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紅平時跟人吵架乾仗,要麼就是抬出爸媽的乾部身份不戰而勝,要麼就是裝滾刀肉使撒潑耍賴的賤招。
可這兩個辦法,現在都失效了。
她撒潑耍賴罵街,儘歡就敢動手打她。
抬出她乾部子女的身份,儘歡就更狠了,質疑她的家教不算,還要懷疑她乾部父母的思想覺悟。
高建紅現在心裡慌得一比,要是因為她的失誤牽累到父母的工作,她肯定就慘了。
“建功,”高建紅輕輕拉了一下身旁的高建功,可高建功沒反應,他的小眯縫眼一直盯著伊萬打量。
高建紅手上下了力氣,使勁兒拍了高建功一巴掌,“建功!建功!”
“啊~大姐,他,他他不是以前在家裡住過一陣的那小崽子嗎?”高建功突然激動地問道。
高建紅呼出一口氣,“你才認出來啊,就是那小雜種!”
“他不是在東北的勞改農場嗎?怎麼回來了?”高建功皺著眉頭問道。
這時伊萬也踮著腳湊在儘歡耳邊,跟儘歡說了高建紅高建功姐弟跟他的關係。
這兩姐弟就是趙長貴的繼子女,是跟著他們兩的媽一起嫁到趙家的拖油瓶。
準確來說其實算不上“嫁”,趙長貴牙根軟弱,吃不了硬米,隻對軟飯情有獨鐘,彆的本事沒有,上門女婿當得挺溜。
後娶的老婆娘家在風暴中很有能量,趙長貴在嶽父舅子麵前照樣直不起腰杆,在小家裡也是夫綱不正的耙耳朵。
不過高建紅和高建功兩姐弟,倒是覺得趙長貴這個繼父很不錯。
趙長貴對他們是要啥給啥,有求必應,跟對伊萬這個親兒子視而不見比起來,簡直是二十四孝父親典範。
所以四年前,這兩姐弟才會肆無忌憚欺負虐待伊萬,到現在高建紅到現在才會對一口一個“雜種”地叫著。
高建功雖然紈絝無腦,但長期呆在京城,好歹比高建紅這種隻知道在農村稱王稱霸的知青,嘴巴利索那麼一點兒。
“你說誰沒覺悟呢?這裡最沒覺悟就是這個小雜種!
他一個黑五類家庭出身的狗崽子,還長著一副外國人的長相,不是狗雜種是什麼?”
吃瓜群眾一聽到黑五類出身,臉色也紛紛變了,膽小的人不禁連連後退。
“黑五類狗崽子”跟“長相特殊的異類”是兩回事。
長相特殊的異類,最多就是不受人待見,出門被指點圍觀一下而已。
黑五類狗崽子那是成分問題,誰也不敢靠近。
要是跟黑五類沾染上了,對個人不僅是要命的事情,嚴重點的還會連累親人朋友。
儘歡輕輕捏了捏伊萬的肩膀,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紅唇輕啟溫軟的嗓音緩緩流出。
“你們罵我弟是雜種,那他的親爹,你們的後爹趙長貴又是什麼?雜種的親爹?
你媽後來生的龍鳳胎弟妹,跟他有著同樣的骨血,也全是小雜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