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上岸就留命(2 / 2)

夏祈音歎了口氣:“胡鐵花,我看你是真的醉的不輕了,叫你的人是我。”

胡鐵花揉了揉眼睛,半響才將目光焦距在夏祈音臉上:“你、你有點眼熟,莫非是香香姑娘?”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醉鬼打招呼?”夏祈音自言自語道。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想不通,要和一個醉鬼打招呼。”接話的人站在回廊另一頭。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的眼角已經有了一點皺紋,身材卻十分苗條。

夏祈音看了她一眼,笑道:“花姑媽?”

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待開口,胡鐵花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媽呀!”

“哎~乖兒子,你這又是灌了多少黃湯,大白天醉成這樣?”花姑媽上前一巴掌將胡鐵花糊到了牆上,清空了路,笑道,“你就是神仙會夏會長?”

“我就是夏祈音,花姑媽和胡大哥真是母慈子孝啊!”

東方不敗、楊蓮亭:“……”

陸小鳳、司空摘星和林平之表示夏祈音說出什麼話,好像都不奇怪。

“你知道?”花姑媽有些意外。

“您是說胡鐵花喝酒輸給你,認輸給你當乖兒子的事情嗎?”沒錯,這位花姑媽是一個喝酒能喝倒胡鐵花的猛人。

“這麼有趣的事情,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夏祈音笑道。

有誌一同地沒有理會趴在牆上的胡鐵花,請司空摘星、東方不敗和楊蓮亭各自回房休息,夏祈音、陸小鳳、林平之同花姑媽準備到訂好的房間談正事。

進門前,夏祈音向隔壁房間看了一眼,那裡傳來了一股濃鬱的藥味。

“是傷藥,看來隔壁的客人受了很重的傷。”陸小鳳看了一眼夏祈音道,“明州現在隻怕已經不太平了。”

“海盜猖獗,沒有我,這裡也不會太平。”夏祈音推開客房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富貴客棧確實富貴,房間分了內外,內間臥室,外間會客室。四人一進門,客棧的小二就殷勤地送來了茶水。茶也是客棧中少有的好茶,茶湯清澈,是今年新出的明前茶。

四人落座,端起茶杯,尚不及喝上一口,就聽到一側巨響。與隔壁相鄰的牆竟然被撞出了一個大洞,一人握著一根黑竹竿從隔壁摔了過來,滑到夏祈音腳邊,才止住了身形。

這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太難了。他的左臂已經被人齊根砍去,左眼也沒有了,而那條比常人略長一些的枯瘦左腿已化膿腐爛,使不上力。這樣一個人被人以重手從隔壁打到破牆過來,又如何還有力氣起身?

“……這富貴客棧不僅富貴,還十分熱鬨,竟還提供娛樂節目。”夏祈音伸手按住了傷者的肩膀,探身看他的傷口。

黑竹竿見她探身過來,想要掙紮,可眼瞧著她慢悠悠地伸手一按,便已全身發麻,動彈不得。夏祈音看似隨意的按住他,實際上已經製住他的要害。

“你是誰?”黑竹竿喘著粗氣問道。

夏祈音沒有說話,取出銀針在他腐爛的腿上挑了一些組織出來觀察:“東瀛的毒,你的傷是東瀛人所傷?”

“不是!”白麵書生搖著扇子從牆上破開的洞裡鑽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神態各異的高手。

白麵書生悠然的神態讓夏祈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略想了想就想明白了。這個人的神態完全是楚留香的山寨版,雖然沒有正版的精髓,但山寨嘛,皮子總有幾分相似。

夏祈音歎道:“好像更可惡了!”

“你說什麼?”白麵書生非常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中原大地遼闊繁華,千百年來,四夷多有覬覦之心。然在我的家鄉,有一種人是最招人討厭的,你可知道是什麼人?”

白麵書生不解其意,還是虛心求教道:“請指教!”

“東瀛人!我們家鄉的有誌青年都認為帶著刀槍登上中原大地的東瀛人,都應該送他下地獄。”

“可我不是東瀛人。”白麵書生微笑道。

“你不是東瀛人,但你這種人比東瀛人更惡心人。”

“你知道我是誰?”白麵書生道。

“若我沒有猜錯,你應該就是史天王的龜兒子白雲生吧?”

白雲生笑容不改:“出口如此狂妄,閣下就是神仙會夏祈音了。”

“狂妄如何敢比閣下,身為海盜,敢堂而皇之上岸殺人,視朝廷法度為無物。閣下才是好膽識,才是真狂妄!”

“夏會長有所不知,在下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白雲生折扇一指黑竹竿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我不管他是誰,凡是海盜要殺的,就是我要救的。救了好人皆大歡喜,救了惡人,治好了再送官府法辦就是了。”

白雲生沒想到夏祈音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掃視了一眼坐在夏祈音左右的林平之和陸小鳳道:“既如此,看在夏會長的麵子上,我今日不動他便是了。”

“我的麵子?”夏祈音道,“我的麵子什麼時候這般不值錢,竟然要一個海盜給了?”

白雲生的笑容終於凝固,看著夏祈音道:“夏會長想要如何?”

“素日裡,你們躲得好,是我最大的煩惱。今日既然露了麵,我豈能讓烏龜再把頭縮回去?既然上了案,就把命留下吧!”

“夏會長想要動手?”白雲生的背挺直了一些,“想要留住白某,怕沒那麼容易。”

夏祈音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高聲道:“煩請東方先生為我繡一個報信使者出來。”

“你這小鬼,倒是會使喚人。”東方不敗歎息道。

歎息聲在身後響起,白雲生麵色一變,他竟不知這人何時出現在背後。

“陸小鳳,你覺得白雲生那三個跟班哪個最乖?”

陸小鳳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道:“絡腮胡留給我吧!”

陸小鳳的話音方落,林平之長劍一震,已經刺向了白雲生另兩個同夥。

夏祈音推開桌上的杯盞,雙手一抓,將黑竹竿放到了桌子上,為他處理腐爛的傷口。

“他的腿爛成這樣,想要活命,砍掉腿還有些機會。”花姑媽開口道。

“他已經失去一隻眼睛和一隻手了。”夏祈音道,“傷口腐爛是因為解不了的毒,好在我對解毒還有些心得。隻要解毒去腐,腿還能保住,就是可能沒有原來那麼靈活。”

黑竹竿沉寂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希冀,為了活命,原本他已經準備好自己剁掉腐爛的左腿了。可要是這條腿還能要,即便是沒有那麼靈活,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腿還能留?”黑竹竿激動道。

“旁人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我知道你一定行。”夏祈音道,“看得出你是非常堅韌的人,而要保住這條腿,可能會比直接砍掉它吃更多苦頭。”

“我可以!”黑竹竿語氣堅定,旋即又有些猶豫,“但我身上已經沒有錢可以給你付診費了。”

“據我所知,你身上還有一張十萬兩的銀票。”花姑媽忽然道。

“不錯!可是這張銀票已經不屬於我了。”黑竹竿從靴子裡取出了那張銀票遞給花姑媽,“我高估了自己,沒有做成你的生意,所以這張銀票要還給你。”