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也的黑發上散發著淡淡的皂感,乾淨清爽而溫柔的味道。
與她身上隱約帶著血腥味的浮沫不同,來自他身上的微涼氣息聞起來舒服得讓人著迷,仿佛被還在彌漫著輕紗似薄霧的清晨所擁抱,想要徹底放鬆全身埋首在他頸間深吸一口。
如果要將他劃歸一個派係的話,臨也大概可以歸為時下流行的鹽係帥哥吧。
身材不僅要較普通青年纖瘦,一頭黑色短發也乾淨柔順,而且鎖骨與喉結都很清晰,唇型單薄,手控福音,身上穿著沒有多餘裝飾的純色衣物,是個乍一眼看去就能讓人卸下心防覺得他溫良無害的男人。
他身上的這些特質和霜葉喜歡的有著非常多的重合,霜葉喜歡他沒有攻擊性的、舒服的長相,也喜歡他清朗好聽的嗓音,骨節分明的手指,喜歡他公寓裡黑白格調的布局,喜歡他給自己留的那間可以從落地窗戶眺望街道的房間,就像霜葉同樣喜歡帶有薄荷味的東西,和海帶味增湯。
這種喜歡是客觀而理智的。
但他願意隨時隨地無條件陪自己吃飯這一點,卻有真正的走入過她的心裡。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雙方都有意無意的彼此影響和縱容,才讓霜葉在這段孤獨旅途中逐漸適應了身邊有他的存在,以至於到了現在,她也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身體染上與他相同的味道。
她此刻想要做的,唯有閉上雙眼放縱這縷像煙圈一般令人眷戀的味道,伴隨在她的周遭浮浮沉沉。
……
…………
雖然以上看起來真的很讓人浮想聯翩,但實際上霜葉她隻不過是在這裡用他的沐浴露洗了個澡而已,當然,傷口有被異能好好的做了防水處理。
如果非要說其中有什麼出格的,大概也隻有在那所謂的‘懲罰時間’裡,將臨也整個人給緊緊的捆綁在床,拍照留念後再陪他玩了數個小時的放置Py了吧。
在隔壁補了個小覺,再洗過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霜葉這才披著半濕的頭發,帶著一身低調的白鬆香沐浴水汽回到關著臨也的房間。
霜葉旋開門把,目光完全沒落到地板上,就抬腿跨過了那灘當著臨也的麵踩碎,就算送到維修處理廠也隻能報備為一堆可回收垃圾的手機殘骸,過去坐到了那張柔軟的床鋪邊沿。
“怎麼樣,感受到被我支配的恐懼了嗎?”霜葉雙手環胸瞥了他一眼,緊接著才不慌不忙的將手抬往床頭解開他身上的繩結。
用來綁人的鋼琴線這種東西雖然鋒利,但是隻要不用力掙紮那基本不會感受到多餘的痛苦。
況且霜葉作為浸淫了這類武器近十年的手藝人,她對自己的捆綁技術還是有著相當大的自信的,既可以在保持著美觀的同時,又讓人處在一種難受卻可以忍耐,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危害的情況。
“還真是惡趣味啊你。”重獲自由的折原臨也下意識地揉動了自己的手腕,上麵細皮嫩肉的皮膚果然不出所料,已經浮現了一圈圈泛紅的痕跡。但他自身也不是多麼嬌氣矜貴的人,將手腕放下後,就看向了坐在床邊霜葉。
當視線落到霜葉從白襯衫衣擺儘頭露出的兩條相互交疊的白皙雙腿上時,他的眼神不由產生了微微變化,隨即就說出了隻有成年的肮臟大人們才懂的話:
“果然這個樣子的你顯得更有女人味了啊……要是你能將剛才的‘懲罰’換成另一種讓我下不了床的方式,我或許會更高興一點呢。”
“你到底在對純潔的我說些什麼?”霜葉裝作一副什麼都聽不懂的模樣交換了個翹腿的姿勢,一臉雲淡風輕地表示:“我還隻是個孩子啊。”
臨也立馬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嗤笑,顯然是不滿足於霜葉對他裝傻式的敷衍。他隨後單手撐在床鋪上,將腦袋朝霜葉的方向湊近,很快就捕捉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和他如出一轍的氣味。
“這個牌子的香波果然同樣很適合你哦,小霜葉。”
起初是一點白鬆香的味道,往後便被鳶尾花與香根草的香味所覆蓋,既不也張揚不招搖,獨斷地營造出一股清涼而冷冽的氣息,就如同她本人一樣從每根黑色發絲中都透出了矜持的冷淡。
臨也嘗試著將手指搭在她的發梢上,卻在即將觸碰之前被本人給被擋住了,他指尖好奇地戳了戳,感覺自己像是磕在了堅硬的透明玻璃瓶上,無法再繼續往前接近一寸,見狀臨也頓時露出了沒勁的表情。
“彆對純潔的我動手動腳的。”對於他故意做出的逼近和試探,霜葉的忍耐值逐漸被逼退到角落,忍不住抓住了那隻捉弄的手將他按回了原處,“你故意暴露我位置的事情這次就放過你了,不過有一件事還是需要提醒你——”
說到這裡,霜葉的呼吸不禁變得像是蝴蝶煽動翅膀所拂動的氣流一樣輕微,過了幾秒,她才重新組織語言對他說:
“無論臨也你是在這次事件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但我都不希望你再繼續卷入進來了……說真的,我每天行走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在這條路上,人命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我可不想某天看見你被搭了進去。”
再次提及這個話題,臨也那副仿佛隨時都掛在臉上的笑容不由都變得淡了些,半晌後他往床後一仰,露出了頗為無奈的表情。
“我知道,但我要是說我其實沒做什麼……你應該不會相信吧。”
他漆黑的雙眼看似漫不經心地注視著霜葉,實則在那點散漫的中心呈現的是能夠看穿一切真實的,筆直而銳利的鋒芒。
“一般來說,幕後主使都是操控棋盤的人對吧?可不會有什麼幕後主使會主動變成棋子參與進戰爭這麼愚蠢的事情,啊……我這麼說並不代表著我就是那個幕後主使的意思喔?我往往做的,隻是‘在他人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決定的時候,從背後推他一把’,這樣的角色而已。”
“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哦,我還是很珍愛生命的一個人的。”臨也再次將臉龐湊到霜葉的附近,這段極近的距離對於世界上的任何兩個人來說都足可稱得上是曖昧親密,但霜葉卻定在原地一時沒有離開這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