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曲無思要追進去,卻被顧惜朝拉住了。
“小師姐讓我們在外麵等,我們就在外麵等,或許等下她需要我們在外麵做什麼。”
見夏祈音進了院子,邢敏氣得要死:“不是讓你不要進來嗎?”
“我已經進來了,你想怎麼樣?”夏祈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才十歲,你就向我托孤,要不要這麼坑?想當年,我還以為結識了一位英雄了得的大捕快,如今才知道是個神坑。”
邢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邢敏不似小丁,家中就剩他一個兒子。邢敏家中不僅有親兄弟,還是沒分家感情極好的兄弟。他相信,即便自己有什麼不好,不管妻子改不改嫁,兒女有刑部的撫恤金,在爺爺奶奶、叔伯照顧總能活下去。
若是父母兄弟靠不住,朋友就更難靠了。邢敏所謂將妻兒托付,不過是要阻止夏祈音進入義莊罷了。
夏祈音先走到了那個按住自己手臂的醫官,手往他按著的位置一摸立即有東西戳破了那塊皮膚。
“快跑,它要鑽出來了。”那醫官大聲道。
“那就讓它鑽出來。”夏祈音按住他的肘跟,醫官吃痛,鬆手,一隻指甲蓋大的蟲子就鑽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撲向了夏祈音的麵門。
夏祈音一甩手,那蟲子就被一枚針釘在了石灰地上。蟲子的翅膀上有血跡,碰到生石灰,立時被灼燒壞了翅膀,撲扇了幾下,翅膀就廢了。
“全是這種蟲子咬的?”夏祈音蹲下,將針撿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蟲子。
“不是,還有些白色像蚯蚓一樣的蟲子。”邢敏喘了口氣,有一條鑽進我的身體了。
“那麼長的蟲子你也能讓它鑽進去?”
“我也沒想到,抓著後半段往外扯,就斷了。沒想到半截那麼厲害,還往身體裡鑽。”邢敏苦笑道。
因小丁當時都快被蟲子吞沒了,邢敏忙著救人,沒顧上咬自己的蟲子。原想著被咬一口也死不了,發現蟲子往身體裡鑽,才察覺不妙。
邢敏想阻止蟲子繼續往身體裡鑽,揪住了蟲子下半截。不想這蟲子和螞蟥一樣,很容易斷。斷了之後,鑽進去的半截仿佛沒了束縛,鑽的更快了。邢敏當機立斷,刀剜了傷口,依舊沒能挖出蟲子,這會兒肚子上還有個傷口在流血。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夏祈音摸了摸邢敏的脈搏,肅然道。
“不太好,就感覺它在我腹中翻江倒海一樣。”
“吐血不止,胃多半被鑽孔了。”夏祈音取出一塊布鋪在石灰地上,將白日抓到的那條蟲子倒在上麵,用針兩頭固定住,“與鑽進你身體的一樣嗎?”
“這是哪裡來的?”邢敏驚訝道。
“那就是一樣了!”夏祈音又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將不同的東西點入蟲子的口器。
試了好幾樣,那蟲子用力地開始蜷縮,但因首尾固定,硬生生將自己扯斷了,蜷縮成一團,再慢慢變成了一團血水。
“就是這個了!”夏祈音取出一枚糖丸,用銀針將那瓶“溶”掉蟲子的毒藥注入糖丸,“張嘴!”
“這是什麼?”
“毒藥啊!”夏祈音道,“我若沒有猜錯,鑽進你肚子的是一條成蟲,正急於產卵。若你不想它繼續在你肚子裡翻江倒海,生娃娃,就把這毒藥吃了。”
“……你要我和蟲子同歸於儘?”
“你想什麼呢?毒死蟲子的分量毒不死人,且我把毒藥注入糖丸,就是避免傷了你的食道。自那蟲子進去後,你就吐血不止,再從傷口看,極可能在胃附近。這毒藥雖然比較毒,但是小劑量不會馬上致命。等蟲子毒死了,再給你解毒。”
邢敏忙將糖丸吞了。
夏祈音又去看小丁:“你身上是什麼蟲子?”
“沒、沒有!”
“沒有?”夏祈音有些意外。
“咬我的蟲子和師父的不一樣。”小丁舉起雙手慘然笑道。
夏祈音這才發現除了那隻還有半隻手掌的手,小丁的另一隻手竟然隻剩下白森森的掌骨了。因整隻手的血肉被蟲子吃掉,指骨失去血肉支撐,已經從軀體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