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洲天氣變溫,加上最近盛東陽心情一直鬱鬱的緣故,盛東陽被涼風一吹直接就是病了一場。
發起了燒,倒在床上怎麼起也起不來。
他燒得難受也不敢接近孩子,隻好讓管家將盛繁星遠遠的抱走。
翻來覆去出汗難受了好一會兒,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西爾維奧就是在這樣一個漆黑的深夜回到白鷺洲,回到盛東陽身邊的。
“……西……西爾維奧大人……”管家看到風塵仆仆,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時,頓時吃了一驚,恭敬非常。
西爾維奧在白鷺洲待了許多年,亦是當了許多年的攝政王。
就算後來他發動叛亂被製伏,成了盛東陽的先生,又遠走他鄉,亦是從未改變過他這個人在白鷺洲民眾心目當中的威望和地位。
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他……
管家雖已不知多少年不曾見過他了,乍見他的那一瞬間心中還是升起了無限的尊敬和崇拜。
“……小陽呢?睡了嗎?”而西爾維奧儼然也是習慣了被人仰望的,就算避世多年,上位者的氣勢猶是未改,淡聲問道。
一如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從未離開一般。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從未離開——他的眼睛與靈魂,一直可以透過盛東陽身邊的其他人與他同在。
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不過,就算這麼多年從未離開過盛東陽一刻,在能夠掌控自己身體的瞬間,西爾維奧還是選擇了馬不停蹄的回到盛東陽的身邊,親眼看一看他,親手碰一碰他……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人都已經到了跟前了,他才想起了盛東陽會不會已經睡了。
“大人和小姐都已經睡了,不過最近大人染上了風寒,正在發燒……”管家儘職儘責地為他說起了府邸之中現在的狀況。
自顧斐死後,西爾維奧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以之前的狀態陪在盛東陽身邊了。
因此,他也不了解這幾個月盛東陽的情況怎麼樣,聽到管家這麼說,他當即深深蹙起了眉,眼含憂慮:“怎麼會這樣?”
“我去看看他。”在知道盛東陽發燒以後,西爾維奧當下便是做出了第一時間去看盛東陽的決定。
西爾維奧在很多年前,就像是這座府邸的真正主人一樣,對於府邸之中眾人的權威性是毋庸置疑的。
能夠得到這樣的禮遇,一是因著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和威望,二則是因為盛東陽對他的態度……
盛東陽身邊的人都死光了。
西爾維奧既是盛東陽從內心崇敬的叔叔,又是盛東陽現在名義上唯一剩下的先生,在這座府邸沒了正君的前提下,在管家眼裡西爾維奧儼然就是和府邸的另一個主人無異了。
在聽到西爾維奧的決定後,管家不疑有他,當即儘職儘責地上了前,禮數周全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由我來為您引路。”
其實,引路本是完全不必的,盛東陽幾乎是西爾維奧一手帶大的。
西爾維奧對於這座府邸的熟悉,完全勝出管家許多,但他沒有拒絕管家的好意……直到走到他萬分熟悉的盛東陽房間附近。
像是害怕驚嚇到盛東陽一般,西爾維奧當即放輕了自己的腳步,對管家道:“不用你帶路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是。”管家低低應了聲,當即告退。
西爾維奧這才動作輕緩,儘量不發出聲音的,用盛東陽一直為他保留的密鑰打開了盛東陽房間的門。
就算他離去這麼多年,盛東陽的密鑰也從未換過。
足可見,他在盛東陽心目當中的特彆和重要性。
盛東陽雖然吃了藥,又有最先進的醫療機器人監護,但卻還是因為來勢洶洶的風寒感冒燒得滿臉通紅,滿頭是汗,不安穩地厲害,嘴裡還在不斷發出低低的囈語。
西爾維奧腳步輕緩地走到他身邊,重新調節了醫療機器人的給藥,當即坐在了盛東陽身邊,輕輕用毛巾給他擦去了額頭的汗。
在漆黑的深夜裡,盯著盛東陽看了不知多久,才輕輕摸上了盛東陽的臉頰。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似是感覺到了他的觸碰,盛東陽當即在睡夢中掙動了起來,一把死死抓住了西爾維奧擱置在他臉上的手。
西爾維奧被他睡夢中的力氣嚇了一跳,當即輕輕地,溫柔地回握了他的手,柔聲道:“我不會走,也不會離開你。”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潤,宛如一汪清泉。
一下子就是將不知沾染了什麼夢魘的盛東陽安撫住了。
盛東陽睡夢中緊蹙地眉一下子放鬆舒緩了下去,嘴裡發出了模糊不清的囈語:“……”
西爾維奧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麼,當即垂下了頭,湊到了他耳邊去聽。
當即便是聽見了盛東陽一聲接一聲地在叫:“叔叔……”
西爾維爾漂亮得宛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一下子臉了起來,唇畔的弧度也是微微勾了起來。
就算他離開了這麼久,卻還是不曾物是人非,他的小玫瑰還是宛如小時候一般,在傷心難過,生病囈語的時候,隻會叫他,不可能叫彆人。
想到這裡,他當即愉悅地低下頭,在盛東陽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溫柔得近乎虔誠地吻,低聲道:“小陽,叔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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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東陽睡了一夜的好覺。
第二天一醒來,他的高燒就是退下了。
“叔叔……”剛從睡夢中醒來,他掙紮著坐起,就是看到自己臥室的窗邊,放置著一盆盛放地黑色玫瑰,漆黑的玫瑰在早晨光線的照耀下,厚重的花瓣上黑色中透著紅色,紅色中又透著黑色,有著厚重的絲絨感,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又有著黑金絲絨般的光澤……
和其他玫瑰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說不出的高華美麗,神秘誘惑……
就好像……
“你知道送人玫瑰什麼意思嗎?”
“我不知道啊,我就覺得他好看。”
就好像是自己曾經送出去的那一盆一樣,乍一看到這純黑的玫瑰,盛東陽心頭當即泛起了一股近乎不敢置信地狂喜。
他猛然跳下床,就像個孩子一般連鞋都沒有穿,就衝出了門……
盛東陽心底升起了一個念頭,心中又不敢確定。
“管家……管家,昨天是有什麼人來了嗎?我窗前的黑玫瑰是誰放的?我昨晚,我昨晚夢見了……”可又怕是自己的幻夢一場,因此這個念頭他連出口都不敢出口,隻敢衝下樓就對著管家試探詢問。
管家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曾見過自家領主像個孩子一般莽莽撞撞,還光著腳的模樣了。
這麼多年以來,盛東陽都是一個相當成熟,非常合格的大人,從不會將自己這麼不得體,孩子氣的一麵展露在彆人眼前,彆人看到的都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
乍一見他這樣,管家登時吃一驚。
“嗬嗬……”還不等盛東陽話音落下,沙發那一邊當即發出了一聲低笑。
盛東陽這才注意到,西爾維奧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男人的麵容英俊而又深刻,氣質卻是無比的靜謐和聖潔溫柔,一如盛東陽記憶中無數次追尋思念著的,但卻隻能在通訊投影中見到的模樣。
盛東陽看到他的瞬間,一下子就是傻了,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大人,西爾維奧大人昨晚回來了,他去了您的房間,照顧了您一夜呢……”管家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