他們老倆帶,說他們老農民,老思想,把孩子帶壞了,從小就放在孩子姥姥姥爺那邊,孩子現在有六七歲了,上小學一年級了呢,從小到大就沒在爺爺奶奶這裡住下過一晚,都是當天來當天走,有時候好不容易把孩子哄下了,姥姥姥爺又打電話來叫,到現在了,一點都不和爺爺奶奶親近,他奶奶做了飯去學校看他,他嫌他奶奶做飯臟,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這件事陳媽媽也略有耳聞,“他那個親家聽說是很有本事,管著一個挺大的工業園,建敏去那裡打過零工,說是見過他那個兒子,在裡麵也是管事的。”

“咱沒事也沒到過那邊,不過那工業園聽說是不小。”

彆人家的家事,聽過則罷,也沒誰真的要去管什麼,“你沒事跑到那裡喝什麼水?咱和人家也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