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醋王的回歸(1 / 2)

延展得極薄的黑刃悄無聲息地從木桌底下鑽出,化作黑色殘影以極快的速度將少年手中的櫻花枝殘忍地齊根切落。

於是距藍波手指上方僅半寸的地方,盛放得姝麗的櫻花枝轉眼便沿著切斷的截麵緩緩滑落傾斜,最後如同他命中注定要凋謝的這場搭訕,啪嗒一聲淒婉地跌落在桌麵。

發出羅生門警告的芥芥:超凶.jpg

麵對膽敢公然在他麵前試圖接近師母的雄性生物,這已經算是芥川難得手下留情的結果——要不是知曉不能在外麵給前輩添麻煩,根本不懂分寸為何物的他,早便將這礙眼的弱者連花帶手共同斬落。

隻差一點就被割到手指的好慘一藍波,就這麼直麵著眼前那隻狂犬身上所噴薄而出的殺氣,登時忘記了形象連連後退幾步,撞倒在急忙趕來的同伴懷裡。

“嗚哇……超、超凶……”

彆看他穿著浪蕩的乳牛色西裝,衣襟以及襯衫下擺的紐扣都空門大敞,露出小麥色的神秘領域,一副情場高手的模樣,然而與這色氣感滿滿的時髦形象恰恰相反,本人卻是個被大家嬌寵著長大、意外膽小的孩子。

在芥川犬視眈眈的死亡凝視之下,原先出聲搭話的藍波迅速經曆了一場‘要忍耐’、‘忍不住了’、‘哇’的表情變化,最後忍不住猛男飆淚躲到了自己首領的身後尋求救命。

“阿綱綱綱——我要被殺掉了!!”

這回原本擋在少年背後的男人終於像被趕鴨子上架般推了出來。

他是個大致二十歲左右的褐發青年,林間野鹿般的棕色眼瞳明亮而溫潤,與被稱之為藍波的少年那一眼便知是異國相貌的高挺輪廓相比,他柔和的麵部線條明顯屬於鮮帶少許混血特征的東方人長相。

當與這桌的霜葉對上視線那刻,青年那雙透徹的瞳眸不由一怔,隨即那張稍顯青澀的臉龐逐漸漾開了一點羞赧的波紋——

藍波沒頭沒尾的搞出這樣的鬨劇,連他自己都不由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隻好摸著鼻端,以家長的身份匆匆跟兩人致歉。

“抱歉,他不是故意要打攪兩位約會的……作為賠禮,你們這桌待會讓我們請客怎麼樣?”說出這番話的沢田綱吉多少存了點息事寧人的念頭。

身為在場四人中年紀最大的成年男性,已經二十四歲的沢田伴隨歲月的洗煉,本就溫和的氣質更是穩重了許多,但當他因尷尬而不由自主做出了用食指蹭動鼻子的小動作時,那副模樣仍是讓他浮現出了幾分歲月無法洗褪的青澀少年感。

給人的感覺像是遺留在記憶中的初戀,雖說樣貌不算特彆出眾,但本身卻廣闊如任候鳥飛翔的天空,讓人相處時感到舒服愉快。

隻不過,耿直如芥川,卻完全沒有被眼前溫順如棕毛兔子般的暖男氣質所感染——在他眼裡,這種草食係動物就是食物鏈的最底層,約等於不會反抗的弱者,「弱者不配生存」理論擁躉的他,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

“約會……?非也,依在下與前輩的關係,此趟意外的出行不過是在下僥幸得來的嘉獎。”

芥川麵無表情地敘說道,全然不顧自己耿直說出的言論會給他人製造出什麼求而不得的舔狗誤會,索性這個關鍵詞很快便被他自己拋到了腦後,現下,他還有更為關注的東西。

“於是又來一位麼……莫要以為用這種劣等手段便能討得前輩歡心,倘若讓你產生了投機取巧就能妄圖取勝的想法,那可真是引人發笑的可憐誤會。”

不通人情世故的頭鐵芥川在此刻當即拍案就起,好似撂起袖子就想動手、完全演繹出什麼叫作‘敢拆我cp的人都得死’的模樣,隻聽得他的聲音宛如雷霆般低沉沉回蕩在空中:

“無論迎來多少匹膽敢覬覦在下身旁之人的走獸,在下都會將他們儘數驅逐送往黃泉悔過。”

——橫濱的孩子難道都是這種不聽人話的難搞性格麼!!

被強硬地扣上想要用請客拉近距離的沢田綱吉整個表情都快裂了,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為好,這種左右為難的情境實在令上任BOSS的他好久不見,多少還有些懷念。

“好了芥川,彆太為難人家。”

就在沢田無奈地想要為此說些什麼的時候,眼見周圍隱隱察覺不妙有客人連忙結賬買單、快要吸引服務員過來勸架,他們桌前的那位美麗女性終於舍得伸手拉動了拴著惡犬的狗繩,拽住那頭鐵少年的衣擺讓他重新坐回了座位。

看來對方的話語確實擁有相當大的份量,儘管那狂犬係少年神情依舊不忿,最終卻還是乖乖聽了她的話坐下不再吭聲。

沢田的內心當即宛如落下了一顆巨石,發出‘得救了’的聲音。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見眼前那位少女將那份菜單遞到了同伴的手裡,清冷的聲線慢悠悠地傳響:“難得遇上這麼一個冤大……咳,請客的好心人,趕緊點多幾份。”

“……”沢田綱吉露出一種想要吐槽卻又強行吞回的表情。

她剛才絕對是想說冤大頭的吧?

……

那天在日式飲品店裡遭遇的插曲並未被霜葉他倆放在心上,畢竟在橫濱這種非法交易頻繁出入的灰色地界,偶然遇上外國人並非什麼稀罕的事跡,隻當是好運免去了霜葉的一頓點單。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芥川對她的態度明顯好轉太多,不複一開始對她莫名的敵視,仿佛恨不得跟自己打上一架,來驗證看看究竟誰才最值得太宰的垂青。

期間為了省卻麻煩,霜葉有跟他提及過不用每次都那麼規規矩矩地喊她前輩,於是芥川便聽從了她的指令,變成了每當見麵的時候,都一本正經地打招呼喊道‘霜葉小姐’——這種正經過頭的表現,反倒讓人感覺更為可愛。

“芥芥,接著。”

當天的訓練結束以後,將人叫到辦公室裡進行戰後總結,霜葉順便從玻璃櫃裡取出了什麼東西,拋給了芥川。

“是芥川,不是芥芥。”黑白鬢發的少年口吻嚴肅地對這個稱謂進行糾正,隨後便低頭看向了自己用羅生門接住的透明罐子,凝眉道:“這是……糖果?”

安然躺在他掌心裡的是一罐進口特製的硬糖,繽紛色的玻璃糖紙折射出宛如天空般絢麗的光彩,與總是渾身漆黑裝束的他格格不入。

“對,之前讓阿治在國外寄回來的幾罐糖,嘗嘗看怎麼樣。”霜葉緊接著又利落地將兩顆散裝的拋給了他,被芥川穩穩接住,“回頭銀如果喜歡,我也讓她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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