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被對方明裡暗裡有意無意地氣了那麼久,懷舟心底有幾分暗爽。
許清瀾這廝還不知道呢,寧秋早就已經是他的了。
許清瀾笑著垂眸,有些出神。
懷舟的改變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最近的自習課上,懷舟不再向之前那樣熱衷於和他“爭風吃醋”了。
每當他對寧秋說什麼做什麼,懷舟一如既往地瞪他,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許清瀾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一如往常那樣,在自習課上與寧秋低語笑談,寧秋雖笑容溫和,卻與他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懷舟最不樂意對方打擾他和寧秋難得的相處時光。
“橡皮借我用一下。”
寧秋隨手將橡皮遞過去,懷舟伸手去接,順勢撓了撓她的手掌心以表達自己被冷落的不滿。
“這道大題我不會做,你給我講講。”
趁著寧秋靠過來的功夫,懷舟的左手不動聲色地蓋住了寧秋撐在椅子邊緣的右手上。
寧秋剛講兩句,就感覺到課桌下的手不老實起來,捏著她細細的手指把玩。
她動了動沒能把手抽出來,用眼神示意懷舟鬆開,免得被彆人看見。
懷舟卻隻是笑,握的更緊了些,“小老師你大點聲,我聽不清啊。”
寧秋生怕被彆人發現,羞惱地看他一眼,懷舟笑著又靠近她坐了一些。
兩人肩膀緊靠在一起,擋住了後方的視線。
確定蘭灣灣和許清瀾不會看見他們覆蓋在一起的手後,寧秋微微鬆了口氣。
許清瀾看見這一幕,嘴角笑容慢慢逝去。
懷舟離寧秋靠的很近,從這個角度看去,她就像是快要倒進了對方懷裡。
但是對於懷舟的二次接近,寧秋並沒有退開或主動與他拉遠距離。
許清瀾看不見兩隻交疊的手,但他可以看見寧秋隱隱發紅的耳根。
蘭灣灣神色黯淡。
很早以前,她就發現許清瀾對寧秋格外關注了。
每次自習課,他總是耐心地給她講卷子講作業,卻不會主動聊起學習之外的事。
但和寧秋說話的時候卻不一樣,許清瀾什麼都聊,還大都是些寧秋感興趣的東西。
許清瀾喜歡笑,但看著寧秋時,笑容總會不由自主地加深許多。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常常會將不經意的目光落在寧秋身上。
一堂自習課,蘭灣灣上的心不在焉。
許清瀾認真地講解著化學題,察覺到蘭灣灣的走神,他輕輕皺眉,卻禮貌地沒說什麼。
這周輪到蘭灣灣做值日,恰好和許清瀾是同一周。
出校門的時候,兩人半路碰上,便結伴而行。
蘭灣灣就住在許清瀾隔壁的小區,自從熟識以後,她也不止一次和對方一同回家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興奮地嘰嘰喳喳,同許清瀾聊上一整路。
今天,她懷揣著心事,聊了半晌忍不住小聲道:“你是不是喜歡寧秋呀?”
許清瀾微驚,抿唇看向她,“為什麼這麼問。”
蘭灣灣聳了聳肩,狀似自然地調笑道:“上自習課你老盯著人家看,被我發現了吧。”
許清瀾停下腳步,對她笑了笑,“自習課她就坐我前麵,我抬頭除了看她還能看誰。”
“那就是不喜歡了?”蘭灣灣的聲音裡藏著一絲期待和小心翼翼。
但對方隻給了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寧秋很優秀,沒有同學不喜歡她。”
許清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的確對寧秋有好感,但並不算深。
這是他的回答和態度,還是讓蘭灣灣的心沉入了大海。
她想起在懷舟書上看見的那張大頭貼,想說些什麼,終究沒能說出口。
*
期中考試年級總結大會在周三召開。
校長親自頒發了所有的獎學金,寧秋所得金額最多,總共有一千三百塊,多出來的三百塊是學習小組進步獎。
作為年紀倒數第一的懷舟沒有絲毫壓力,揚著笑大大方方地與她同台領了獎學金,年級主任讓領了進步獎的差生對搭檔說幾句感謝的話語。
輪到懷舟的時候,他拿著話題定定地望著寧秋,想了想道:“光說幾句空話也沒意思。”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拿獎金,沒有你我拿不著,所以今後我的獎金就是你的獎金。”
台下學生哄笑作一團,寧秋也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頭。
寧秋作為年級第一,被要求在禮堂講台前發表演講,席位上的學生眼中盛滿相忘於羨慕。
她漂亮又自信,如此耀眼。
麵對一個比自己優秀的人時,許多人都會產生嫉妒和豔羨的心理。
但是當對方的優秀達到常人所難以企及的水平時,所有的嫉妒又會發生質變,轉而化為羨慕和崇拜。
寧秋就屬於後者。
賀思盈沉默地在台下鼓掌,掌聲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
心裡除了難過,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蘭灣灣眼巴巴地望著寧秋,嘴角的笑容中是豔羨和失落。
她曾經幻象過,如果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變得優秀,是不是就可以離喜歡的人近一些。
可如果比較的對象是寧秋的話,她突然感覺前方像是有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寧秋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會讓原書中男女主角的感情線產生偏差。
許清瀾不喜歡原來的寧秋,對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過多關注。
當蘭灣灣有意無意地提起對方的時候,許清瀾也不止一次否認與她的緋聞。
但寧秋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主動澄清了八卦,自然再輪不到許清瀾來否認。
書中的蘭灣灣以許清瀾作為努力的方向,現在的蘭灣灣以寧秋作為比較的標杆。
一個是深深暗戀的少年,給予她無儘的元氣和乾勁,使得她能堅定積極向上。
一個是過分優秀的情敵,讓她還未開始付諸努力,就已經變得自卑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