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038章(1 / 2)

盛東陽親自找了白鷺洲最頂尖的醫生來給沈子涵診斷, 才發現沈子涵的身體當真是如同倒空的麻袋似的虛到了極致。

就連醫生也是說了,他的壽數恐怕不會太久, 且無力回天。

盛東陽看著眼前病歪歪的Alpha, 心下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倒是沈子涵像是早知道了自己身體的情況一般, 很平靜的就是接受了自己壽命不久的事實。隻睫毛微垂, 靜靜地看著盛東陽, 低聲問道:“之前是我不該,介入了大人和休伯特將軍之間, 大人可曾怪過我?”

他沒有一點顯露出對自己身體狀況和死亡的恐懼,開口便是談及了三人這些年來糾葛不清的往事。

他從小病弱, 早知自己天年不永, 心中唯一在意的就是盛東陽的心意了。

“這本就隻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一意孤行執意將你扯入這場紛爭當中, 更是我的過失,我又怎會怪你?”盛東陽看著他這個樣子, 彆說重生以後,本就覺得沈子涵的事情錯在自己, 就算不這麼覺得,也是說不出什麼重話來了。

沈子涵看著盛東陽, 當即小心翼翼地試探了起來:“那您現在對休伯特將軍?”

盛東陽微微蹙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有些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

“您若是對休伯特將軍還……我怕我找您幫這個忙, 會又引起你們兩位之間的爭執, 造成大人的困擾。”沈子涵見狀, 當即萬分善解人意地找補了一句。

他手裡掌握的籌碼實在是太少了,隻能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試探,挑撥,積累,就連一步也不敢走錯,一點心意也是不敢表露出來,隻恐怕一旦表露出來了,他就連再接近盛東陽,再多看他一眼的機會也要沒有了。

“我和他之間早就沒有什麼了。”盛東陽緊蹙的眉心這才舒展了些許,淡淡道:“本就是一場從開始就是錯誤的糾葛,糾纏了這麼多年,早就該了斷了。”

“隻要你是真心想和他了斷,這個忙,我還是幫得起的。”他淡聲說。

沈子涵當即乖順應聲:“多謝大人。”

兩人相對而坐,卻是半晌無話。

“那大人現在對正君?”隔了好一會兒,沈子涵方才斟酌著狀似無意地再次開了口。

但這一回,盛東陽卻沒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冷淡而又疏離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我想,這與你無關。”

認真說起來,他和沈子涵之間的交際也就僅塞廖爾而已了。

雖然前世他對自己有照顧之情,但盛東陽仍是自認自己不曾和他熟到這般地步,可以討論自己的私事。

因此,他並不想回答沈子涵的問題,也不想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坦白說,在這次以後,盛東陽也不打算以後還和他有什麼交際。

沈子涵僵在了當場,臉色在瞬間難看到了極致,好一會兒才露出了若無其事的慘淡笑容來:“是我逾越了。”

他在盛東陽心中的地位,不管如何努力,到底也是及不上他後宮裡的任何一人的。

“你的病,好好將養著吧,相信總是不至於當真無藥可救的……還有你母親的事,安德烈的聯係方式你也有,以後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和他說,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隻管和他說,我一定儘力幫你……”盛東陽看著他這樣子,心下有了略微的於心不忍,但經過了艾伯特那麼的一遭的誤會,他卻也不敢亂撩了,生怕再惹出什麼誤會,隻是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

但言下之意,卻是他從今以後再不會見沈子涵,讓他有什麼事也直接去找安德烈的意思了。

沈子涵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動,但最終卻仍是沒有資格說出旁的什麼話來,隻能道一句:“……多謝大人。”

他從沒有一刻比此刻更恨自己有著這樣一副孱弱至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什麼也做不了的身體。

……

剛一接到盛東陽的消息,塞廖爾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衝到了盛東陽這裡。

在接到消息的時候,他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是湧溢出了一股難以掩飾,也難以言喻的興奮和快樂的。

他早就知道是這樣了,盛東陽糾纏了他那麼久的盛東陽,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轉了性,願意一下子就放過他呢?

果不其然吧,他到底還是那個見不得自己和彆人好的盛東陽……

所謂的放過他,遣散後宮……不過就又是一場盛東陽的試探和欲擒故縱罷了,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自己。

塞廖爾直接就是衝到了盛東陽辦公區的休息室,看著盛東陽和與之正在交談的沈子涵,熟悉的慍怒幾乎下意識的就是衝上了腦門,眼神變得冰冷而又深沉。

這是多年以來,他和盛東陽每次爭執必過的流程。

“你這是做什麼呢?薩曼莎公爵,不是說好了把自由還給我,我們從此以後再不相乾的嗎?”塞廖爾無比凶狠地看向了盛東陽,開口就是譏嘲:“你現在把子涵扣在這裡,又把我叫過來乾什麼?莫不是,見不得彆人好的心理再次作祟,又要出爾反爾,想要毀約繼續糾纏我了?”

他過去隻要這樣一開口,他和盛東陽之間就是再也沒法好好說話了。

但這一回,盛東陽卻是再也不會被他激怒了,隻是十分平靜地看著他……

“休伯特將軍,你誤會了,這一回找你的人是我,不是大人。”不等盛東陽開口,沈子涵便是率先一步起了身,直直看向了塞廖爾。

在他做出了放棄塞廖爾這顆棋子之際,心下已是沒了半點眷念。

塞廖爾已經是張爛牌了,沈子涵深知自己繼續與之糾纏下去,隻能將自己與盛東陽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因此他當機立斷的便是決定了表態給盛東陽看,當場劃清自己與塞廖爾之間的界限。

絕不能與之同流合汙,讓自己在盛東陽心目當中的印象越來越壞。

“你——”塞廖爾詫異地看向了沈子涵,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

從進來到現在方才正眼看向了他:“你有什麼事不能回去說?叫我到這裡來乾什麼嗎?”

自從盛東陽遣散後宮以後,塞廖爾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證明自己過得很好,證明遠離了盛東陽,他過得比以前好得多。

最怕的就是丟人現眼,讓人看到他過得不好。

尤其,還是在盛東陽麵前丟人現眼,思及至此,他連帶看沈子涵的眼神也是有了些不愉快了起來。

“我到這裡來,請大人,是想要他給我做一個見證的。”沈子涵卻是突然宛如一頭被逼到絕境,走投無路的困獸一般與塞廖爾對視著。

塞廖爾困惑地看向他,心中當下便是有了微妙的預感:“見證什麼?”

他不覺得他和沈子涵之間,有什麼是需要盛東陽見證的。

“將軍您對我一直以來的照顧和幫助,我心中一直很是感激,但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我一直以來對您的感情其實都隻是感激而已,並不是愛情,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和您在一起了,還請您放過我,原諒我吧……”沈子涵咬唇似是十分畏懼地看向了塞廖爾,說出的話語竟與塞廖爾當初對盛東陽所說的如出一轍。

塞廖爾完全沒有想到盛東陽將自己叫到這裡,居然是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荒謬之事,臉色乍青乍紫,頓時難看到了極致。

聽著沈子涵的話語,他幾乎懷疑這是一場來自於盛東陽對他的報複。

他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沈子涵,獰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這是要跟我提分手?”

“是的,將軍。”沈子涵不卑不亢。

塞廖爾的眼神卻是一下子變了,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看著坐在原處的盛東陽,對著沈子涵便是質問道:“你彆忘了,你當初——你告訴我,是不是盛東陽逼你的,是他圖謀不軌又想使壞逼著你這麼做的?嗯?”

他潛意識裡仿佛是早已習慣了將所有的惡和錯誤都堆砌到盛東陽的身上。

“不是的,將軍,我內心非常的感激公爵大人。”沈子涵的聲音冷靜而又平淡,但盛東陽卻還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和害怕:“我知道我對不起您,但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和您在一起了,請您原諒我吧……”

他說著當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直咳得整張臉都紅了:“咳咳咳……”

塞廖爾看著他這樣卻是沒有半分憐惜之心,整個人都氣得不行,氣急敗壞的就是罵道:“你他媽的!”

盛東陽眼看著塞廖爾怒發衝冠,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打人似的,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他突然一下子起身,就是擋到了沈子涵身前,生怕塞廖爾真把人怎麼了,低吼道:“夠了,塞廖爾.休伯特,強扭的瓜不甜,你難道不知道嗎?沈子涵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了,他身體不好,你不要胡亂逼他。”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在盛東陽和塞廖爾之間仿佛是一個輪回。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的,過去沈子涵一旦發病,塞廖爾總是要為了護著他和盛東陽吵起來的,而盛東陽內心深處則總覺得沈子涵是個意圖不軌的白蓮花小三,刻意在他與塞廖爾之間挑事。

但不想,今天場景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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